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咚咚咚！”
    “躲在裏麵當縮頭烏龜呢？有種出來！”
    “胖哥，跟他們廢話什麽，把門踹開！”
    祁因背靠門板，雙腿抵著牆角，額頭青筋直跳。
    他剛在食堂被大媽追得滿場跑，這會兒又被堵在這臭氣熏天的廁所裏，憋屈得像個被踩了尾巴的貓。
    “都怪你！”他突然扭頭瞪向黎鳶，“要不是你非要逞能踹飛那胖子，我們能被追成這樣？”
    黎鳶正用戰術靴蹭著鞋底不知何時沾上的菜湯，聞言冷笑一聲。“哦？那剛才是誰喊著‘小爺我當年可是小區棍王’，結果抄起筷子戳人屁股的？”
    “我那是戰術！戰術懂不懂？”祁因梗著脖子反駁，耳朵卻悄悄紅了。
    宇文舟蹲在洗手池旁，指尖在瓷磚上快速敲擊。“從食堂追到教學樓，對方人數始終保持23人，攻擊模式單一卻配合默契，明顯是被某種規則強製鎖定。而我們……”
    他頓了頓，掃了眼旁邊兩人。
    “一個衝動莽夫，一個暴力分子，還有一個……被連累的智囊。”
    “你說誰是莽夫？！”
    “誰暴力了？！”
    門外的砸門聲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幾聲短促的交談。
    三人立刻噤聲，屏住呼吸貼在門板上聽著。
    “胖哥，主任往這邊來了……”
    “媽的，算他們走運！”
    “撤撤撤，別被主任抓到把柄！”
    腳步聲漸漸遠去，走廊裏恢複了死寂。
    三人互相看一眼，鬆了口氣。
    忽然，宇文舟指著洗手池上方的兩麵並排鏡子。
    “你們看。”
    兩人同時回頭。
    鏡子裏空空如也，隻有冰冷的瓷磚牆和水龍頭，卻沒有他們三人的影子。
    祁因揉了揉眼睛，把臉貼到鏡麵上。“臥槽！靈異事件？我們變成鬼了？”
    左邊鏡子裏的窗戶映出沉沉夜色，樹影在月光下扭曲成鬼爪的形狀。
    右邊鏡子的窗外，陽光透過玻璃灑在瓷磚上，甚至能看到窗外掠過的麻雀。
    宇文舟走到鏡子前，“你們看兩麵鏡子的時間線，右邊白天，左邊黑夜，而現實中現在是中午。”
    “夾層？還是幻術？我試試……”
    祁因自告奮勇地走到右邊鏡子前，模仿著電影裏的姿勢伸手去穿鏡子。
    額頭“咚”地撞在冰涼的玻璃上。
    “嘶——”他捂著額頭後退兩步，“什麽鬼，硬的。”
    宇文舟蹲在兩麵鏡子中間，手指在地上畫出幾何圖形。“假設這是多重空間節點，那麽進入特定區域可能觸發空間轉移。比如——”
    他指向右邊的廁所隔間，“祁因，你去打開右邊那個隔間的門。”
    “為啥是我？”祁因梗著脖子問。
    “因為你最不聰明，適合做實驗。”宇文舟麵無表情地回答。
    “你才不聰明！你全家都不聰明！”
    祁因罵罵咧咧地走向右邊隔間，手剛碰到門把手，右邊鏡子裏出現了他的影子。
    現實中的祁因在拉開門的瞬間，身體像信號不良的電視畫麵一樣閃爍了幾下，然後徹底消失了。
    “祁因？！”黎鳶立刻上前伸手去抓，隻抓到一團空氣。
    “別慌！”宇文舟快步走到右鏡前，看著裏麵正在拉門的祁因，又看了看空蕩蕩的廁所。“多重空間。鏡子是媒介，隔間是通道。右鏡對應日空間，左鏡對應夜空間，進入隔間就會被傳送至對應鏡像空間。”
    下一秒，鏡子裏傳來祁因的聲音。
    “裏麵跟現實一模一樣，就是牆上多了點塗鴉。”
    黎鳶走向左邊的隔間，“我去夜空間看看。”
    宇文舟叫住她，“夜空間未知風險太大，先分析邏輯鏈——日鏡幹淨，夜鏡很可能對應小辰日記裏被霸淩的黑暗麵。黎鳶，你精神力強，注意感知異常。”
    黎鳶點頭，拉開左邊隔間的門。
    在她踏入的瞬間，左鏡裏出現了她的影子，現實中的她也消失了。
    宇文舟看著左鏡裏的黎鳶走進黑暗的隔間，沉聲說：“保持通訊，我在現實中通過鏡子觀察兩邊空間，負責指揮。”
    日空間的牆麵光潔如新，隻有角落用鉛筆寫著歪歪扭扭的字。
    【張明是狗】
    【李老師禿頭】
    ……
    還有些無聊的笑臉塗鴉。
    “靠，就這？小學生水平。”
    祁因撇撇嘴，又檢查了便池，裏麵幹淨得能照見人影。
    夜空間的隔間門板上布滿了暗紅色的血字，歪歪扭扭地寫著。
    【他們搶走了我的午飯】
    【老師說我活該】
    【我想死】
    ……
    便池裏一片狼藉，墨綠色的不明物質堵滿了便坑。
    那股味道，就像是嘔吐物混合著排泄物，發酵過後又長了層綠毛。
    又酸、又臭、又上頭。
    黎鳶捏著鼻子挨個隔間探索。
    月光透過窗戶揮灑進來，她甚至能看見一堆白花花的蛆蟲在那攤不明物質裏開深夜party。
    她想把它們全都衝下去，手剛搭在衝水鍵上，又猶豫地縮了回去。
    首先，她不敢保證這間廁所會不會堵，其次，她擔心蛆蟲受到刺激現場表演蹦迪。
    黎鳶強忍著惡心，用鞋尖撥開一團纏繞在牆角的頭發，發現後麵藏著一行更小的血字。
    【飯盒在……日……】
    她立刻報告：“宇文舟，夜空間全是血字和汙物，便池裏有……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那個字。
    鏡子外的宇文舟倒是沒什麽反應，安靜地等待下文。
    “牆角血字提到‘飯盒在什麽日什麽’，應該是指日空間，你讓祁因仔細找找。”
    “收到。”宇文舟推了推眼鏡，看向另一麵鏡子，“祁因，日空間隔間裏有沒有提到飯盒的線索？”
    祁因正用拳頭敲著牆壁找暗格，聞言翻了個白眼。“除了些無聊的吐槽就是塗鴉，幹淨得連泡屎都看不見。”
    宇文舟眯起眼睛盯著日空間的鏡子，“邏輯鏈缺失。小辰的飯盒是關鍵線索，不可能隻在夜空間提一句‘在日’。祁因，你確定檢查過所有細節？水箱？窗外？門縫？”
    祁因按照宇文舟的指示又檢查一遍，果然在水箱上麵找到半張泛黃的紙條。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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