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硯的手搭在沈清瑤的背上，聽著她靜靜哭泣。
    沈清瑤其實不想這樣，但是眼淚卻怎麽也控製不住。
    這是她未曾享受過的愛意，雖然是借著原身的身份。
    緩了一會，沈清瑤也停止住了自己的眼淚。
    江硯捏著手帕，一點點給沈清瑤擦著臉上的淚痕。
    “我覺得自己挺任性的，從小到大我都沒有這樣覺得過，這還是第一次。”
    聽見沈清瑤的話，江硯點點頭。
    “沈清業跟我說過，你一直都很任性，因為你們媽媽覺得女生有點脾氣才不會受欺負。”
    那天，沈清業和江硯喝了兩三杯酒之後就漸漸放開了話匣子。
    沈清業提到了杜棠，江硯也就順著沈清業的話往下說。
    或許是酒精的麻痹作用，沈清業說著說著還有點動容。
    沈清瑤緩緩開口，“她是一個很溫柔很溫柔的人。”
    那天沈清業也是這麽說的。
    江硯沒見過杜棠，但是他相信能讓沈清瑤和沈清業這樣評價的人肯定是一個很好的人。
    兩個人沉默著，沈清瑤扣著手指玩。
    她看了看前方的路，是去軍區的。
    “你是不是要回部隊了？”
    “你要是回部隊就把我放下吧，我得去謝阿姨的店子裏麵了。”
    沈清瑤說完已經開始整理自己的衣服準備下車了。
    江硯輕輕按住沈清瑤的手，柔聲對她說話。
    “我是回部隊，但是是去辦一些事情，需要你在。”
    “需要我在？”
    軍區能有什麽事情是需要我在的？
    沈清瑤想不明白。
    反正江硯不會害我，那就去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沈清瑤也就安安心心看著車子開進了軍區。
    徐凱豐帶著一支隊伍在搞拉練，看見江硯的車立刻對著這邊吹了個口哨。
    他下了命令之後跑了過來，陳錚把車停在了不遠處。
    “今天了辦手續？”
    江硯點頭，“是，再不辦來不及了。”
    徐凱豐咧開嘴笑，“那正好，我去拿鑰匙，你們慢慢看。”
    沈清瑤聽得一頭霧水，但是也學著江硯的樣子點了點頭。
    一回頭，江硯就看見沈清瑤在學著他的樣子做事。
    一時間，他覺得有些好笑。
    不過這抹笑意很快就被他壓製了下來，因為江峰帶著參謀長來了。
    江硯立定行禮，沈清瑤也下意識拘謹了起來。
    待人走近，參謀長用食指點了點江硯，一副很賞識的樣子。
    “江硯啊，我聽說了你的事情，你看上哪套就去申請，後續的事情我給你兜著。”
    “那還得看我愛人的想法，她喜歡才最重要。”
    參謀長頓首，“這就是你愛人吧？”
    “是，她膽子比較小，您就別用您的威嚴拿她開玩笑了。”
    參謀長卻不打算就這樣放過沈清瑤，她看了看沈清瑤，沈清瑤索性大方打招呼。
    “參謀長好，我是沈清瑤，江硯的愛人。”
    聽見沈清瑤的話，參謀長才樂嗬嗬。
    “這才對嘛，這樣多好啊。”
    江峰開口，“老龍，你適可而止了。”
    “行行行，你們快去辦吧，我和你爸出去一趟。”
    龍宇說完，和江峰一前一後離開。
    看著龍宇的身影，沈清瑤有些好奇。
    “這地方最大的官不應該是你爸嗎，我怎麽感覺這個參謀長還更有姿態一些？”
    “龍叔就是這樣的人。”
    江硯沒細講，因為這會徐凱豐已經拿著鑰匙來了。
    徐凱豐示意沈清瑤趕緊上車，沈清瑤不明所以但是照做。
    車子突然間又開出了軍區，向著另外一個她沒去過的方向。
    沈清瑤有些緊張，兩隻眼睛左邊看看右邊也看看。
    一拐彎，兩棟高樓就出現在了沈清瑤的視線內。
    這青潭村居然還有地方建這樣的大樓？
    在村裏，家家戶戶的地最多也就一個二層，不過也是用來放東西的住不得人。
    而這棟樓卻有六層樓高，看起來更像一個單元樓。
    “後邊那塊地是給軍人的新樓，你們是第一家，你們選完剩下的就按分配了。”
    “什麽新樓？”
    徐凱豐叼著煙，“江硯沒告訴你啊，今天他要你來選房子，這是軍部給的福利。”
    沈清瑤聽見直接愣了一會，隨後兩眼放光。
    “真的！？”
    她要在這個世界有房子了？
    沈清瑤差點沒忍住就快要笑出聲，結果江硯先她一步笑出聲了。
    徐凱豐也被沈清瑤的反應給逗樂了，“這還能有假。”
    “青潭村的英雄和烈士子女都有不老少，上頭都會按照條件來分配房子。”
    “別的不說，就說江硯家那幾個鄰居，也能分到一套不錯的。”
    沈清瑤想到一個人，“棉棉家嗎？”
    “你認識她啊，是她，她爸媽都犧牲了，這輩子是沒什麽苦日子了，她剩下的日子可就享受不完的福氣了。”
    徐凱豐說著還勾唇笑了笑。
    想起自己之前還在心疼這個小女孩沈清瑤就覺得自己多此一舉。
    該被心疼的人是她啊。
    別人的未來一片光明，她的呢？
    她連個穩定工作都沒有，還心疼起別人了？
    沈清瑤突然間就覺得有點不舒服了，最主要是胸口悶。
    江硯指了指，“就在這裏停下吧。”
    “就看這棟樓啊，裏麵不看看嗎，裏麵的樓麵積大一些。”
    江硯搖頭，“就這吧，瑤瑤喜歡曬太陽。”
    “那棟樓新一點，怎麽說也是比這棟樓建好晚兩年的，真不看看？”
    徐凱豐嘴上勸著，但是也還是把車子停了下來。
    這些話對江硯來說不算什麽，沈清瑤倒是聽進去了。
    “我們都看看吧，你趕時間嗎？”
    江硯立刻回答，“不趕時間。”
    沈清瑤點了點頭，跟在江硯身後進去。
    雖然徐凱豐沒有任何戀愛經曆，但是也不妨礙他嘴上不饒人。
    “他哪敢趕時間啊，他巴不得二十四小時和你待在一起。”
    “徐凱豐。”
    江硯沉聲給了一句警告，徐凱豐瞬間就老實了。
    “這套房你們看看，這應該是這最好的了，麵積也還行，隔了三個房間，就是廁所有點問題。”
    徐凱豐用鑰匙打開一扇門，裏麵還是和沈清瑤的想象很有出入。
    或許是看多了現代人賣房的套路，沈清瑤進去之後就東摸摸西摸摸的。
    這不摸還不要緊，一摸手上一手都是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