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吔屎啦你！”情急之下，黎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宇文舟一臉懵逼，鏡片的反光遮住了困惑的雙眼。
    就怕空氣突然安靜。
    黎鳶尷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脫口而出爆了一句粗口，急忙解釋：“我…我是說，他當時在用他們詭世界的語言罵我，因為不想讓我看出來，所以……”
    宇文舟的指尖在龍紋扶手上輕輕敲擊，那雙灰色眼眸透過金絲眼鏡審視著黎鳶，像在評估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
    “你的回答很有趣，但不夠誠實。”
    黎鳶不在意地聳聳肩，重新坐下。“誠實是奢侈品，尤其是在朝歌這種地方。”
    星圖突然閃爍了一下，一顆紅色光點急速膨脹，映得整個四象廳如同浸在血霧中。
    宇文舟站起身，白發在紅光中如同燃燒的火焰。
    “我欣賞聰明人，黎鳶，但聰明人往往死得最快。”
    黎鳶不退反進，仰頭迎上他的目光。“那您應該很安全，畢竟您看起來就不太聰明。”
    空氣瞬間凝固，宇文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就在黎鳶以為他要發作時，他卻笑了，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從今天起，由我親自指導你。明天早上五點，頂層訓練場。”
    黎鳶眯起眼睛。這算什麽？監禁式培養？她可沒興趣當什麽提線木偶。
    “不必了，我有訓練搭檔。”
    宇文舟的背影僵了一瞬，他慢慢轉回身，聲音輕柔得可怕。“祁因？那個隻會耍小聰明的a級？”
    “至少他不會像審犯人一樣審問我。”黎鳶意有所指地挑眉看著他，“還是說，宇文前輩有特殊癖好？就喜歡強迫別人？”
    星圖突然劇烈震蕩，幾顆光點爆炸般亮起又熄滅。宇文舟的指尖泛起不正常的青白色，似乎在極力克製著什麽。
    “你以為自己在和誰說話？”每個字都像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黎鳶歪頭想了想，“一個自以為是的白毛控？”
    “出去。”
    這兩個字輕得幾乎聽不見，卻讓整個四象廳的溫度驟降。
    下一秒，黎鳶大步流星地走出四象廳，電梯門即將關閉的刹那，宇文舟冰冷的聲音又追了上來。
    “你會後悔的，黎鳶。”
    電梯下行，黎鳶靠在金屬壁上，後背已經濕了一片，剛才的針鋒相對消耗了她太多精力。
    先是陳岩，又是四象之首宇文舟，下一次又是誰呢？
    電梯停在15樓。
    門一開，熟悉的麵孔湊了過來，看到是祁因，黎鳶緊繃著的神經終於得到放鬆。
    “怎麽樣？那白毛沒為難你吧？”祁因緊張地東張西望，壓低聲音，“我聽說他上次把一個新人問得精神崩潰了。”
    黎鳶搖搖頭，“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
    他們最終躲進了祁因的理發工作室，朝歌唯一一個不受監控的角落。
    黎鳶癱在洗發椅上，突如其來地開口：“他說，他要親自訓練我。但我拒絕了。”
    祁因正在倒水的手一抖，玻璃杯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什麽？！”
    黎鳶睜開眼，看著天花板上的蜘蛛網，“然後他威脅說我會後悔。”
    祁因臉色嚇得慘白，蹲下來胡亂撿著玻璃碎片，手指被劃出血痕也渾然不覺。
    “完了完了……你知道上一個拒絕宇文舟的人怎麽樣了嗎？”
    “墳頭草三米高？”
    “比那更糟。”祁因抬頭，眼中是真實的恐懼，“那人被派去執行了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現在還在精神病院躺著，整天神神叨叨的。”
    黎鳶自顧自地小聲嘟囔：“去精神病院也挺好，至少裏麵的精神病比外麵的人正常多了。”
    理發工作室的燈光在深夜依然明亮，黎鳶盤腿坐在地板上，麵前攤開著祁因手繪的訓練計劃圖。紙張上密密麻麻標注著各種符號和注釋，有些地方還被咖啡漬暈染開，顯得淩亂卻充滿誠意。
    “你看這裏，”祁因用剪刀尖點著圖紙的一角，紅發因為反複抓撓而翹起幾撮，“你的反應速度是s級，但體能隻有c級，這太不平衡了。”
    黎鳶咬著筆帽，含糊不清地回應。“所以？”
    “所以我們要把體能訓練砍掉一半，”祁因突然把圖紙撕成兩半，在黎鳶驚愕的目光中狡黠一笑，“開玩笑的！實際上我重新設計了訓練比例。”他又從背後抽出一張新圖紙。
    新圖紙上，體能訓練隻占30，而精神專注訓練提升到50，剩下的20是戰術學習。
    黎鳶湊近看那些細小標注，發現祁因甚至根據她在副本中每次使用能力的場景做了詳細分析。
    “你什麽時候整理的這些？”她驚訝地抬頭。
    祁因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就…你被宇文舟叫去談話的時候。”他迅速轉移話題，“重點是，你的能力更依賴精神力，我們應該強化這個優勢。”
    他翻出一本破舊的筆記本，扉頁上潦草地寫著《精神力開發手冊》。“這是我收集的朝歌所有玩家的能力數據，包括四象。”
    黎鳶接過筆記本，指尖在“騰蛇”那一欄停留。上麵隻有寥寥幾行字：
    【疑似精神屏障類能力，具體表現：防禦、感知增強】
    【潛力評估：ss級存疑）】
    “ss級？這是誰評的？”
    “係統自動生成的。”祁因湊過來，洗發水的薄荷味混著淡淡的煙草氣息撲麵而來，“但後麵打了個問號，說明他們也不確定。”
    黎鳶忽然想起什麽，翻開筆記本最後幾頁。“有四象的數據嗎？”
    祁因的表情變得警惕，突然按住黎鳶的手腕。“這部分我們換個地方看。”
    他從工作台下摸出一個金屬盒子，輸入密碼後取出一枚芯片，插入牆上的隱藏接口。整個工作室的燈光變成暗紅色，全息投影在空氣中展開，顯示出四個立體人物模型。
    “青龍，宇文舟。”
    祁因點擊白發男子的影像。
    “能力是‘超強推理’，通過線索預判多種結果，準確率80。”
    影像演示出宇文舟在副本中瞬間分析出三條逃生路線的場景，那種近乎預知的冷靜讓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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