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逃出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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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鏈沉重地垂在楚肖身後,每走一步都在地上拖出刺耳的聲響,琵琶骨處的傷口因牽扯而湧出鮮血,將粗糲的鐵鏈染得暗紅。他咬著牙爬進密道,潮濕的黴味混著血腥味直衝鼻腔,碎石劃破掌心的舊傷,卻抵不過心底翻湧的複雜情緒——他仍不敢相信,周澤真的會冒險救他。
密道盡頭傳來窸窣的響動,楚肖猛地屏住呼吸,藏在陰影中握緊碎瓷片。月光順著頭頂的縫隙灑落,照亮來人染血的衣擺。周澤半跪在地道口,長劍撐地,聽見動靜後緩緩抬頭,蒼白的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我就知道……你會來。”
楚肖喉頭滾動,將到嘴邊的質問咽了回去。周澤受傷了,鮮血正順著袖口滴落,他見楚肖不答話,自顧自的說道,“我去將府中的暗衛引開,剩下的隻能靠你自己了。”
周澤轉身欲走,楚肖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喉間像是卡著碎瓷片般艱澀,“你……小心。”周澤微怔,反手重重拍了拍他的手背,染血的嘴角扯出一抹笑,身影很快消失在密道轉角。
楚肖拖著鐵鏈踉蹌前行,每一步都牽扯著琵琶骨的劇痛,冷汗浸透了衣衫。身後傳來的追兵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循著記憶中的方位摸到孟婉晴的院子。
院子大門緊閉,門外纏繞著許多鐵鏈,顯然裏麵的人也是被囚禁狀態。楚肖剛費力的翻過低矮的院牆,便聽見孟婉晴的驚呼聲。她正手持匕首,成防禦狀態,卻在看清來人後猛地愣住——月光下,楚肖滿身血汙,鐵鏈在青磚上拖出蜿蜒的血痕。
“楚……楚肖?”孟婉晴的聲音顫抖,匕首差點從手中滑落。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狼狽不堪的楚肖,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
楚肖強忍著劇痛,朝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孟婉晴連忙捂住嘴,快步走到他身邊,眼神中滿是關切與心疼。她注意到楚肖琵琶骨處的鐵鏈和不斷滲血的傷口,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哭聲,眼眶紅得厲害。
“他們……在追我。”楚肖喘息著,聲音微弱卻透著堅定,“我……需要躲一下。”
孟婉晴用力點頭,急忙扶著楚肖往屋內走去。剛走到門口,便聽見院外傳來暗衛們的呼喊聲,“分開搜,別讓他跑了!”
孟婉晴臉色一白,手忙腳亂地將楚肖藏進床榻下,用厚重的床幔遮擋住。她深吸一口氣,迅速的脫掉外衣,躺在床榻之上。
暗衛統領一腳踹開房門,寒光凜凜的長刀直指床榻,“孟姑娘,在下驚擾了,可曾見賊人闖入?”
孟婉晴蜷縮在錦被裏,指尖死死揪住被角,麵上卻強撐出三分怒意,“統領大人這是何意?”她顫巍巍指向床頭銅鏡,映出自己散亂的鬢發與緋紅臉頰,“深更半夜持劍闖我房間,莫不是要壞我名聲?”
暗衛統領的刀尖在燭火下微微晃動,映得孟婉晴蒼白的臉忽明忽暗。他盯著床上女子淩亂的衣襟,冷笑一聲,“孟姑娘這副模樣,倒真像是被人慌亂中扯壞了衣衫——莫不是那賊人來過此處?”
話音剛落,院外就傳來了周澤的聲音,“統領大人怎可深夜擅闖此地,你可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此時的周澤已經換過衣服,遮掩住了身上的傷,他大步邁進房間,與暗衛統領對峙,“孟姑娘不僅對陛下有救命之恩,還救過陛下唯一的子嗣,也是你可以隨意侮辱的?”
接著他壓低聲音,湊近暗衛統領耳邊說道,“更何況,孟姑娘與陛下有過肌膚之親,也算是陛下的女人,你確定要這樣做嗎?”
暗衛統領的瞳孔猛地收縮,握刀的手青筋暴起,卻在瞬息間將長刀收回刀鞘。他皮笑肉不笑地後退半步,目光如毒蛇般在周澤與床榻間遊移,“周大人這話說得嚴重了,卑職不過是例行公事。既然孟姑娘.未曾見過賊人,卑職便先行告退了。”
周澤和孟婉晴聞言皆鬆了口氣,暗衛統領率領暗衛退出房間,腳剛一邁過門檻,卻猛然轉頭看向周澤,“周大人,卑職有一事不明,鎖住楚肖的鑰匙交給大人保管,楚肖又是如何逃脫的呢?”
周澤心中警鈴大作,麵上卻不動聲色地冷笑一聲,“統領大人此話可笑,鑰匙雖然在我手中,但人卻是由你們看管,如今人丟了卻來找我的麻煩,況且,我怎麽知道自己手裏的這把鑰匙是否是真的,畢竟這把鑰匙是統領大人給我的呢。”
暗衛統領的臉色瞬間漲成豬肝色,額角青筋突突跳動,“周澤!你莫要血口噴人!我不與你做口舌之爭,等抓到了人,我們再去陛下麵前理論!”
暗衛統領重重一甩袖,帶領眾人離去。腳步聲漸遠後,孟婉晴猛地掀開錦被,跌跌撞撞撲到床邊,“楚肖!”
床幔下,楚肖麵色慘白如紙,琵琶骨處的血已凝成黑痂,卻仍死死攥著那枚平安符。
周澤迅速扯開他染血的衣襟,指尖觸到滾燙的肌膚時,瞳孔驟縮,“傷口感染了,必須立刻取鐵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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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婉晴的手在藥箱裏慌亂翻找,最終摸出一把鋒利的柳葉刀和幾包草藥,聲音發顫,“我……我未曾取過類似鎖扣,這琵琶骨太凶險,稍有不慎……”
“沒時間猶豫了。”周澤望向孟婉晴,“你是大夫,隻有你能救他了。”
孟婉晴咬牙點了點頭,她撕下衣襟塞入楚肖口中,“沒有麻藥,為了防止他咬斷舌頭,隻能先這樣了,你摁住他的手臂,千萬不能讓他亂動。”
周孟婉晴舉起柳葉刀,刀刃在燭火下泛著冷光。當刀尖觸及鐵鏈與皮肉相連處時,楚肖突然在昏迷中劇烈抽搐,鐵鏈嘩啦作響。
“忍住!”孟婉晴咬牙將刀刃探入鎖扣縫隙,腐肉與金屬粘連的“滋滋”聲令人牙酸。
楚肖的喉間發出困獸般的嗚咽,青筋暴起的脖頸在月光下繃成弓弦。周澤雙臂死死壓住他不斷掙紮的身軀,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孟婉晴額間的汗珠滴落在楚肖顫抖的鎖骨上,她閉了閉眼,猛地一擰刀柄。隨著“哢嗒”脆響,鎖芯被打開了,纏繞琵琶骨的鐵鏈終於墜地。但楚肖卻在劇痛中猛然弓起脊背,喉間的布團被血水浸透,發出含糊的悶吼。
周澤見他如此痛苦的模樣,急忙說道,“孟姑娘,快給他上藥啊!”
孟婉晴眉頭緊蹙,輕輕的搖了搖頭,“還不行,傷口已經腐爛了,必須要將腐肉剜去,傷口才有可能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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