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殺豬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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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長寧狼狽轉身,踉蹌而逃。
    他想找兩個哥哥說些話,結果沒靠近院子就被鄭長治的護衛攔下了,他是鄭家嫡長子,當代家主繼承人,不知不覺間,無論在府裏還是府外,已經逐漸取代了父親的權威。
    等他落寞的身影遠去,書房內,兩兄弟的對話又開始。
    鄭長治道:“陛下不是個昏聵的人,不會因為臣子頂兩句嘴就要砍要殺,這傳出來的風聲大有可疑。”
    桌子上一副棋盤,兩兄弟你來我往,殺伐糾纏。
    鄭久安道:“舅父來找我們想辦法,你怎麽看?我反正是不待見建安伯,更別說讓敏舒嫁給他做平妻。”
    “你不了解清河崔氏本家,看待女兒家聲譽是真的比命重要。當年崔行舟有一個長姐自己看上一個武將的兒子,那家其實還不錯,就因為逆了家主的意,執意勒死了嫡長女,那武將的兒子也沒被放過,被崔家死士抓住活剮在崔大小姐墳前。”
    鄭久安深深皺眉,雖然四大家族各有各的家風傳承,但崔家對禮教的森嚴確實讓人歎為觀止。
    “除非你和我有一個願意娶敏舒為正妻,不然破不了崔家的局,而嫁給別人家,我也以為不如嫁給建安伯來的安全,起碼他心胸豁達,看淡狗屁貞潔。”
    鄭久安覺得十分刺耳,捫心自問,他能做到心裏沒有一點介意嗎?
    答案是做不到,他的心也不寬廣,也是因此被鳳輕輕甩了。
    他站起來走人,鄭長治心裏一歎,男人啊,都難免犯一樣的錯誤,就像久安,哪怕他自己早已成親生子,也還是希望續娶的妻子冰清玉潔。拿不起,放不下,折磨著自己,糾纏著別人。
    禦書房裏,宣寧帝和蕭破雲說著如何從崔家挖一塊肉,這事他不能和左右相商量,因為某方麵講,從崔家挖一塊肉,這塊肉很大可能其他三家都有份。
    蕭破雲是他著意培養的輔相人才,雖不能入朝為官,卻能借他的腦子製定新政。
    蕭破雲果然不負他所望,給他出了一個好點子,“崔祭酒掌管國子監,可讓他同意開設一個特設班級,招收各府貧寒子弟佼佼者入學,名額為二十至三十人。草民曾身陷困頓,見過太多貧寒學子無力支撐學業半途而廢,陛下若能特招進來,減免學雜費用,不出三五年,都是隻忠於陛下的良臣。”
    時下的朝廷,大部分朝官還是父父子子,師師徒徒,拉幫結派,謀求家族私利的多,為國為民分憂的少。
    而這些朝官的出處,大多出自國子監,不管是舉監,貢監,蔭監,例監這四種生源,能進來的,無不是有錢財有門路的,真正從民間貧苦百姓中來的一個沒有。
    宣寧帝早想改變官員結構,奈何為官的途徑就這麽些,哪怕是開科取仕,學習資源的不對等分配,也讓寒門學子考不過祖上士族子弟。
    這也是宣寧極力支持太學建學的原因,眼下太學院還沒最終建好,他心裏急躁,寒門學子需要一把登天梯,而國子監恰恰是最好的跳板。
    “不錯不錯,這是個好主意。”
    宣寧帝搓著手,這塊肉雖然眼下看著不值錢,但三五年後,是插進朝堂的一股力量,獨屬於他的力量。
    “可是要讓崔祭酒促成這件事,就得讓他看到值得交換,朕這邊少不得要給建安伯施加壓力,你是他帶來上京的,真舍得他受些折磨?”
    蕭破雲果然垂首思考,半晌問,“可會傷他性命?”
    宣寧帝保證,“絕對不會,就是精神上受點折磨。”
    蕭破雲又垂首思考,以他對容棠的了解,他們政見一致,因此在國子監增設寒門學子班他應該會大力支持,些許精神折磨,不算什麽。
    “這事草民去操作,陛下安心等結果就是。”
    他們倆在禦書房商量事,把容棠給賣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何大伴送走蕭破雲,想起來還沒給容棠找褲子換,這眼瞅著天也快黑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人送吃的,急急忙忙跑過去,一看,小吉蹲在偏殿門口,啃著羊腿。
    見了他來,站起來匯報,“幹爹,是七公主來看小伯爺,兒子才開的門。”
    原來是賢妃娘娘到底擔心容棠,派女兒來看他,順便帶了飯。
    昭翎在偏殿裏轉了兩圈,見容棠也快吃飽了,湊過來問他,“那位鳳鄉君,你給我聯絡了沒有?上次我說我在別院等她,怎麽沒等到?”
    容棠道:“這事我也管不了,她願意見就見,不願意見我也沒辦法。她不去見你,說明拒絕給你做護衛嗎,你別強求人家。”
    昭翎扁了扁嘴,瞥見和靜躺在床上睡著,驚訝了一下,“她還能睡得著啊!”
    和靜當然不是睡著,是被催眠了,容棠替她解釋,“大半年擔驚受怕,這許是精神鬆懈了。眼看著今天也不會放我們了,等會你讓人送床被褥來。”
    說到這裏,昭翎突然對容棠不滿起來,指著他責問,“我以前還當你有情有義,對甜甜一片真心,卻原來你也是三心二意的主。剛成親一天不到,就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可憐甜甜眼淚哭幹了,還得來給你求情,我算看清了你們臭男人,就沒一個沒有花花腸子的,父皇還說讓我年前選駙馬,我不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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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
    眼看著昭翎氣呼呼拂袖而去,容棠都不知道哪裏得罪她了,竟然讓她對婚姻都有了不好的負麵情緒。
    昭翎走了,何大伴才進來,言辭閃爍道:“哎這,咱家忙忘了,小伯爺的褲子……”
    容棠黑著臉,“暖幹了。”
    “這就好這就好。”
    何大伴搓了搓手,麵帶不好意思,“小伯爺可別怪咱家多嘴,這到底是宮裏,不是小伯爺府上,您和和靜郡主也沒有成婚,這洞房昨晚入了就入了,今晚就別……影響不好。”
    容棠眼前一黑又一黑,到底是誰親眼看見他和和靜洞房了?這一次次的,還解釋不清了。
    怪不得剛才昭翎罵他一頓氣走了,感情以為他要被褥……
    揮了揮手,有氣無力道:“多抬個小榻過來吧,我不和她睡一起。”
    一切安置妥當,時辰差不多了,容棠把和靜拍醒。
    和靜嗖一下子坐起來,大呼冤孽。
    容棠問她,“怎麽了?”
    和靜道:“我夢見你變成了一個女人,然後又出來一個女人,你們倆長得很像,然後我仔細看,好家夥,女人是鳳六,那個曾經病歪歪,走路弱柳扶風的鳳輕輕,嗖一下子從牆角窟窿眼裏飛進來了。”
    她比劃那個窟窿,看向後窗,又高又小的四方孔洞,十歲的孩子也進不來,所以真是夢。
    容棠歪了歪脖子,平靜的說,“你沒弄錯,那是真的。”
    和靜僵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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