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參果上係紅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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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莊觀後山的霧瘴濃得能擰出漿汁,清風明月兩個道童舉著玄光鏡巡夜,鏡麵映出的卻是《山海經》裏的異獸圖——原是孫小聖上次來偷果時,用朱砂筆在鏡後畫了避仙符。
    "師兄快看!"明月突然指向西牆角,玄光鏡裏閃過道綁紅頭繩的耗子精,"這鼠輩偷了乾坤袋......"
    話音未落,人參果樹方向傳來嬰兒啼哭。三千枝條無風自動,樹皮裂開處滲出琥珀色汁液,凝成"姻緣債"三個血字。清風剛要掐訣示警,懷裏的拂塵突然長出桃花,花蕊裏鑽出個拇指大的月老分身:"速去稟告鎮元大仙!"
    朱大聰蹲在樹杈上打盹時,忽然被個硬物砸中腦門。拾起一看竟是半枚人參果,果肉上留著排細密牙印,斷茬處還纏著根紅繩。他順著紅繩望去,驚見樹頂掛著九十九對果偶——人參果皆被雕成男女相擁的形態,用月老的紅線綁成雙生連理。
    "這擺席麵呢?"孫小聖倒掛在枝頭撓腮,尾巴尖剛碰到紅繩,整棵樹突然劇烈震顫。樹根處拱出個地洞,洞裏飄出縷脂粉香,混著沙小淨的淨水幡特有的檀木味。
    唐小藏腕間金箍突然收緊,痛得他跌進樹洞。洞壁刻滿《詩經》情句,最深處竟擺著張龍鳳喜床!床帳上別著支金蟬翅簪,正是前世百花羞所佩之物。
    子時三刻,樹頂果偶突然齊聲誦起《關雎》。清風明月舉著桃木劍衝來,卻見果偶們手牽手跳起胡旋舞。被啃過半邊的果偶新娘撲向明月,斷口處鑽出條青蛇:"郎君忘了麽?你我曾在蘭若寺......"
    孫小聖拔根毫毛變出癢癢撓,剛戳破果偶新娘的肚皮,裏麵蹦出隻缺耳玉兔:"廣寒宮搗藥兩百年,總算逃出來了!"朱大聰的釘耙突然自動飛起,在樹身刻下"天廚秘製八寶兔"的菜譜。
    混亂間,鎮元大仙駕雲而至,袖中飛出地書將果偶盡數收走。書頁間突然掉出張燙金婚帖,新郎處赫然寫著"金蟬子",新娘欄卻是團不斷變幻的墨漬。
    沙小淨的淨水幡突然發狂般抖動,幡麵映出奎木狼在狼山施法的畫麵。那狼君手握半截人參果枝,枝頭紅繩正與唐小藏腕間金箍相連。孫小聖欲扯斷紅繩,卻被反纏住手指,驚覺自己與樹根下的石匣生出感應。
    "開!"孫悟空的金箍棒破土而入,挑出個刻滿歡喜佛的青銅匣。匣中躺著對翡翠雕的連理枝,枝上懸著七個緊箍咒。最駭人的是枝幹紋理,分明是五百年前如來鎮壓孫悟空時用的五指山山勢圖!
    鎮元大仙突然拂袖卷走地書:"此乃金蟬子與百花羞的七世姻緣匣,當年被老夫......"話到一半,人參果樹突然泣血,樹心裂開道縫隙,露出塊刻著梵文的木牌。孫悟空火眼金睛一掃,頓時冷笑:"好個禿驢!這分明是如來親書的姻緣劫令!"
    木牌遇風化作金箔,顯出段秘辛:原來金蟬子九世曆劫皆敗於情關,如來遂將七情六魄封入人參果。第十世唐小藏腕間金箍,實為七情鎖所化。最絕的是牌末批注——"若破此劫,需齊天大聖親手斷緣"。
    孫小聖突然頭疼欲裂,七個緊箍咒自動套上猴頭。他抄起金箍棒要砸,棒身卻浮現觀音梵文:"愛徒莫急,此乃降服七情之寶。"那棒子忽化作剃刀,將他頭頂金毛刮出個"戒"字。
    唐小藏腕間金箍應聲而斷,落地化作金蟬振翅飛去。樹頂殘餘的紅繩突然聚成月老身形,老兒哭喪著臉抖出卷軸:"佛祖當年借走三成紅線,原是用來捆這個......"
    卷軸展開處,五百羅漢的姻緣譜赫然在目。降龍羅漢配的是驪山老母座下青鸞,伏虎羅漢竟與白骨夫人有紅線牽連!最末一行小字寫著:"金蟬子十世情劫,當應於齊天大聖嫡傳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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