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陸朝歌怒極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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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朝歌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朝陽宮的,胸口不斷傳來的痛意,讓她喉頭湧上一抹腥甜。剛一踏入朝陽宮,便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隨即便人事不知的昏死過去。
    正在趕赴邊關的慕九辭,感受著胸口不斷傳來的痛意,也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他死死捂住胸口,抬頭望向京都的方向,喃喃道,“歌兒,你答應過我的,要好好活著。”
    接著他轉頭看向夜鳳,“派去護送半夏的人,此時可到達了京都?”
    夜鳳抿了抿唇,心底湧出一抹苦澀,他沉聲道,“按照腳程,應該已經到達了京都。”
    慕九辭點了點頭,想起之前半夏要回京都之時,夜鳳眼底從未有過的慌亂與不舍,忍不住歎息一聲。
    慕九辭凝視著夜鳳緊繃的下頜線,忽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待到了邊關,你便去京都尋她吧。”
    夜鳳搖搖了頭,想起半夏走之前與他說過的話。那天聽聞陸朝歌回到京都,無法一同去往邊關,半夏哭紅了眼睛。她思慮再三找到夜鳳說了自己的決定,“我無法和你一同前往邊關了,小姐一個人呆在皇宮我放心不下,皇宮那種吃人的地方,隻留小姐一人,她怕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夜鳳咬緊牙,幾次想要挽留,卻張不開口,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在邊關,更明白半夏的牽掛在深宮。
    半夏走的時候,夜鳳去送她,一向貪吃的丫頭,哭著將她所有的糕點都塞在夜鳳手裏,“這些是我最喜歡吃的糕點,帶著路上吃。邊關冷,你可別餓著自己。”她仰起頭,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卻強撐著笑意,“等下次見麵之時,你要把這些糕點全部給我補回來。”
    夜鳳喉頭發緊,接過油紙包時觸到她指尖的溫度,粗糙的指腹輕輕擦過她泛紅的手背。他望著她發間晃動的銀鈴,那是他前些日子偷偷塞進她包袱裏的小玩意,此刻卻在暮色裏晃出細碎的光,刺得他眼眶發酸。“路上小心。”他終於擠出一句,聲音沙啞得連自己都陌生。
    馬車啟程時,半夏掀開簾子探出半個身子,發絲被風吹得淩亂,卻還在朝他揮手。夜鳳站在原地,看著那抹粉色身影逐漸縮成小點,直到再也看不見。低頭看著手中的糕點,恍惚間想起,初次見麵之時,自己不小心弄撒了她的糕點,小丫頭對她橫眉冷對的模樣。
    夜鳳捏著油紙包的手突然收緊,糕點碎屑從指縫間簌簌落下。記憶裏那個叉腰跺腳的小身影,與此刻含淚揮手的模樣重疊在一起。
    陸朝歌吐血昏迷,讓整個朝陽宮陷入慌亂之中,婢女急忙去稟告南宮辰,南宮辰握著玄色衣袍的下擺,三步並作兩步衝進朝陽宮。金絲繡著暗紋的靴底碾過門檻,帶起一陣風卷落案頭的宮燈穗子。他看著榻上蒼白如紙的陸朝歌,喉結滾動兩下,猛地抓住太醫的手腕,“若是救不活她,朕誅你九族!”
    太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額頭重重磕在青磚上,“陛下放心,微臣會全力以赴。”
    南宮辰一腳踹翻太醫身側的藥箱,瓷瓶碎裂聲驚得殿內宮女渾身發抖。他猩紅著眼掃視滿殿宮人,突然揪住一名身著綠衣的婢女發髻,將她重重抵在蟠龍柱上,“說!皇後回宮前究竟發生了何事?”婢女臉色慘白,淚珠撲簌簌滾落,卻隻換來帝王更狠厲的力道。
    “陛下饒命!皇後娘娘說要去禦花園逛逛,不允許奴婢們跟隨,再回宮時...時已麵色慘白..."婢女話未說完,南宮辰猛地將她甩在地上。金絲繡鞋碾過她顫抖的手指,寒意從指尖直竄心髒,“廢物!連主子都護不好,要你們何用?”
    "拖下去!杖斃!"南宮辰甩了甩衣袖,猩紅的龍紋隨著動作翻湧,仿佛要將殿內眾人吞噬。幾個侍衛立刻上前,架起癱軟的婢女往外拖,她絕望的哭喊聲漸漸消散在長廊盡頭。
    太醫顫顫巍巍的把完脈,才跪地說道,“回陛下,皇後娘娘隻是怒極攻心,才會吐血昏迷,待微臣開上幾服藥,用不了多久娘娘就能醒來。”
    南宮辰死死盯著太醫顫抖著寫下的藥方,燭火將他眼底的血絲染得通紅。“還不快去煎藥!”他一腳踢翻藥凳,瓷碗在青磚上炸開,“若天亮前她還未睜眼,朕便將你剝皮拆骨!”太醫踉蹌著爬起,急忙前去煎藥。
    南宮辰坐在床邊,輕描她的眉眼,“朝歌,你快些醒來吧,無論是誰傷了你,朕都要他萬劫不複。”
    太醫小心翼翼地捧著藥碗進來,“陛下,藥已經熬好了。”
    “拿來,朕親自喂她。”南宮辰伸手接過藥碗,指尖在滾燙的瓷壁上烙出紅痕也渾然不覺。他托起陸朝歌的後頸,將她半扶在懷中,另一隻手舀起藥汁,放在嘴邊試了試溫度,才湊近她毫無血色的唇瓣,“朝歌,張嘴……”聲音放得極輕,卻掩不住顫抖。
    藥汁順著陸朝歌緊閉的唇縫緩緩溢出,蜿蜒成深褐色的細流,浸濕了她月白色的衣領。南宮辰用拇指輕輕摩挲她冰涼的下唇,聲音愈發急切,“朝歌,你若再不喝藥,朕便……”話音戛然而止,他突然俯身,將藥汁含在口中渡向她唇間。
    溫熱的液體湧入喉間,陸朝歌卻猛地嗆咳起來,破碎的藥沫噴濺在南宮辰繡著金線的衣襟上。他慌忙擦拭她嘴角的血漬,指腹觸到她頸間那抹傷痕,心髒不自覺的收緊。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她絕望的哭喊與自己暴怒的嘶吼在耳畔交織,南宮辰喉結滾動,眼眶突然發紅。
    “為什麽不肯看朕?”他將她緊緊摟入懷中,龍涎香混著血腥氣在空氣中彌漫,“朕對你還不夠好嗎?究竟讓朕如何做,你才肯接受朕?”
    陸朝歌的睫毛在藥力作用下微微顫動,卻始終沒有睜開。南宮辰的掌心貼著她冰涼的臉頰,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拂過手腕,卻像是隔著一層看不見的屏障。太醫跪在屏風外冷汗涔涔——皇後脈象已趨平穩,分明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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