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晉商定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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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十五,渠家大院的青磚地上,三十六名晉商圍坐在雕花圓桌旁,茶盞碰撞聲混著算盤響。渠本翹捏著和珅當鋪的地契,望著正廳中央的楠木算盤——那是嘉慶帝親手帶來的,算珠用和闐玉打磨,在春陽下泛著溫潤的光。
    “官七商三,年息三分,”嘉慶帝的指尖劃過算盤,玉珠相撞發出清響,“和府的冶鐵坊、鹽號、錢莊,折算官股七成,商股三成。”他忽然看向麵色凝重的渠本翹,“渠先生怕官股獨大?”
    渠本翹的算盤在掌心轉了半圈:“皇上,商股三成,可賬目如何透明?”他想起和珅在世時的壓榨,“若官老爺隨意改賬……”
    “數據房會設‘商稅監理科’,”嘉慶帝展開《官商合營章程》,黃紙邊緣印著密紋火漆,“每筆進出銀錢,分記官、商、數據房三聯賬,缺任何一聯,銀子便如斷線的算盤珠——蹦躂不到誰的兜裏。”
    晉商們交頭接耳,有人掏出自家賬冊比對。李煌適時呈上《商股分紅測算圖》,墨線清晰標著“官股獲利七成用於軍備,三成用於商路維護”。渠本翹忽然注意到,皇帝握算盤的手勢與尋常賬房不同,拇指與食指竟能同時撥動上下珠,速度快而不亂——那是失傳已久的“九歸算訣”。
    “諸位看這冶鐵坊,”嘉慶帝指向窗外的草圖,“活塞式鼓風爐比尋常爐子快三成,數據房算過,年產能增萬斤鐵。”他忽然壓低聲音,“但缺商股的銀子買炭,爐子再好也是廢鐵——你們出三成銀,賺三成利,卻保冶鐵坊、鹽號的商路暢通無阻。”
    這話戳中了晉商的要害。他們早聽說宣化府的旗民分治讓鐵器需求激增,卻苦於官辦鐵坊效率低下。渠本翹盯著章程裏的“匠人按產量計酬”條款,忽然想起自家錢莊裏存著的《天工開物》殘頁——那是從和珅處抄來的冶鐵秘術。
    “皇上,”他終於開口,“商股能否世襲?子孫不肖,總不能讓股本充公。”
    嘉慶帝笑了,從袖中掏出“商股世襲令”:“可立契約,注明‘身股可傳三代,銀股可轉他人’——就像你們晉商的票號,算籌算得清傳承。”他故意用商幫熟知的“身股”“銀股”概念,讓這些老狐狸明白,新政策不是奪利,而是重新分利。
    暮色漫進大院時,渠本翹的算盤終於敲定:“我渠家入冶鐵坊商股,首期注銀三十萬兩。”其他晉商見龍頭首肯,紛紛掏出地契、銀票。嘉慶帝看著案頭堆積的文書,忽然對李煌說:“給每個商股發‘數據腰牌’,用密紋火漆刻上股本數目——既是憑證,也是通行證。”
    深夜,渠本翹送皇帝出門,望著燈籠下的明黃衣角,忽然低聲問:“皇上怎知商股需分‘身股’‘銀股’?”
    嘉慶帝停步,望著漫天星鬥:“早年走西口時,見過商幫分賬,”他胡謅了個經曆,“算盤要算銀錢,更要算人心——你們怕官欺商,我怕商亂市,不如用算籌搭座橋,讓官商各走各的道,卻共過一座橋。”
    渠本翹愣住,這話暗合晉商“利以義製”的祖訓。他忽然發現,皇帝腰間掛著的不是玉佩,而是一串算盤——那是匠人陳有福新製的“治世算盤”,每根刻著《九章算術》的公式。
    七日後,當嘉慶帝的車輦駛入京城城門時,晨霧尚未散盡。
    歸程中,嘉慶帝摸著袖中準備的“商部規劃圖”,上麵標著“漢口商港”“天津錢莊街”。他知道,今日的商股定策不是終點,而是將商業納入數據治世的關鍵一步——當晉商的算盤與數據房的算珠共振,當商稅成為國庫的活水,大清的商路,才能真正四通八達。
    這一晚,渠家大院的賬房燈火通明,晉商們圍著新領的“數據腰牌”議論紛紛。渠本翹對著《官商合營章程》上的火漆印發呆,忽然發現末頁多了行小楷:“商道即世道,算盤通天下。”那字跡陌生,卻力透紙背,像來自未來的預言。
    而千裏之外的北京,數據房的吏員們正在繪製“全國商路圖”,每一個商股注入的紅點,都將成為數據治世的基石。嘉慶帝望著紫禁城的琉璃瓦,想起前世看過的“晉商興衰史”,忽然輕笑——這一次,算盤將為商幫刻下新的軌跡,不再是官商勾結的黑洞,而是數據治世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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