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鳶的心跳漏了一拍，“所以呢？這和我有什麽關係？”
    “關係就是，”陳岩一字一頓地說，“我不想看到你成為下一個。告訴我你知道的，我可以保護你。”
    辦公室陷入沉默。
    黎鳶看著照片上那些年輕的麵孔，精神開始恍惚。
    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類似的事情，但是人類死在副本裏已經不是什麽稀奇事。
    更何況，這個世界上每天都在死人，自然死亡、病死、橫死、餓死……比比皆是。
    難道就像江辰說的，這些人為了變強沒有通過副本的篩選？還是說，他們在和詭異對戰時出了意外？
    無論是哪種情況，她都相信這些人死有餘辜，他們肯定不是無辜的人就對了！
    但是轉念一想，如果他們的死不是因為江辰，那就是和朝歌有關了。
    黎鳶突然意識到江辰的警告有多重要，朝歌內部肯定有問題，而陳岩的態度顯然知道些什麽。
    她最終平靜地說：“抱歉讓你失望了，陳隊。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陳岩的表情徹底冷了下來，他按下通訊器，語氣冷得像冰。
    “林曉，送客。”
    當黎鳶走到門口時，陳岩突然叫住她。
    “對了，關於你姥姥的靈魂下落，我們最近有些新發現。”
    他故意停頓，觀察黎鳶的反應。
    “如果你改變主意，隨時可以來找我。”
    黎鳶的背脊瞬間繃緊，但她沒有回頭，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大步離開了辦公室。
    她不禁懷疑，他們真的知道姥姥的消息嗎？要知道，江辰是詭世界大boss，現在他才是真正的“專家”。
    轉過一個拐角時，黎鳶停下。
    “林曉姐姐，能告訴我餐廳怎麽走嗎？我有點餓了。”
    林曉愣了一下，隨即指了個方向。“乘電梯到15樓，右轉就是。”
    “謝謝。”黎鳶轉身的瞬間，餘光瞥見走廊盡頭一閃而過的白發。
    走進電梯，黎鳶終於鬆了口氣。
    她靠在冰冷的金屬壁上，回想著陳岩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不禁感歎：這裏的人實在是太可怕了！比學校裏的人還要可怕！
    陳岩肯定知道些什麽，但更可能是想利用她。關於姥姥的消息……八成是誘餌。
    電梯門開啟的提示音打斷了她的思緒，黎鳶深吸一口氣，整理好表情走出電梯。
    無論陳岩有什麽計劃，她現在能做的隻有等待——等待下一個副本，等待再次見到江辰的機會。
    “江辰。”她無聲地呼喚這個名字，感到鎖骨處傳來一陣熟悉的溫熱，仿佛回應著她的思念。
    餐廳裏人聲嘈雜，但黎鳶一眼就看到了角落裏的祁因，他麵前擺著兩盤食物，正百無聊賴地用叉子戳著其中一盤。
    “給你點的。”看到黎鳶走近，祁因推過那盤幾乎沒動過的意麵。“就知道陳岩那老狐狸留不住你太久。”
    黎鳶在他對麵坐下，警惕地環顧四周。“這裏安全嗎？”
    “放心，這角落是監控死角，我確認過八百遍了。”祁因壓低聲音，“所以？陳岩問你什麽了？”
    黎鳶慢慢卷著麵條，聲音幾不可聞。“關於上次的副本，關於那72小時…還有死去的高潛力玩家。”
    祁因的叉子停在半空，“他都知道了？”
    “不，他隻是懷疑。還有，他給我看了幾張照片，是曾經在副本中死去的玩家，據說死因不詳。”
    黎鳶禿嚕了一口麵條，含糊不清地說：“但是，我感覺在副本裏死亡很正常，可是陳岩的態度給我的感覺是，他們的死亡不正常。”
    祁因臉色變得蒼白，“看來情況比我想象的還糟。”
    “黎鳶小姐。”
    一個溫和的女聲突然插入，朱雀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們桌邊，正溫文而婉地笑著。
    “能借一步說話嗎？”
    祁因坐直身體，臉上再次掛起假笑。“尉遲前輩！什麽風把您吹到新人區來了？”
    尉遲恭雪溫柔地笑了笑，“青龍大人想見見我們的新星。”她看向黎鳶，“現在，可以嗎？”
    黎鳶與祁因交換了一個眼神，緩緩站起身。
    “當然，我的榮幸。”
    心裏腹誹：我敢說不嗎？
    走出餐廳，朱雀忽然開口道：“別擔心，宇文舟雖然嚴厲，但他沒有惡意。”
    “哦。”黎鳶心事重重地跟在後麵。
    原來青龍叫宇文舟，那個白頭發？先天白化病？雖然從頭到尾一直擺著一張臭臉，但是那頭白發還是挺帥的……有機會找祁因問問能不能幫忙染一下。
    朱雀微微一笑，淚痣隨著她的表情輕輕顫動。“四象中，青龍負責新人評估，這是例行程序。”她頓了頓，“不過，他確實對你格外關注。”
    黎鳶悄悄翻了個白眼，又來一條黃鼠狼，呸，白鼠狼！
    她們乘專用電梯直達頂層。
    電梯門開啟時，黎鳶不禁屏住呼吸。
    整個樓層是一個巨大的圓形空間，四周牆壁全是落地窗，中央懸浮著一個複雜的全息星圖，四把高背椅分別位於四個方位，其中一把青色龍紋椅背對著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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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帶到了，宇文大人。”朱雀恭敬地說，然後對黎鳶眨了眨眼，悄然退下。
    龍紋椅緩緩轉過來，白毛先生——宇文舟正冷冷地注視著她，金絲眼鏡後的灰色眼眸深不可測。
    “黎鳶，”他開口，聲音如同冰刃，“歡迎來到四象廳。”
    黎鳶站在四象廳中央，仰頭望著懸浮的全息星圖。那些閃爍的光點仿佛有生命般緩緩流動，勾勒出某種她無法理解的圖案。
    宇文舟的白發在星圖映照下泛著冷光，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龍紋椅扶手，節奏如同倒計時。
    “坐。”他指了指地麵突然升起的一把椅子，聲音比黎鳶記憶中更加冰冷。
    黎鳶沒有立即坐下，而是先環顧四周。
    這個空間太開闊了，開闊得令人不安。沒有牆壁遮擋，沒有隱蔽角落，所有對話都將在星圖與四把高背椅的見證下進行。
    她輕輕吸了口氣，空氣中有種奇特的香氣，像是某種草藥混合了金屬的味道。
    “謝謝。”她最終坐下，雙手自然地搭在膝蓋上。
    宇文舟的金絲眼鏡反射著星圖的光芒，遮住了他的眼神。“你知道為什麽叫你來嗎？”
    黎鳶如實回答：“朱雀前輩說，這是新人評估的例行程序。”
    “尉遲總是太溫柔。”宇文舟嘴角扯出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這不是例行程序，黎鳶。這是我個人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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