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問題，教授。”
    “抱歉，我不太明白你在說什麽。”
    萊斯特雷德冷著臉逼問，莫裏亞蒂教授卻帶著閑適的微笑開口。
    “你比誰都清楚，過去幾天我寸步不離地護理阿德勒。”
    “我知道。我問的是……”
    “不像某些人，在男友與職責間選擇了後者。”
    她的話讓萊斯特雷德狠狠咬住嘴唇，中途停住。
    “我的職責是維護倫敦的正義。別隨意衡量它的價值。況且，是我救了他，不是你。”
    “……但你就在現場，卻沒能阻止阿德勒的胸口被撕得血肉模糊。”
    “你打算一直挑刺嗎？”
    “這不是挑刺，萊斯特雷德。我隻是在向某個愚蠢的督察灌輸絕對的真相——她誤以為自己救了阿德勒，而實際上，是因為我遲到才讓開膛手薇珞逃離據點，你才勉強救下他。”
    冰冷的聲音在走廊回蕩。
    “多可笑的局麵。若你在現場都保護不了他，又何必簽訂那樣的契約……”
    “什麽契約？”
    “阿德勒為你放棄半個倫敦，你為半個倫敦放棄自我。這不就是你們建立的契約嗎？”
    “……別信口雌黃。”
    “你現在也沒否認啊。你和阿德勒不過是各取所需的契約情人。”
    萊斯特雷德張口欲辯，最終又沉默地閉上嘴。
    “不過看來你確實在履行職責。穿著不合身的便服，提著因大雪變得珍貴的水果籃……”
    “……我讓你別信口雌黃。”
    “怎麽突然認真了？不會是因為帶了水果籃害羞吧……”
    莫裏亞蒂俯視著靜靜攥緊果籃的萊斯特雷德，眯起眼睛嘀咕道……
    “這件裙子，是阿德勒給你買的？”
    沉默中，萊斯特雷德隻能垂下目光。
    “盡管你剛升為督察，聽說家裏經濟狀況依舊拮據……”
    “教授。”
    她正要繼續用冰冷的笑容刺探，
    “別輕易評判吉婭小姐。”
    一直沉默的阿德勒突然用危險的低音呢喃。
    再度陷入寂靜。
    聽到他堅定的聲明，萊斯特雷德怔怔地看向阿德勒。
    “……我明白了。”
    莫裏亞蒂靜靜歪頭，很快用溫柔的目光俯視他。
    “以後要更小心。”
    ——吧唧……
    教授再次摟住他的腰，阿德勒隻能默默咬住嘴唇。
    “放開我。”
    “……真奇怪……”
    脖頸上清晰的印記，被教授擁抱著的陰沉表情，讓旁觀的萊斯特雷德開始低聲咆哮。
    “你肯定是被迫假裝成阿德勒的情人，隻為保護倫敦。”
    “毫無根據的胡扯……”
    但莫裏亞蒂反而更用力地摟住阿德勒的腰，低聲嘀咕。
    “……為什麽自從我的裙子被羞辱後，想殺你的衝動翻倍了？”
    萊斯特雷德眼中瞬間失去焦距，仿佛隨時會衝上前。
    “若要與世上最恨的人假扮情侶來牽製他，即便表麵若無其事，內心也會一直磨刀。”
    “……”
    “但你心中的刀似乎一天天變鈍了。”
    莫裏亞蒂的嘲諷傳入耳中，讓她啞口無言。
    “難道你也像我認識的某人一樣，在自欺欺人地演戲？”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但不是。”
    “是麽？”
    “我堅定不移的首要任務是維護倫敦的正義。為此，我願與艾薩克·阿德勒為敵……”
    萊斯特雷德的聲音起初顫抖，隨後變得堅定，但最終漸漸微弱。
    “哼。”
    “……”
    看到莫裏亞蒂旁若無人地輕咬阿德勒的耳朵。
    “你……在做什麽……”
    “……教授，請住手。”
    阿德勒用比寒冰更冷的聲音開口，萊斯特雷德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茫然地呢喃。
    “住手，我很不舒服……”
    與平時的狡黠不同，阿德勒的表情和聲音似乎帶著一絲真誠，讓萊斯特雷德的臉色更加蒼白。
    “我偏不。”
    “……啊。”
    “我要繼續。”
    不顧他的抗議，莫裏亞蒂比平時更加強勢。
    “……若你反抗，本周的論文審查就別想通過。”
    “……”
