第1章 皇城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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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南門,細雨如絲。
    青石板街被雨水浸得發亮,姚擎戈斜倚在城門洞口的石獅旁,一襲絳紫錦袍被風卷得獵獵作響。他指尖捏著片枯葉,葉尖凝著水珠,映出遠處宮闕連綿的簷角。
    “當真要這般進城?”沐月和尚撚動佛珠。
    姚擎戈輕笑一聲,枯葉脫手釘入三丈外酒旗木杆,旗麵“醉仙樓”三字應聲撕裂:“世人皆知靖南世子是個隻會鬥雞走狗的紈絝,我若不砸碎幾扇朱門,怎對得起這潑天罵名?”
    話音未落,長街驟起喧嘩。
    八匹赤炭火龍駒踏碎雨簾,鎏金車駕橫衝直撞,車前玄甲侍衛揮鞭抽飛躲閃不及的菜販。車簾掀起一角,露出半張敷粉麵孔:“擋路者死!”
    姚擎戈眼底寒芒乍現。
    正巧沒有借口,這送上門的機會,世子殿下怎會錯過。
    刀未動,風先嘯。
    沐月手中佛珠忽地炸開十二道金芒,顆顆菩提子如流星追月,擦著侍衛耳畔釘入車轅。
    駿馬驚嘶人立,車駕轟然側翻,滾出個華服公子,腰間玉帶赫然鑲著工部監造銅牌。
    “工部尚書家的狗,倒比主子威風。”姚擎戈靴尖碾碎滾落腳邊的蜜餞匣子,琥珀色糖漿混著雨水蜿蜒成蛇。
    華服公子暴喝拔劍,劍鋒卻凝在半空——一柄烏木刀鞘正點在他喉間三寸,鞘上“靖南”二字滲著血色。
    “軍器監丟了三架神臂弩。”姚擎戈俯身拾起車中散落的密信,火漆印痕分明是北狄狼圖騰,“巧了,拓跋氏的斥候營,也多了三架。”
    人群陡然死寂。
    沐月佛珠纏回腕間,輕笑如暮鼓晨鍾:“阿彌陀佛,世子這找茬的本事,倒比刀法更精進。”
    戌時三刻,禦史台地牢。
    姚擎戈拎著工部公子後頸,像
    待宰羔羊。
    青磚牆滲出陰冷水汽,忽有鐵鏈響動,十二具重弩自暗處探出,弩機卡簧聲清脆如碎玉。
    “南蠻子也敢闖詔獄?”陰影中踱出緋袍官員,腰間金魚袋叮當作響,“放箭!”
    機括震響刹那,沐月僧袍鼓蕩如雲。
    佛珠迸射似天女散花,一百零八顆菩提子撞上弩箭竟發出金鐵交鳴。姚擎戈身形如鬼魅穿行箭雨,刀鞘橫掃處,三架重弩攔腰而斷,木屑紛飛間寒光出鞘——
    刀名“金錯刀”,趙淩峰當年劈海十三斬的佩刀。
    血線濺上青磚時,緋袍官員才發覺喉頭冰涼。
    姚擎戈刀尖挑開他懷中虎符,符上赫然烙著“北狄右帳”紋章:“原來禦史台的椅子,早被拓跋氏焐熱了。”
    地牢深處忽傳來
    轟鳴。
    沐月一掌拍碎青磚,露出下方密道,鐵軌延伸處,數百架未完工的神臂弩泛著幽光。
    弩機轉輪上,工部監印與北狄狼頭並刻,如毒蛇交頸。
    “好個官造軍械,好個裏通外敵。”姚擎戈刀鋒掠過弩機,濺起一溜火星,“沐月,你說這把火燒不燒得透京都的天?”
    子夜,皇城角樓。
    姚擎戈拋玩著虎符,看遠處工部尚書府燈火如晝。
    沐月摩挲著佛珠上新添裂痕,忽道:“姓姚的,你可知,今日斬斷的是三皇子錢袋?”
    刀光掠過簷角銅鈴。
    鈴墜落地裂成八瓣,每片都映出姚擎戈冷笑:“我斬的豈止錢袋?北狄戰馬要喝大姚的糧,三皇子要坐龍椅下的火,這把刀——”
    刀尖挑起密信擲入火盆,北狄狼紋在烈焰中扭曲哀嚎:“偏要劈開這齷齪勾當!”
    驟有箭鳴裂空!
    沐月旋身甩出佛珠,十八顆菩提子當空爆成金粉。
    箭雨湮滅處,數十黑影自屋脊現身,手中彎刀映出塞外孤月——是北狄死士。
    “拓跋氏急了。”姚擎戈反手劈斷飛矢,刀氣將雨幕撕成兩半,“沐月,賭一局?看誰留的活口多。”
    話音未落,佛珠已纏上最近死士脖頸。沐月足踏琉璃瓦,僧袍翻卷如怒目金剛:“小僧不殺生,世子殿下你輸定了。賭注便是東海鮫人淚,南境世子府庫該有一斛。”
    長笑破開雨夜,刀光更勝明月。
    當第一縷晨光刺透烏雲時,姚擎戈刀尖正滴落最後一滴血。
    他踩住唯一活口的胸膛,靴底碾碎北狄狼牙墜:“回去告訴你主子,靖南的刀,要進京討二十年前的債了。”
    皇城鍾聲蕩開血霧,沐月望著滿地屍骸輕笑:“世子這番動靜,明日怕要傳遍三省六部。”
    姚擎戈歸刀入鞘,絳衣浴血如紅蓮:“正要他們怕——越怕,狐狸尾巴才露得越快。”
    角樓飛簷下,一片染血枯葉釘著密信殘角,隱約可見“東海舊部”四字。
    雨勢漸狂,卻衝不散風中鐵鏽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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