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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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獄內,謝太傅又一次堅持,“我要見淮王,不然我什麽都不會說。”
    容棠感覺好笑,“你說與不說,有什麽關係嗎?三法司也認定謝家謀逆,不會幹涉金羽衛辦案了。現在謝家九族性命捏在我手裏,我要你們生未必能生,我要你們死則一定死。”
    謝太傅劇烈的咳了幾聲,大年節的,昭獄太冷,他得了傷寒。
    “我這裏,還有你最想知道的事,你不把他叫過來,我永遠不會開口。”
    容棠最想知道的事就是南宮衍的生死,以及他的下落,那個人已經成了大越最危險的不穩定因素。
    ”好,我去請他來,但來不來不是你我說了算。”
    “放心,你隻要告訴他是我找他,他會來的。”
    淮王這些天過的也不怎麽好,嫡長子死了,王相為了摘幹淨謀害皇嗣嫌疑,已經另行把庶女許配琅琊當地豪門,謝家女當然也排除了可能性,一時之間,上京勳貴也沒人上趕著說要送女兒與淮王聯姻了。
    容棠派人去請他,淮王青著個臉就來了,與前年他請旨遠赴南疆查疫病時意氣風發的模樣截然不同。
    他進了謝太傅的牢房,容棠是很想旁聽來著,可惜謝太傅拒絕他在旁邊。
    也不知他們說了什麽,突然產生爭執,容棠快步向那邊走去,隻見淮王從懷裏抽出一把匕首,隔著木欄用力捅進謝太傅胸口,嘶吼道:“我兒子都死了,你別和本王說什麽師徒情誼。”
    “淮王殿下。”
    容棠奔到近前,謝太傅已經中刀,鮮血噴濺了淮王一身。
    事發突然,雖然還沒有真正判下罪來,他死在淮王刀下,也不可能追究淮王的罪責。
    容棠甚至得抹平這件事,讓淮王清白幹淨的繼承皇位。
    ”快來人,謝廉刺殺淮王。”
    這句話喊出去,就奠定了淮王正當防衛的合法性。
    淮王仿佛也是第一次親手殺人,臉色更蒼白,容棠扶著他,也不能說他做了錯事,因為所有受害人裏麵,他是最慘的一個。
    已經有獄卒去叫獄醫來給謝太傅看傷,容棠把淮王送出去之後,迅速回到牢裏看謝太傅,隻見鮮血淋漓,謝太傅躺在血泊裏出氣多進氣少。
    獄醫隻是普通大夫,處理不了這麽緊急要命的傷,將手一攤表示無能為力。
    容棠讓他出去,他再一次問謝太傅,“南宮衍到底死了沒有?”
    謝太傅笑容無比詭異,“大越新修的史書已經記載,南朝偽太子前年冬天已經死了。你放心,他不可能再活著了。”
    ”我不信。你告訴我實話,我也告訴你一件事,你最想知道的的事。”
    謝太傅失血過多,眼睛出現了幻覺,問他話的容棠麵容與他有幾分像,他就看成了自己的兒子。
    “秉之……謹之……你們去哪了?”
    他親手“埋葬”了小兒子,因此不能大張旗鼓尋找,也不能對外說小兒子失蹤,不然就是欺君。
    謝家出事之前,大兒子也在做一件不可告人的事,自那一別,他再也沒有機會問大兒子的消息,金羽衛發了海捕公文,他的心裏患得患失,希望大兒子沒出事,又覺得不大可能。
    “嗬嗬……我不懂你在說什麽。我隻能告訴你,大越會像你們希望的那樣,由淮王繼承皇位。你們會達到目的,他……也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兩全其美。”
    他的手胡亂摸索,抓住了容棠的衣襟,“你身上也有謝氏的血脈,你告訴我,我兩個兒子在不在你手裏,你會放過他們對不對?”
    鳥之將死,其鳴也哀,眼下的謝家已經不是容棠忌憚的謝家,也就不需要藏著掖著。
    “很抱歉,他們倆都是我弄死的,你說的血脈親情,你們沒給過我,我也感受不到,殺他們的時候,一點也不覺得有心裏壓力。”
    謝太傅睜大了眼,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不過,容棠還是在他耳邊多說了一句,“謝貴妃還活著。”
    謝太傅身子一軟,氣息散盡。
    身在外間的淮王目光飄忽不定,等容棠走出來,才試圖解釋,“本王……”
    “下官明白殿下的心情,謝太傅死不足惜,下官這就進宮向陛下陳情,說明原委。”
    “本王和容指揮使一起去請罪。”
    “殿下沒有罪,所以不要去請罪。”
    謝太傅死就死了,現在要做的就是保住淮王的名聲。
    淮王點點頭,承了容棠的人情,“是本王給你們添麻煩了。”
    二人走著,路過一個單獨的牢房,裏麵傳出哭聲,癲三倒四喃喃自語,“妖怪,我沒有說,太子殿下,我什麽都沒有說,他是妖怪,他都知道了。”
    淮王好似被絆住了腿動不了,“這裏麵關得是誰?”
    容棠道:“南朝偽太子南宮衍的侍衛長承光,殿下之所以會去南疆調查疫病,也是從他這裏得到的口供。此人對南宮衍非常忠心,我們用了很多辦法逼供,得到的供詞也是半真半假。”
    他不認為承光在他的逼供下還能說假話,唯一的可能是承光自己的認知就是那樣,又或者,他也是南宮衍計謀裏的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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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是瘋了?”
    ”逼供是其中一個原因,最大的原因是他感覺效忠錯了人,他的主子南宮衍並不值得他效忠,可他忠心習慣了,改不了,所以很痛苦。”
    淮王雙拳不自覺握緊,“我能進去看看嗎?”
    不出意外,大越都快是淮王的了,他想看一個罪囚沒問題,容棠就讓守衛開了鎖,他陪著一起進去。
    講真,容棠除了暴力逼供之外,平常沒有虐待囚犯的癖好,承光身上的囚服還算厚實幹淨,每個月也能洗一次澡,整體看來沒有那麽肮髒。
    獄裏夥食不好,卻沒有故意消減過份量,承光也是能吃飽的。可因為巨大的心理負擔,日夜煎熬,他還是明顯暴瘦,慘白慘白的臉,就像一具隨時倒地的骷髏。
    淮王走到木欄前麵,隔著木欄看承光,承光無意識的掃了他一眼,隨後看向容棠,尖聲大叫,“妖怪!妖怪!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什麽都不說。”
    容棠道:“我不問你了,你別害怕。南宮衍隻會使些不入流下賤手段,他這樣的人不配走上高位,天道都不會允許。你放下心裏對他的忠誠執念,你也會活的很平靜。”
    承光不肯聽他說話,抱著頭亂搖,忽然目光與淮王對上,出奇的安靜下來,伸手出木欄抓住淮王的衣角,“太子殿下,你快救我出去,不要讓我再遇到這個妖怪。我沒有出賣你,我真的沒有出賣你。”
    看守喝道:“放開淮王殿下。”
    承光癡癡的笑,“太子殿下,你來救我了嗎?妖怪說你不是好太子,我不信,你是我們的好太子,你會是一個很好的皇帝。”
    淮王手裏的刀又一次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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