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番薯推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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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廿四,養心殿的穿堂風掀起《農政全書》的泛黃紙頁,紀曉嵐的煙袋鍋子“當啷”磕在青玉案上,驚得殿角的銅鶴香爐飄出幾縷冷灰。“皇上,這番薯可救直隸流民!”他的鏡片上蒙著霧,手指戳著書中“萬曆間閩人陳振龍自呂宋引種”的記載,“徐玄扈先生說,畝產可達三擔,是粟麥的兩倍有餘。”
    嘉慶帝盯著書中插圖裏扭曲的塊狀根,前世在曆史課本裏見過“康乾時期番薯推廣”的配圖,此刻卻比任何時候都更清楚——這不起眼的作物,將是破解北方糧荒的關鍵。“紀愛卿,”他敲了敲案頭的《直隸民生熱力圖》,紅色的缺糧區正在擴大,“數據房算過,若直隸六成旱地改種番薯,可多養三十萬人。”
    陳阿福抱著算盤衝進殿時,袖口還沾著冶鐵坊的火星。他在殿中央的青磚上擺開算珠:“上田畝產三擔,中田兩擔五,下田兩擔——”算盤打得山響,“按每畝用種二十斤算,直隸需種薯一百萬斤,可從福建調運,走海運比陸運省銀三成。”
    李煌適時呈上《番薯推廣成本表》,藍色線條標著“育苗期”“灌溉量”“蟲害率”:“福建已有‘陳振龍後人’掌握窖藏法,數據房已派算學吏去學,保證薯種過冬不腐。”他指向圖上的“畿輔水利圖”,“順天府的旱地正好試種,算學吏可現場教農民分藤扡插。”
    嘉慶帝忽然想起前世看過的“高產作物傳播史”,手指無意識地劃過《農政全書》上的“番薯十三勝”:“傳旨,”他提筆在《治世鏡鑒》首卷寫下“勸種番薯”四字,“直隸每縣設‘薯作學堂’,陳師傅編《番薯種植算盤歌》,用口訣教農民——算盤打得響,番薯長得壯。”
    三日後,順天府的試驗田裏,老農民王老漢戳著剛埋下的薯藤直撇嘴:“紅苕能當飯?俺們祖祖輩輩種粟麥!”陳阿福蹲在田埂上,用算盤演示:“大爺您看,種粟麥每畝收一石,買種子要三錢;種番薯收三擔,種子隻要一錢五——”算珠蹦跳間,“年餘糧”從五鬥漲到兩石,“多出的糧,能換布換鹽,還能送娃去讀算學館。”
    王老漢的兒子摸著薯藤上的絨毛,忽然想起去年鬧蝗災時,全家靠觀音土充饑的慘狀。“真能扛旱?”他盯著陳阿福袖口的“匠人甲等”徽記,那是在冶鐵坊見過的榮譽。“上個月沒下雨,粟苗都蔫了,”陳阿福指向遠處的抗旱藤,“番薯藤插活後,二十天不用澆水,比粟麥省一半水。”
    數據房的吏員們背著算盤挨家挨戶核田,《土壤肥力分類表》上的黃色區域適宜番薯種植)被用朱砂圈出。當第一車福建薯種運抵順天府,李煌發現每筐都蓋著“數據房監造”的火漆印,旁邊附著手寫的算盤口訣:“深翻五寸土,藤節埋三分,算盤打得精,紅苕堆成山。”
    七月流火,試驗田的薯藤已爬滿田壟。嘉慶帝微服到此,看見王老漢的孫子正用小算盤數著薯塊:“爺爺,這窩有五個!”老農民蹲在田邊,用算盤核計著:“按陳師傅的算法,這畝地能收三百斤,夠全家吃半年。”他忽然抬頭,望著皇帝腰間的算珠掛件,“您也是算學館的先生吧?這紅苕,真比算盤算得還準。”
    嘉慶帝輕笑,摸出袖中《番薯窖藏圖》——這是根據後世經驗繪製的,“霜降前收薯,窖深一丈,墊幹沙三寸”。他知道,真正讓農民信服的不是聖旨,是算盤算出的實利。當王老漢捧著剛挖的番薯回家,灶間飄出的甜香,比任何政令都更有說服力。
    八月中秋,數據房的《番薯試種年報》擺在案頭:“順天府試種五百畝,成活率九成二,畝產均值兩擔七。”嘉慶帝望著圖上逐漸變淡的紅色缺糧區,忽然對紀曉嵐說:“當年徐玄扈公推廣番薯,靠的是實地試種;如今朕推廣番薯,靠的是算盤做賬——都是讓百姓碗裏有糧的道。”
    這一晚,陳阿福在匠人學堂編《番薯種植算盤歌》,算珠與民謠在燭光下交織:“一上一,二上二,番薯藤兒插濕地;一下五去四,一退十還九,窖藏紅苕過隆冬……”窗外,順天府的農民正借著月光翻整土地,準備種下第二季薯藤,他們腰間的小算盤,在星光下微微發亮。
    番薯的藤蔓在直隸的土地上蔓延,像一張綠色的算盤,將貧瘠的旱地算成了糧倉。嘉慶帝知道,這場無聲的革命,比任何一場戰役都更重要——當算盤不僅能算錢糧,還能算土地、算收成、算百姓的生計,數據治世的根基,才算真正紮進了泥土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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