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第96章苗沛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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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鹹豐七年十二月,渦河冰麵凝結著薄霜,張樂行摩挲著染血的鐵錨紋算籌——半月前正是這枚刻著“磁石引雷”的鐵竹器,誘使崇厚的八旗軍丟棄鐵器換竹刀,最終在渦河彎道被撚軍圍殺。此刻探馬急報:僧格林沁的算學炮隊已過徐州,而苗沛霖的團練正從潁州方向撲來,其先鋒部隊已在渦河上遊紮營,輜重車中載著從洋人處購得的“磁石避鐵器”,為首的苗沛霖正叼著煙袋鍋,盯著銅製磁石探測儀上顫動的羅盤針。
    盲眼少年跪在氈帳內,指尖撫過新製算籌上“步測法速查表”的凹陷符號,原有的“磁石極性標記”已被磨平。張樂行就著火塘翻動《簡編》,火光照亮“磁石生於山,硝磺藏於土”的批注:“皖北磁礦早枯,崇厚陣後,這已是最後一批吸鐵石。”匠人老吳將碎磁石倒入火塘,火星濺在他掌心舊傷上——那是當年為撚軍燒製磁石時留下的烙痕:“如今再無磁石製雷,苗沛霖卻得了洋人的避鐵器...”撚軍將最後一點磁粉混入鬆脂,塗在梅花地釘竹樁上。張樂行用算籌在灰堆劃出三重防禦線:“騎兵拖鬆枝掃出‘之’字假蹄印,每五裏埋稻草人插磁粉殘刀;步兵竹釘陣潑黃泥漿,磁粉遇水冒煙,教苗練以為咱還有引雷之力。”盲眼少年敲擊算籌,模擬苗軍師爺根據《三國演義》編的“三通鼓退敵”節奏——三長一短的脆響混著風聲,竟讓苗沛霖誤以為前方出現“磁石妖陣”。
    渦河南岸,苗沛霖的團練大營飄來陣陣狗血味——士兵正用狗血塗抹竹槍,師爺捧著《封神演義》指揮匠人打造“八卦避磁牌”。苗沛霖踢翻身旁的算盤,王仁福剛算出磁石探測儀有效距離三裏,叼著煙袋鍋對僧格林沁道:“王爺,洋人這物件能探妖器!”他粗短的手指戳著探測儀羅盤,針尖因撚軍假陣位的殘磁粉微微顫動。賬房先生王仁福低頭記賬,筆尖在賬本邊緣寫下密注:“磁粉燃煙,非妖非雷,乃氧化鐵遇熱之象”。他袖口藏著半頁《海國圖誌》,上麵用鉛筆勾著撚軍算籌符號與磁石極性的對照圖。師爺搖晃著山羊胡獻策:“當年薑子牙用太極圖收兵器,我等可製‘五行竹牌’——刻‘一’為金,‘五’為土,以土埋金,磁石自破!”苗沛霖拍腿稱妙,卻不知匠人偷工減料,竹牌夾層塞滿的竟是城隍廟求來的符紙。
    卯時,渦河冰麵籠罩在薄霧中。僧格林沁透過單筒望遠鏡,看見撚軍騎兵拖著鬆枝在雪麵掃出蜿蜒痕跡,算學吏報出測距:“間距十丈,與昨日無異。”苗沛霖卻握緊探測儀,羅盤針因假陣位的磁粉劇烈抖動:“妖器在此!快撤!”苗沛霖一聲令下,團練爭相丟棄竹槍,地上撒有撚軍鬆脂磁粉,丟棄時揚起黃煙,在冰麵上滑倒相撞。師爺大喊“莫怕!五行竹牌鎮妖!”,卻被自己設計的竹牌絆倒,懷中《三國演義》散落,書頁間掉出巴夏禮送的磁石樣本。僧格林沁的熟鐵炮彈炸碎稻草人,卻震裂冰麵露出泥沼,炮車陷入其中。與此同時,撚軍“草人縱火隊”推著火油竹筏順流而下,竹筏上插滿刻著“火攻算籌”的稻草人——那是用苗軍丟棄的“五行竹牌”改製的。混亂中,王仁福將賬本拋向撚軍方向,內頁夾著苗軍輜重部署圖,其中“磁石避鐵器存放點”被紅筆圈出。盲眼少年撿到賬本,指尖觸到“三裏”的刻痕,立刻敲擊算籌調整火攻距離。
    申時,苗沛霖在亂軍中被流彈擊中,臨終前攥著探測儀驚呼:“他們用泥巴糊竹槍,竟比洋人神器還狠!”僧格林沁望著燃燒的算學炮架,發現巴圖魯的滿文算表與陳阿水的蘆葦籌在火中拚成完整的“避火陣圖”——可惜這融合了南北智慧的破陣方案,終究敵不過撚軍用紅薯算籌標記的“梅花地釘”。撚軍撿起苗軍遺落的磁石探測儀,匠人老吳拆解齒輪,與清軍廢棄炮車軸熔成新算籌模具。盲眼少年摸著新籌上的齒輪紋路,忽然笑了:“洋人算磁石用齒輪,咱算泥沼用竹節,都是計數的理兒。”混戰中,王仁福揣著《海國圖誌》投奔撚軍,被張樂行奉為上賓。他翻開書,指著“磁石同極相斥”圖示:“當年苗練若信此理,何需用狗血塗槍?”
    亥時,渦河冰麵下的暗流衝散浮冰。張樂行將一枚刻著齒輪與竹節的新算籌投入火塘,籌身“草泥兵”的刻紋在火光中明滅。盲眼少年把王仁福的賬本浸入河中,讓流水衝去“苗練”二字,露出底下用算籌符號寫的《渦河水文速算表》。流民少年們用苗軍丟棄的竹槍頭刻算籌,以磁石探測儀的羅盤針為刻度——一麵刻著“一”至“十”的數字,一麵刻著渦河彎道的曲率符號。冰麵下,苗沛霖的“五行竹牌”與僧格林沁的算學炮殘片漸漸沉底,而撚軍的紅薯算籌隨水流向東漂去,竹節間卡著半張湘軍宣傳單:“算學經緯天地,火器橫掃八荒”——背麵印著湘軍算尺的“三角函數”刻度拓片,此刻正被流民少年磨成算籌刻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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