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鳶？黎鳶！”
    一陣急促的呼喚將黎鳶從夢境中拽回現實。
    她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緊緊抱著菩提神樹的樹幹，淚流滿麵。
    宇文舟半跪在她身旁，眉頭緊鎖。
    “你做噩夢了？”
    黎鳶慌忙擦去眼淚，喉嚨幹澀得發疼。
    “你怎麽在這？”
    “恰好路過。”宇文舟遞來一塊絲帕，“你…還好嗎？”
    黎鳶接過帕子。
    夢境中的畫麵依然鮮活，菩提少年等待成垂暮老人。
    “我夢見……”
    她剛開口又停住了，不知該如何描述那個跨越數百年的夢境。
    “算了，沒什麽。”
    宇文舟沒有追問，隻是輕輕扶她站起來。
    月光下，他的白發幾乎與菩提樹的銀色樹皮融為一體。
    黎鳶仿佛又看到了菩提少年。
    “天快亮了，我送你回房休息吧。”宇文舟的聲音比平時柔和許多，“明天我們就要返回朝歌了。”
    黎鳶點點頭，任由他攙扶著離開。
    臨走前，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棵沉默的菩提樹。
    樹葉無風自動，像是在向她告別。
    次日正午，黎鳶和宇文舟乘坐宇文家的專車返回朝歌。
    車窗外風景飛速後退，黎鳶的思緒卻還停留在那個夢境中。
    宇文舟突然打破沉默，“關於收我為徒的事，你是認真的嗎？”
    黎鳶回過神來，看著身旁白發青年緊繃的側臉。
    “怎麽，宇文少爺反悔了？”
    “不是。”宇文舟推了推金絲眼鏡，“隻是確認一下，回朝歌後我需要如何配合你。”
    黎鳶挑了挑眉，“就按正常師徒關係來唄。怎麽，怕丟了你四象之首的麵子？”
    宇文舟耳尖微微泛紅，“宇文家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隻是…不習慣這種關係。”
    看著他窘迫的樣子，黎鳶忍不住笑出聲。“放心，我不會讓你端茶倒水捏肩捶背的。”
    她頓了頓，語氣認真起來。“不過有件事你得答應我。”
    “什麽？”
    車子駛入朝歌總部大門時，不少玩家正三三兩兩地在甬路散步。
    他們已經在樓下蹲了一天一夜，以及樓上窗邊，玩家論壇。
    坐等【s級玩家吊打青龍後堵廁所調戲，被豪門接走】的後續。
    看到宇文家的車隊，人群立刻騷動起來。
    “是青龍大人！青龍大人回來了！”
    黎鳶和宇文舟一前一後地走下車，人群發出一陣“咦”的聲音。
    “黎鳶居然回來了！”
    “師父，請。”宇文舟微微欠身，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周圍人都能聽見。
    這一聲“師父”如同投入平靜水麵的巨石，激起軒然大波。
    “我沒聽錯吧？青龍叫她什麽？”
    “師父？！開什麽玩笑！”
    “他們不是有仇恨嗎？怎麽現在……”
    黎鳶對這些七嘴八舌的言論視而不見，甚至還有點享受。
    她昂首挺胸地向前走去，宇文舟落後半步跟隨，姿態恭敬得無可挑剔。
    “黎鳶！”
    祁因擠開圍觀者衝了過來，紅發淩亂，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驚喜。
    “你沒事吧？他們沒把你怎麽樣吧？”
    黎鳶笑著搖搖頭。
    祁因忽然想起什麽似的，瞪宇文舟一眼。
    把黎鳶拉到一邊，小聲問：“你現在是什麽情況？豪門少夫人？”
    黎鳶無奈的表情，“那多俗氣啊，我現在身價比那高貴多了。是吧？徒弟。”
    她故意提高音量，朝身後的宇文舟使了個眼色。
    宇文舟抿了抿唇，走上前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向祁因深鞠了一躬。
    “祁因先生，我為之前的不當言行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的無禮。”
    他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
    這一舉動比剛才那聲“師父”還要令人震驚！
    周圍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景象。
    四象之首青龍！
    宇文家先知！！
    竟然向一個a級玩家低頭認錯？
    現在到底是哪年哪月？！
    祁因直接傻在原地，嘴巴張開又合，半天才憋出一句。
    “宇、宇文舟，你…吃錯藥了？”
    黎鳶忍俊不禁，戳他胳膊提醒：“人家誠心道歉呢，給點麵子。”
    祁因回過神來，撓了撓頭。“呃…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
    黎鳶又轉向宇文舟，“徒弟，展示一下你的誠意？”
    宇文舟會意，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的木盒遞給祁因。
    “一點心意，請笑納。”
    祁因狐疑地打開盒子，裏麵是一枚青金色的菩提果，表麵流轉著奇異的光澤。
    “這是…？”
    宇文舟解釋：“菩提神樹的果實，佩戴它可以增強精神力的穩定性。”
    祁因眼睛一亮，隨即又警惕地眯起。“你不會在裏麵下毒了吧？”
    “祁因！”黎鳶哭笑不得地拍了他一下。
    宇文舟略顯尷尬地說：“我以宇文家的名譽擔保，絕無惡意。”
    祁因像隻小惡魔，不信地哼笑一聲，但還是收下了禮物。
    畢竟宇文家是豪門大戶，送的東西肯定都是好東西，不要白不要。
    宇文舟當眾跟他道歉，這個牛逼夠他吹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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