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是哪邊？”
    祁因暈頭轉向，視線掃過食堂裏“安全出口”的綠色指示牌，想也不想就朝反方向衝去。
    他把“東”聽成了“冬”，直奔掛著冬季校服宣傳畫的西側牆壁。
    “祁因，你跑反了！”黎鳶一邊用餐盤擋開胖學生揮來的椅子，一邊焦急地大喊。
    祁因一個猛子紮進西側走廊，身後追兵呼啦啦湧上來。
    他這才發現麵前是堵死牆，牆上貼著的“冬季校服”宣傳畫正對他露出嘲諷的微笑。
    “臥槽？！”
    祁因急刹車，鞋底在地麵蹭出兩道黑印，一回頭，十多個壯漢已經堵死了退路。
    胖學生獰笑著掰手指：“跑啊？繼續跑啊？”
    祁因後背貼牆，眼神亂飄，突然抄起牆角的拖把當金箍棒耍。
    “來啊！小爺我當年可是小區棍王！”
    拖把頭“啪”地甩飛出去，正中胖學生腦門，糊了他一臉爛菜葉。
    “你他媽——”胖學生一抹臉，暴怒揮手，“給我揍他！”
    另一邊，黎鳶正掄著不鏽鋼餐盤大殺四方，一個回旋踢踹翻黃毛，反手一盤子拍在另一人臉上。
    盤底殘留的菜湯在空中劃出優美的拋物線——
    “嘩啦！”
    宇文舟剛貓腰躲過一拳，忽然感覺頭頂一涼。
    他僵硬地抬手摸了摸，摸到滿手紅燒肉汁和一片黏糊糊的青菜。
    “黎、鳶。”宇文舟鏡片反光，聲音陰森，“你故意的？”
    黎鳶一腳踹飛偷襲者，抽空回頭。“啊？我不是……小心後麵！”
    宇文舟敏捷側身，卻見黎鳶一個飛踢，直接把偷襲者踹到了他剛站的位置。
    兩人“咚”地撞成一團，滾進了泔水桶堆裏，宇文舟的校服徹底淪為抽象派油畫。
    “攤上你們兩個隊友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黎鳶來不及和宇文舟解釋，餘光瞥見西側走廊裏祁因被十多個人圍在牆角。
    “祁因！”
    她側身躲過揮來的椅子腿，手腕翻轉，餐盤邊緣精準地磕在對方肘彎麻筋上。
    對方痛呼一聲，椅子“哐當”落地，黎鳶趁機一個箭步衝向西側走廊。
    祁因正用半截拖把杆格擋著麵前兩人的夾擊，眼角餘光瞥見黎鳶衝來，頓時來了精神。
    “黎鳶！救我！”他大喊著，虛晃一招逼退左邊的黃毛，卻沒注意到右邊壯漢已經揚起了拳頭。
    “砰！”拳頭砸在祁因後背。
    他踉蹌著向前撲倒，額頭差點撞上牆壁。
    壯漢獰笑著上前，祁因一個翻滾，從地上抄起兩根掉落的筷子。
    在壯漢撲來的瞬間，手腕一翻，兩根筷子精準地戳進了壯漢的屁股。
    “啊——！”壯漢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捂著屁股原地亂跳，褲子上赫然多了兩個洞。
    周圍的學生一愣。
    祁因趁機爬起來，抹了把嘴角的血，得意地吹了聲口哨。
    “小爺的‘筷子戳屁’功，厲害吧！”
    黎鳶正好趕到，聞言差點腳下打滑。
    她沒好氣地瞪了祁因一眼，抄起旁邊一個倒下的垃圾桶蓋，擋開迎麵而來的拳頭。
    “少廢話，趕緊突圍！”
    兩人背靠背站在一起，黎鳶用垃圾桶蓋格擋，祁因則專找對方下盤和關節下手，雖然招式不太雅觀，但效果顯著。
    包圍圈被兩人硬生生撕開一個缺口。
    祁因眼尖，一把抓起身邊人的手腕衝了出去。
    “黎鳶！快跑！”
    黎鳶聽見有人喊自己，一回頭，看見祁因正拉著一位食堂大媽末路狂奔，大媽的花圍裙在空中飛舞。
    “祁因！我在這！”
    無論她怎麽喊，祁因也像沒聽見似的，一股腦地往前衝。
    祁因拽著“黎鳶”跑出十多米才覺得不對勁。
    這手怎麽這麽粗糙？還有一股濃重的油煙味？
    他回頭一看，傻眼了。
    被他拽著的根本不是黎鳶，而是剛才那個手抖得厲害的打菜大媽！
    大媽被他拽得一個趔趄，手裏的菜勺“啪”地掉在地上，勃然大怒。
    “你個小兔崽子！敢拽你奶奶！看我不打死你！”
    說著，掄起另一隻手裏的鍋鏟就朝祁因頭上拍去。
    祁因嚇得魂飛魄散，撒開腿就跑，大媽在後麵追得氣喘籲籲，嘴裏還不停地罵著。
    周圍的學生前仆後繼地湧來，黎鳶殺得紅眼。
    側身躲過一記直拳，反手一掌拍在對方胸口，餘光瞥見一個白色身影從旁邊閃過。
    想也沒想，抬腳就是一記側踹——
    “砰！”
    宇文舟剛從泔水桶裏爬出來，還沒站穩就被黎鳶踹中胸口，整個人飛出去撞在牆上，眼鏡歪到了鼻梁上。
    “黎鳶！你瘋了！”他捂著胸口，聲音都變調了。
    黎鳶這才看清是宇文舟，尷尬得想找地縫鑽進去。“對…對不起！”
    宇文舟掙紮著站起來，鏡片上沾著菜湯。“東邊消防通道！對方主力在西側，我們從東邊撤！”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周圍的地形，手指在空氣中虛點，像是在推演路線。“注意前方三點鍾方向有個高個子，他的攻擊模式是……”
    話沒說完，他腳下一滑，“哎喲”一聲摔倒在地。
    沒來得及看腳下的香蕉皮，右腳皮鞋導彈般發射出去，不偏不倚地飛進一個衝過來的學生嘴裏。
    那學生正大喊著“抓住他們”，突然嘴裏多了隻鞋，瞬間僵在原地，眼睛瞪得像銅鈴。
    全場寂靜了0.5秒，隻剩下祁因被大媽追著跑的喊叫聲和黎鳶強忍著的咳嗽聲。
    祁因跑著跑著，發現大媽追不上了，正想喘口氣，看見黎鳶和宇文舟在那邊，趕緊跑了過去。
    “黎鳶！宇文舟！我來了！”
    三人匯合，麵對周圍虎視眈眈的學生，隻好邊打邊退。
    祁因專坑隊友，幾次差點把黎鳶絆倒；
    黎鳶殺紅了眼，拳腳沒輕沒重，多次誤傷宇文舟；
    宇文舟一邊躲避敵人，一邊防著黎鳶，還要一邊指揮，結果指揮著指揮著自己先摔了個狗啃泥。
    “祁因！你往哪踢呢！那是我的腳！”
    “黎鳶！小心後麵！你怎麽又踹我！”
    “宇文舟！你能不能看路！別擋著我！”
    三人配合零默契，打退了敵人，也沒放過隊友。
    好不容易才退到教學樓的廁所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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