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偉隻覺喉間一熱，小腹處騰起的火卻被她眼底的怯意澆滅大半。
    他望著她因害羞而微顫的睫毛，想起她在月下為自己掉的眼淚，忽然握住她指尖輕吻。
    “傻娘子，我怎會強人所難呢。”他替她理了理歪掉的衣領，“你想幹幹淨淨的給我，我高興都來不及。”
    王心巧忽然撲進他懷裏，鼻尖蹭著他衣襟上的草藥香：“自你離了蘇府，我便茶飯不思。”
    她聲音悶在他胸口，“聽聞你剿匪立功，我就立刻向小姐請命來尋你，一路顛簸卻腦中隻有你……”
    “你為何不早說？”葉偉愣住，指尖插入她發間輕揉。
    王心巧指尖絞著衣角，耳垂紅得透亮。
    “我一個女孩子家……哪好意思先說這些？”她抬眼偷瞄葉偉，卻撞進他灼灼的目光裏，“何況你已有了知意姐她們……”
    葉偉指尖挑起她下巴，忽然正色，“巧巧可願與她們姐妹相稱？”
    “如意姐給我送來被褥，冬梅姐吃飯時老給我夾菜……”王心巧點頭，嘴角不由揚起，“她們待我這般好，我自然也樂意……”
    話未說完，已被葉偉卷入懷中。
    他的吻帶著山間草木的氣息，混著殘留的藥香，讓她想起他剛替自己擦藥時掌心的溫度。
    “這般便好。”他在她耳邊低語，“我的娘子們，本該相互扶持。”
    送葉偉到院門口時，月光將兩人影子拉得老長。
    王心巧望著他腰間晃動的藥簍，忽然伸手拽住他衣袖：“明晚不許采藥，早點來。”
    葉偉指尖劃過她唇畔：“就依娘子。”
    他上前一步，把她壓在門框上深吻。
    直到遠處傳來更夫打更聲，兩人才氣喘籲籲分開。
    葉偉替她理了理被吻亂的鬢發，柔聲道：“進去吧，夜裏涼。”
    王心巧搖頭說：“沒事，你走我就回屋。”
    葉偉上前與她一個吻別，這才扭頭就走。
    王心巧望著他消失在村道的背影，指尖還殘留著他身上的溫度。
    想起他說“我今晚守著你”時的眼神，她忽而輕笑，忽而鼻酸。
    原來這世上真有這般妥帖的情意，能讓她欲罷不能，如飛蛾撲火。
    葉偉回到家時，薑知意穿著月白寢衣從屋裏出來，發間還沾著花香：“官人怎的這時回來？”
    “想你了。”他長臂一伸將她攬進懷裏，鼻尖埋進她發間。
    薑知意被他抱得踉蹌，雙手一下推著他胸口：“你跟心巧……沒有……那個？”
    “她不讓。”葉偉咬住她下唇輕吮，嚐到殘留的皂角香。
    薑知意臉蛋一紅，忙推開他說：“官人，小舞她們還未睡著……”
    “那就小點聲。”葉偉笑著將她打橫抱起，輕聲走入。
    次日清晨，葉偉背著藥簍，手上拿著連弩，站在昨晚那處山崖邊。
    鐵靈兒站在一旁，腰間係著葉偉剛打到的三隻野雞，一隻野兔。
    看他盯著崖下的大石頭出神，她不由提醒：“呆子，發什麽呆，那隻大灰兔要跑掉了！”
    “這些石頭確實是花崗岩石……”葉偉嘟囔一聲，看她說：“跑不了！”
    他突然一箭射出，然後快步跑上前去。
    不一會，就見他轉頭衝鐵靈兒晃了晃弩箭上穿插的一隻大灰兔，“你相公箭術可以吧。”
    鐵靈兒歡笑著上前，忙接過他手中的大灰兔抽出箭支。
    葉偉看著她粉嫩的俏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呆子，你家不是還有肉，怎麽突然想上山打獵？”
    “今日美豔和亦燕要回來呀，給她們獵點新鮮的。”
    “你倒是記掛她們。”鐵靈兒撇撇嘴說：“我還以為是給我獵呢。”
    葉偉將她直接抵在樹幹上，後者既羞澀又慌張。
    “娘子這是吃哪門子飛醋？”葉偉指尖劃過她發燙的耳垂，鼻尖幾乎觸到她的臉，“不帶你吃肉，怎會帶你上山？”
    “呆子我錯了，你快放開……”
    “遲了！”不等鐵靈兒說完，他的吻已落下來，讓她瞬間軟了腰肢。
    不一會，遠處傳來踩斷枯枝的聲響。
    “呆子，有、有人來……”鐵靈兒當下一臉通紅推開他，轉身時險些摔倒，慌忙扶住樹幹。
    葉偉挑眉看向聲源，就見李鐵領著個陌生老漢匆匆走來，後者褲腳沾著草屑，腰間別著一把柴刀，正是土崗村村長黃石。
    “小偉。”李鐵搓著手苦笑，“黃老哥天不亮就堵我家門口，非要我帶他來見你……”
    黃石一見葉偉，三步並作兩步撲過來，粗糙的手掌緊緊攥住他手腕，掌心的老繭擦過葉偉袖口：“葉英雄！求你救救土崗村吧！再這樣下去，村裏的老小都要餓死了……”
    他話音未落，眼眶已紅，渾濁的淚水在眼角打轉。
    葉偉掃過黃石補丁摞補丁的褲腿，又看向他身後遠處的土崗村方向，幾棵光禿禿的槐樹孤零零立著，樹皮被啃得幹幹淨淨。
    “黃村長想讓我如何幫忙？”葉偉問。
    黃石抹了把臉，好是激動說：“聽說您要蓋青磚大樓，我們村青壯勞力多的是，隻要給口飯吃、給幾文錢，大夥兒啥活都肯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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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仰頭看葉偉，晨光在他溝壑縱橫的臉上投下陰影，又補充說：“村裏不少娃兒已經啃了三天觀音土……”
    葉偉看李鐵。
    李鐵連忙擺手：“小偉，不是我透的消息，準是昨日去縣城賣柴的狗柱子說的……”
    荒獸嶺村與土崗村挨得近，去縣城也是同條路，而且兩個村子也有村女互嫁，所以他們村知道這事也正常。
    黃石見葉偉不說話，一下跪在地上說：“葉英雄你就行行好吧，我們村已經吃光附近樹皮草根，再這樣下去，一定會餓死更多人！”
    葉偉望著黃石佝僂的脊背，他剛還在想，要從這搬運花崗岩做地基，單憑荒獸嶺村的勞力遠遠不夠，沒想他就來了。
    見黃石急切模樣，他忙伸手扶起他：“黃村長，我蓋大樓地基要這山上的花崗石，從崖頂往下運，磕著碰著是常事，你確定你村民們肯幹？”
    黃石脖子一梗，粗糙的手掌在胸口拍得“啪啪”響：“肯幹肯幹！葉英雄，現在大鬧饑荒，大夥兒啃樹皮、挖草根都快餓瘋了，還會怕搬幾塊石頭？”
    他忽然壓低聲音，“再說了，您給的工錢能換粟米，就算折條胳膊腿，大夥兒也認！”
    葉偉挑眉：“醜話說在前頭，若有人偷奸耍滑、惹是生非，我立馬停工換人。”
    他瞥了眼李鐵，後者連連點頭。
    “是！”黃石也激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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