    聽到這話，阿德勒認命地低下頭，莫裏亞蒂開始撫摸他的頭發。
    “為何用那種眼神看我？”
    “……你越界了。”
    萊斯特雷德充滿殺意的聲音向她襲來。
    “無論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麽，我仍是艾薩克·阿德勒的戀人……”
    “可惜，此刻已不是了。”
    莫裏亞蒂用不眨眼的嘲諷目光看著她：“……阿德勒現在作為我的助手陪伴我。”
    聽到這話，萊斯特雷德的臉色更加蒼白。
    “這意味著……”
    “你很清楚意味著什麽。”
    “……”
    “當然，以你遲鈍的推理能力，根本搞不清狀況。”
    與萊斯特雷德形成鮮明對比，莫裏亞蒂的聲音愈發清晰尖銳。
    “重要的是，你此刻麵對的阿德勒，是必須與之對抗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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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落下，萊斯特雷德緊緊咬住嘴唇，開始怒視教授。
    “你為何要這樣做？”
    教授帶著阿德勒向前走，疑惑地瞥了她一眼，歪頭道……
    “你終究還是在意了？打算在這裏大鬧一場？”
    “……”
    “對我來說再好不過。這可是徹底擊垮因與阿德勒交往而聲譽受損的正義象征的絕佳機會。”
    即便聽到危險的話語，萊斯特雷德仍是眼神暗沉、緊閉雙唇，正要走向兩人離去的出口時……
    “……”
    她不得不帶著空洞的眼神停下腳步。
    “附近有記者，萊斯特雷德小姐。”
    因為阿德勒從她身旁走過時，陰沉地搖著頭低聲說道……
    “我會沒事的，別不必要地卷入。”
    “看著我，阿德勒先生。”
    “……嗯。”
    但聽到教授冰冷的聲音，阿德勒順從地轉過頭。
    ——嗖……
    一直撫摸阿德勒臉頰的教授加大手勁，迫使他傾斜的頭靠在自己肩上。
    “真遺憾，正值假期……”
    教授的唇邊溢出愉悅的聲音，走出走廊。
    “你麵對的不是男友，而是罪犯。”
    隨著腳步聲漸遠，她的聲音悄然回蕩，走廊陷入寂靜。
    “……”
    在漫長的寂靜中，萊斯特雷德站在原地，咬唇的力度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狠。
    “夠了……”
    “沒想到你的真麵目這麽帶刺，真可愛。”
    “……求你了。”
    遠處，阿德勒帶著困擾的表情，不斷拍開教授試圖撫摸自己的手。
    “知足吧。”
    “……嗯。”
    “別再得寸進尺。”
    因為他終於認命地伸出了小指。
    ——噗嗤……!
    最終，他們勾著小指離去時，萊斯特雷德用空洞的眼神看著這一切，嘴唇不知不覺滲出一線鮮血。
    ——
    與此同時，在貝克街221b號……
    “……福爾摩斯，你在做什麽？”
    華生揉著惺忪睡眼準備開始新的一天，問像往常一樣專注於某事的夏洛特。
    “你在看什麽這麽入神？”
    然而，夏洛特似乎完全沉浸在眼前的讀物中，沒有回應。
    “阿德勒快醒了，你不去看看嗎？”
    “……”
    “喂，菜鳥偵探。”
    華生眯起眼睛試圖激怒她，但夏洛特依舊沉默。
    “好吧，那我先走了。”
    早已習慣夏洛特怪癖的搭檔留下這句話，獨自離開了公寓。
    “但到底是什麽書，連封麵都沒有？”
    搭檔的呢喃飄散在倫敦清晨的街道上，逐漸消失後。
    “呼……”
    一直專注於書本的夏洛特終於合上書，長歎一聲，低聲自語。
    “……原來嬰兒是這麽來的啊。”
    至此，爭奪倫敦最偉大戰利品的戰鬥愈發白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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