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補齊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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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慶十年·春·紫禁城禦書房
    暖閣外桃花初綻,柳絮如棉絮般飄落在翡翠瓦當間,卻難掩嘉慶帝眉間的凝重。案頭《明史·食貨誌》攤開在“萬曆間糧價異變”篇,朱筆圈注的“人相食”三字旁,貼著直隸總督新呈的《畿南糧價波動圖》,曲線走勢竟與明末災年隱隱相似。
    “傳紀曉嵐即刻進宮。”嘉慶帝將冷透的碧螺春推至案邊,目光掃過牆上新掛的《各省民生安全度對比表》——這是從江南“數據房”送來的改良版,用不同顏色標注各省糧價、賦稅、民訟數據,恰似他推行的“數據治世”在文化領域的延伸。
    盞茶工夫,紀曉嵐的青衫身影出現在暖閣外。年逾七旬的老臣雖步伐略顯蹣跚,手中仍抱著半函《四庫全書》殘稿,封麵“禁毀”二字的火漆印尚未完全揭去。“臣參見皇上,春日安泰。”
    嘉慶帝親手扶起紀曉嵐,指尖觸到對方袖口的補丁——這是刻意保留的清貴之風,恰合他提倡的“漢臣風骨”。“紀愛卿,朕命你重啟《四庫全書》未刊文獻整理,重點在萬曆至崇禎年間的荒政典籍。”他指了指案頭新收的南洋僑商獻書,“尤其《農政全書》閩粵刻本、《明季北略》暹羅抄本,需提取‘明末糧價波動曲線’‘番薯推廣年譜’等實用篇目。”
    紀曉嵐的鏡片閃過微光,他自然知曉這些典籍曾因“違礙”被禁,此刻卻成了皇帝眼中的“治世鏡鑒”。“陛下,《明季北略》多記闖賊之事,恐啟士林議論……”
    “朕要的不是褒貶,是‘以史為鏡’。”嘉慶帝翻開《番薯種植考》殘頁,上麵僑商手繪的南洋引種路線圖清晰可見,“當年陳振龍從呂宋引種番薯,救閩中百姓於饑荒,此等經世之學,為何要禁?著你編印《治世鏡鑒》,專錄‘糧價調控’‘荒政十策’,下發各州縣,附《各省糧價對比表》,讓地方官知道‘數據之術,古已有之’。”
    老臣的胡須微微顫動,忽然想起十年前查辦文字獄時,自己親手焚毀的諸多典籍。如今皇帝卻要從故紙堆中尋治國良策,可謂“以禁書為藥石”。“臣遵旨。”他瞥見案頭《日知錄》抄本,顧炎武“保天下者,匹夫之賤與有責焉”句旁,嘉慶帝用朱筆圈改為“保萬民之天下”,旁邊還粘著《滿漢官員協作章程》的草稿。
    “明日孔廟春祭,”嘉慶帝取出禦製《滿漢一體詔》,絹麵上滿漢兩種文字並列,“朕命你與莊親王共同宣讀,滿臣讀滿文,漢臣讀漢文,最後合誦‘保萬民之天下’。”他指了指窗外正在修繕的“漢學數據館”,工匠們正將“荒政”“河工”“漕運”等木牌懸於飛簷下,“館中藏書按實用類目分架,再設‘數據輿圖’室,讓士子們知道,考據之學亦可通今。”
    紀曉嵐忽然明白,皇帝所謂“漢學複興”,並非簡單的修書刻經,而是要將漢家典籍中的實用之學,與滿朝推行的數據治世相結合。當他看到《治世鏡鑒》樣稿中,“明末糧價曲線”與“嘉慶朝糧價對比表”並列時,終於確信,這場始於典籍的革新,終將成為滿漢融合的新紐帶。
    是夜,禦書房的燭光映著“漢學數據館”的藍圖,嘉慶帝在《設立數據型士大夫培養詔》中寫道:“我朝士大夫,勿以‘訓詁’為終,當以‘經世’為歸。漢籍之妙,在‘格物致知’;滿俗之優,在‘務實求效’,二者合流,方為治國大道。”筆尖劃過“滿漢一體”四字,他忽然想起三年前阮元從南洋帶回的《天工開物》抄本,裏麵的土法製鹽圖正在兩淮鹽場試驗——文化的複興,從來不是抱殘守缺,而是讓古老的智慧在新時代的算籌上,敲打出新的韻律。
    次日孔廟,晨鍾暮鼓中,莊親王綿課的滿文宣讀與紀曉嵐的漢文吟誦此起彼伏,最終在“保萬民之天下”的合誦中歸於一體。祭典完畢,嘉慶帝望著碑林中滿漢雙語的《治世鏡鑒》碑刻,見有舉子圍聚抄錄“明末糧價波動曲線”,忽然對身旁的戴衢亨道:“當年修《四庫全書》,毀書三千,如今收書於海外,整理於禁毀,這一毀一收之間,才是真正的王朝自信。”
    春風拂過孔廟的蒼鬆,將“保萬民之天下”的餘音送入雲霄。在“漢學數據館”的工地上,工匠們正將《九章算術》的算籌圖刻上廊柱,與滿文的“數據”二字相映成趣——這個春日啟動的文化革新,恰似一場盛大的春耕,在滿漢交融的土壤裏,播下“以史為基,以數為用”的種子,等待著在未來的歲月裏,生長出屬於大清的治世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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