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心頭血才是藥效最強的，本太子要喝當然是喝最好的。”赫連晟枯瘦如柴的手指撫過慕九辭劇烈起伏的胸口，指甲深深掐進皮肉，“把他的衣服剝了！”死士們一擁而上，粗暴地扯開慕九辭的衣襟，露出布滿舊傷的胸膛。赫連晟轉動輪椅湊近，用匕首在他心口處輕輕劃開一道血痕，看著滲出的血珠，發出毒蛇吐信般的嘶笑。
    “來人，取冰！”隨著赫連晟一聲令下，幾大塊寒冰被搬進營帳，粗暴地按壓在慕九辭身上。刺骨的寒意讓他渾身顫抖，傷口處的鮮血瞬間凝結成暗紅冰晶。赫連晟卻不慌不忙，用刀尖一點點剜開凍住的傷口，每一下都帶出細碎的血沫，“藥人愈合快？那便讓你在生不如死中反複煎熬！”
    劇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慕九辭卻死死咬著下唇，不肯發出一聲求饒。赫連晟見狀愈發瘋狂，抓起燒紅的烙鐵按在他心口，“本太子倒要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的手段狠！”皮肉燒焦的氣味混著血腥味彌漫營帳，慕九辭眼前一黑，險些昏厥。
    “別暈過去啊！”赫連晟一把揪住他的頭發，將陶碗裏的血硬灌進他口中，“這可是你的心頭血，喝下去，好好感受一下自己血液中的藥力！”滾燙的鮮血順著嘴角流下，慕九辭劇烈咳嗽著，鮮血染紅了滿地碎冰。
    慕九辭猛然運轉內力，激發雄蠱體內的逆天之力，用秘術屏蔽雌蠱的感知，不行，他不能讓朝歌感受到他的處境，不能給朝歌帶去痛苦。
    慕九辭強行運轉內力時，喉間湧上甜腥，雄蠱在心口處劇烈震顫，細密的冷汗順著蒼白的額角滾落。赫連晟察覺到他異樣的氣息，枯瘦的手指突然掐住他下頜，“怎麽？連這點痛苦都承受不住？當年你施加在本太子身上的痛苦，本太子要讓你十倍償還，你可不能這麽輕易就死了。”
    慕九辭被掐得喉骨咯咯作響，卻突然露出帶血的笑，牙縫間擠出沙啞的嘲諷，“赫連晟……你連站都站不起來……也配談報仇？”
    赫連晟臉色瞬間鐵青，他怒極反笑，輪椅下的鐵鏈突然嘩啦作響。“站不起來？”他猛地按下輪椅扶手的機關，三道帶著倒鉤的鐵鏈破空而出，狠狠紮進慕九辭雙肩。“那便讓你嚐嚐，生不如死卻求死不能的滋味！”鐵鏈另一端連接著刑架，隨著他瘋狂轉動輪椅，慕九辭整個人被懸空吊起，傷口撕裂的劇痛讓他悶哼出聲。
    赫連晟操控著輪椅繞著刑架打轉，鐵鏈摩擦聲混著慕九辭壓抑的喘息。他摸出腰間的骨刀，刀刃貼著慕九辭的腳踝輕輕遊走，“當年你用的是什麽手法？”話音未落，刀鋒驟然切入，精準挑斷腳筋。淒厲的慘叫衝破營帳，赫連晟卻愜意地仰起頭，“原來挑斷筋脈的聲音，這般悅耳。”
    自此，刑架下的血窪從未幹涸。赫連晟每日清晨都會親手操刀，骨刀在慕九辭的手肘、膝蓋、手腕間反複起落。“第一百零三刀。”他數著刀鋒在皮肉間劃出的血痕，命死士將裝著傷藥的陶罐砸在慕九辭臉上，“好好活著，本太子要讓你親眼看著自己的血，一點點滋養本太子的身體！”
    那些混著草藥的傷藥剛敷上傷口，又被新的刀傷撕裂。每當慕九辭痛得昏厥，赫連晟就將盛滿鮮血的陶碗強行灌入他口中。“咽下去！”他捏住慕九辭的下頜，看著血液從嘴角溢出，又用沾滿血汙的手狠狠塞進對方嘴裏，“沒讓本太子滿意之前，你死不了！”
    陸朝歌的戰馬在青石關殘垣前轟然跪倒，她翻身落地時，玄色披風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斷壁上凝固的血痂在月光下泛著黑紅，孩童的啼哭混著醫者的歎息從臨時搭建的帳篷傳來，左將軍滿身塵土迎上來，欲言又止的神色讓她心頭一顫。
    “阿辭在哪裏？”她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劍，直直刺向左將軍。左將軍攥緊掌心，不敢直視陸朝歌的鋒芒，“慕將軍為護青石關百姓，束手就擒，被敵軍俘虜了。”
    陸朝歌的瞳孔驟然收縮，腰間佩劍“錚”地出鞘半寸，寒芒映得她蒼白的臉愈發冷冽。左將軍抬頭望去，隻見陸朝歌眼中結著霜雪般的殺意，握劍的手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劍刃刺入他胸膛。
    “帶我去找他。”她一字一頓，聲音低沉得可怕。左將軍喉結滾動，指向北方漫天烽火，“敵軍紮營在黑風峽，峽穀易守難攻，且有重兵把守……”話未說完，陸朝歌已翻身上馬，銀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要把他搶回來。”
    左將軍躊躇的看向她，“未有陛下聖諭，私自出兵乃是死罪。”
    陸朝歌聞言猛然勒馬，戰馬人立而起，嘶鳴聲撕破夜空。她伸手探入懷中，指尖觸到那卷用明黃綢緞包裹的密詔時，眼底泛起冷厲的光，“死罪？左將軍不妨看看這卷密詔！”
    她自懷中取出密詔，在月光下抖開的刹那，左將軍瞳孔猛地收縮——素白絹帛上，朱紅禦印與先帝蒼勁筆跡赫然在目，這竟是先帝的傳位詔書，詔書上赫然寫著“慕九辭”的名字。
    左將軍的手指幾乎要將掌心掐出裂痕，盯著那卷詔書聲音發顫，“傳言竟是真的，那慕將軍為何不……”
    陸朝歌冷笑一聲，將詔書重新卷起，寒聲道，“阿辭若有心皇位，又如何輪得到南宮辰，可惜他被嫉恨蒙蔽了雙眼，竟置萬千將士和子民於不顧，若非如此，青石關一戰何須到如此地步？”
    左將軍望著詔書，喉間泛起苦澀。他突然重重跪下，額頭觸地，“末將有眼無珠，求陸姑娘恕罪！末將願率十萬大軍，隨姑娘直搗黑風峽！”
    陸朝歌長劍猛地揮出，劍鋒削斷枯枝，寒芒映得夜色更冷，“即刻集結精銳，子時從西側暗峽突襲。”她轉頭望向天邊殘月，發絲被夜風揚起，“赫連晟若敢傷阿辭分毫，我定讓他的北狄鐵騎，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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