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商票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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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陽門西側的“大清官銀號”前,戶部員外郎李煌剛貼完《官票準備金黃冊》,桑皮紙上的朱砂小楷在秋陽下格外醒目:“黃金儲備八十萬兩,紋銀二百一十萬兩,錢局製錢三百萬貫——一兩官票,即抵一兩足銀。”圍觀的商民交頭接耳,有綢緞莊夥計踮腳念出“每日卯時更新”,惹來一片驚歎。
    “諸位請看!”李煌舉起一張青竹紋官票,日光穿透紙麵,可見暗紋處“戶部官印”與“算珠圖”交疊,“凡票尾編號與黃冊箱號對應者,立可兌銀——昨日已有山西票號兌走千兩,分厘不差。”話音未落,街角當鋪老板王老四擠到前排,將一張五兩官票拍在石桌上:“換銀!”
    櫃台內,司賬先生撥動烏木算盤,對照《官票編號流水冊》核對手號:“丙字柒號,對應黃金第三箱,五兩整。”抽開抽屜,五錠足銀砸在銅盤裏,叮當聲驚飛簷角麻雀。王老四拈起銀錠對光,見底部鑄著“嘉慶四年官鑄”鋼印,終於咧嘴:“真能兌!咱這當鋪明日就收官票!”
    千裏之外的養心殿,嘉慶帝正在校勘《官票發行章程》,案頭擺著直隸總督快馬送來的《首日流通折》:“京城商鋪接納官票者三百二十家,兌換率九成七,暫無擠兌。”他指著章程中“官票可抵賦稅”的朱批,對軍機大臣戴衢亨道:“明日起,順天府征稅必收三成官票,讓百姓知‘票能繳稅,便是真金’。”
    忽然有報,正陽門商民聚集官銀號,首先“以票易貨”——綢緞莊用官票向米鋪購糧,米鋪再持票兌換製錢。嘉慶帝撫掌而笑:“商路通了。”去年查抄和珅時,從其私賬發現“空票騙貸”記錄,此刻命戶部在官票背麵加印編號:“每票流向皆記於流水冊,若有奸商偽造,比照《戶律·錢債》重懲。”
    晌午,晉商渠家的“三晉源”票號送來急報:“江南鹽商願以官票支付半數鹽引款。”嘉慶帝翻開《兩淮鹽引價格波動圖》,乾隆末每引2.5兩,如今官票試點讓商幫看到儲備透明,首日報價已跌至2兩。“傳旨兩淮鹽運司,”他提筆在圖上畫下箭頭,“明日鹽引拍賣,官票報價可再讓半錢——數據立信之日,便是商路盤活之時。”
    酉初刻,李煌在官銀號迎來首位“整箱兌換”的徽商。二十箱官票碼在推車上,箱角封條蓋著“數據房”火漆印,每箱附《儲備金對應單》:“甲字壹號箱,對應黃金第五箱,五萬兩整。”徽商掀開箱蓋,見每千張官票用紅繩捆紮,繩頭係著刻有編號的象牙牌,與黃冊記錄絲毫不差,當即簽下周轉二十萬兩的商約。
    是夜,嘉慶帝在數據房查看《官票兌換流水賬》,發現大額交易多用官票,小額零用仍用製錢,恰合“銀錢互補”的設計。算生們正在核計“商民接受度”:直隸百姓三成願存票,商人六成用於周轉,較預期高出一成。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和珅府邸發現的“空手套白狼”賬冊,如今用“準備金公示+編號核對”破了虛票之弊,不禁感慨:“和珅以權謀私,朕以數據立信,此消彼長,商路自通。”
    更鼓敲過三更,正陽門的官銀號仍亮著燈,司賬先生在《官票流通總賬》記下最後一筆:“九月十五,官票流通量一萬七千兩,無擠兌,無偽票。”窗外,打更人敲著“太平無事”的梆子遠去,官票上的青竹紋在月光下舒展,宛如新生的商路脈絡,正隨著黃冊數據的透明流淌,悄然貫通帝國的每一個商鋪、每一條街巷。
    嘉慶帝握著最新的《準備金黃冊》副本,見“黃金儲備八十萬兩”的數字下,新添了商民按印的“願受官票”聯名狀。他知道,這場以黃冊為據的官票推行,早已不是簡單的紙幣發行,而是將帝國的信用,牢牢係在了每一張可核查、可兌換、可記賬的官票上——當商民們發現,官票上的每一個編號都與戶部黃冊嚴絲合縫,曾經因貪腐而千瘡百孔的商路,便在傳統賬冊的光照下,重新揚起了遠航的風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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