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招兵買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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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榆回到家裏,夏大在門口迎接著,向白榆介紹了白爹今天的情況,連帶新買的藥物也給白榆看了。
    這些天來,一直是夏大家裏人在照看白爹,夏大本人還要去外麵賣力氣當轎夫。
    白榆致謝說:“辛苦你家了,不然我這邊真騰不開。”
    夏大憨厚的笑了笑,答話說:“不用謝什麽,榆哥兒不也補貼了我家麽。”
    白榆這時候忽然想起,錢千戶催著自己組建班底,這夏大不就是一個靠譜的人手麽?
    雖然夏大現在不可能直接獲得錦衣衛正式編製,但是可以先從臨時工幹起。
    於是白榆想到就說:“你也別當轎夫了,跟著我做事吧,肯定比你當轎夫強!
    先去馴象所補一個象奴身份,然後跟著我做事,就相當於是幫役。”
    之所以還要從馴象所走過場,是因為白榆戶口仍然在馴象所,所以白榆的幫役也要掛在馴象所。
    在錦衣衛體係內,十四千戶所同時也是戶籍“屬地”。
    除了武官戶籍在南鎮撫司之外,所有旗校無論在哪裏上直,或者被委派了什麽差遣,但戶口還是落在十四千戶所。
    聽了白榆的招募,夏大眼神中閃過一抹亮光,就是老實人也有追求和向往,誰不想被人提攜?
    “榆哥兒看得起我,我當然是無有不從。”夏大不停的千恩萬謝。
    說完話,白榆進門之前,瞥了眼對麵西廂房,又好奇的問道:
    “閻家有什麽喜事麽?怎麽老閻這摳門精竟然能在家擺席請客?”
    夏大不屑的說:“能有什麽喜事?閻家大郎縣試落了榜,今年科舉是沒指望了。
    所以老閻找了個說書先生,要收閻大郎為徒弟,以後也算個能混飯吃的營生。
    今晚閻家這席麵,就是宴請說書先生的拜師之禮。”
    當晚夜深時,少年白榆在裏屋翻來覆去的無心睡眠,連日常學習都沒心情了。
    不知為啥,腦子裏總想起綠荷的容貌身影,又拿出綠荷的身契借著月光看了又看。
    聽著外屋父親的呼嚕聲,白榆再一次感歎,改善居住條件這事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白榆先去了馴象所拜訪張千戶,談了安排夏大為馴象所臨時工的事情。
    最近有不少人找張千戶打聽白榆的底細,讓張千戶知道了白榆在外頭的事跡。
    所以對於安插臨時工這種小事,張千戶也犯不上為難,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從馴象所出來,白榆沒去上直,反而來到了西城官辦藥局。
    好哥哥劉存義被嚴千戶打成重傷後,一直在這裏養傷,陸炳還派了幾個校尉輪班保護。
    白榆剛走到屋門口,就聽到劉哥在裏麵呼天搶地的叫著,原來醫士正在給他換藥,難免要不停的觸及傷口。
    當初嚴鵠嚴千戶打劉存義的時候,可真是下了狠手,就差沒打死了。
    “王八蛋!真是被王八蛋害慘了!”此時劉哥疼痛難忍,不停胡言亂語的叫道。
    在嚴刑拷打時,劉哥還挺像是個漢子,這會兒跟一個菜雞似的。
    白榆在門口問道:“誰是王八蛋?”
    劉存義扭著脖子高聲答道:“當然不是你!請勿對號入座!”
    白榆懶得一般見識,直接問道:“你要錢,還是要職位?”
    劉哥閑漢習氣發作,試圖講價多撈點好處:“你說過的,小孩子才做選擇題。”
    白榆故作不屑的說:“看你這覺悟,那還要錢吧。”
    劉存義連忙叫道:“職位!我要職位!”
    白榆就說:“那就仔細養傷,朝廷會補你一個校尉!”
    劉存義大喜過望,笑得嘴角壓不住,從街頭閑漢變身有執照的錦衣衛校尉,算是階層大躍遷了。
    他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鐵匣子,遞給了白榆,使了個眼色說:
    “這東西放我這裏已然無用,還會招來麻煩,從此就交給你了。”
    白榆當然知道,鐵匣子裏藏著《清明上河圖》。這完全沒有推托的理由,趕緊麻利的接了過來。
    隨即劉存義又聽到白榆補充說:“以後你就是我手下了,以後要曉得尊敬長官!”
    劉哥的笑容僵住了,給從前的小弟當手下,這多年好大哥的臉麵何在?
    以後見了舊時的老夥計們,還怎麽吹噓?
    想到這裏,劉哥下意識的伸出手,想把鐵匣子奪回來,卻被白榆大笑著閃開,又眼睜睜看著白榆溜之大吉。
    又去班房混了一天,白榆揣著《清明上河圖》回家,在炕上掏了個洞,暫且藏起來。
    還沒吃晚飯,就聽到從院內傳來吵架的聲音,隱隱約約還能聽到閻先生那尖利的斥罵聲。
    白榆走出屋門,順著聲音就看見在倒座房那邊圍了一圈人。
    當中除了閻先生之外,另外一人是逃走的泥瓦匠李老頭又是誰?
    不過此時李老頭垂頭喪氣的,除了奮力與閻先生爭辯之外,沒多少精神頭。
    自從看破了李老頭和李彩鳳的“底細”後,白榆對李老頭一家人那是相當的有興趣。
    見狀白榆立刻擠了過去,其他人看到白榆,立即主動讓開位置。
    院內人都知道,若論起與李老頭家的“恩怨情仇”豐富程度,非白榆莫屬,誰又不想吃瓜?
    李老頭目光躲閃,不敢與白榆對視。
    夏大已經開始以白榆手下自居,主動上前來解釋說:
    “先前李老頭不是逃走了麽,三間倒座房被全院公論發賣給了閻先生。
    如今李老頭又要回來,閻先生卻又不肯讓出倒座房,所以李老頭就與閻先生爭論上了。”
    對於這個房產糾紛,白榆早有所預料,不鬧點房產糾紛,還能叫大雜院嗎?
    但白榆現在最關心的是,曆史大勢有沒有被他這個小蝴蝶改變?
    “老李!你都逃走了,為何要回來?”白榆高聲對李老頭問道。
    李老頭十分苦澀的說:“當初悔不該不信榆哥兒,前些日子朝廷還真開始廣選秀女。
    我家二姐兒偏生就被選上了,已經離開了我們李家,以後也不知道還能否有再見之日。
    事已至此,我在外麵躲著還有什麽意義?
    故而就想著回來了,先前都是我這老糊塗的不是,還望榆哥兒原諒則個。”
    李老頭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期望白榆幫著說話。
    畢竟在這個低端大雜院內,敢和閻家呲牙的人不多,白榆能算是一個。
    白榆卻不關心李老頭到底是不是真心後悔,繼續問道:“可知二姐兒的去向?”
    李老頭神色黯淡的答道:“聽說連宮裏都沒進,被分發到了裕王府......”
    忽然白榆一個箭步衝了上去,緊緊握住了李老頭的雙手,熱情洋溢的說:
    “親愛的李老伯!你我兩家可是多年的友鄰,我是你看著長大的,你跟我不必見外!”
    李老頭:“......”
    全院吃瓜群眾也都懵住了,幾乎齊齊想道,白家這小子又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