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戰上午空閑的時候給林晚晚打電話，可打了幾次都打不通。
    距離上一次通話，已經快24小時了。
    他微微擰了一下眉心，這小姑娘不會脾氣上來，和自家奶奶杠上了吧。
    他給林奶奶打電話，依舊是一樣的結果，無人接通。
    他心頭沒來由一陣恐慌，有點六神無主。
    他發現他對自家媳婦兒的了解根本不夠，除了知道林奶奶的手機號碼，他連她閨蜜的聯係方式都不知道。
    再等等，也許是她沒看到他的來電。
    一直到晚上，陸北戰都沒接到林晚晚的回電，等查到宋軟軟電話的時候，已經晚上10點了。
    宋軟軟此刻正在機場焦急等待，本該起飛的飛機，因為雷雨天氣已經延誤倆小時了。
    接到陸北戰電話的時候，她有些煩躁，態度也不是很好。
    直到聽出了對方的聲音，她才猛地拍了一下額頭，“抱歉，陸先生，剛才沒聽出是你，態度差了一點。”
    “宋小姐，我聯係不上晚晚了，你能聯係到她嗎？”
    宋軟軟頓了一下，並未立馬回答他的問題，直接開門見山，“你能找到負責刑案的律師嗎？要最頂級的那種。”
    她目前找到的這個也很優秀，但是遠遠不夠，她要最頂尖的那個。
    這關乎林晚晚的未來，她必須盡最大的努力，不然以後會留遺憾的。
    陸北戰何等聰明，很快就聯想到林晚晚的身上了，“晚晚需要？”
    宋軟軟語氣有點沉，“是的。”
    陸北戰也沒多問，隻是略微思索就提出了人選，“黃新，算最頂級的嗎？”
    宋軟軟眼睛一亮，“當然，你能請他出山嗎？”
    這本來也是她的人選之一，但是這位老前輩這兩年基本不接案子了，說是身體不太好，一心在政法大學教書。
    “你等我消息。”
    不過是半個小時的時間，宋軟軟就等到了陸北戰的電話，說是已經聯係好了，並且已經在趕來機場的路上。
    宋軟軟輕輕歎息一聲，多好的男人啊，晚晚怎麽就沒這個福氣呢。
    折騰了一晚上，幾人到達林晚晚老家縣城，剛好趕上人家上班。
    在警局，林晚晚見到了他們，在看到陸北戰那張熟悉的俊臉時，她鼻尖一酸，本能的垂下眼眸。
    如果說她不是故意隱瞞過往的經曆，他會相信她嗎？
    軟軟也真是的，怎麽還帶他來了。
    她不想讓他看到她這不堪的一麵。
    宋軟軟看她這樣，朝著黃新道：“黃律，我們先去外麵，讓他們小兩口先聊聊。”
    黃律點點頭，和宋軟軟暫時回避。
    陸北戰死死地盯著林晚晚，似是要在她身上紮出一個洞來。
    林晚晚能感覺到他平靜外表下的暗潮湧動，肯定氣壞了吧，誰想攤上這麽個媳婦。
    她無地自容，無顏麵對他。
    氣氛一度僵持。
    最終還是陸北戰首先打破了沉默，“林晚晚，為什麽不給我電話？”
    在她心中，他連宋軟軟都不如。
    她出事，他連最基本的知情權都沒有。
    他很少連名帶姓叫她，除非是生氣的時候。
    她嘴唇哆嗦了一下，聲音細若蚊吟，“我……沒什麽好說的。”
    夢境雖然還不完整，但證據擺在了眼前，他們家枇杷樹下確實埋著屍體。
    這種時候狡辯是沒任何意義的。
    “林晚晚，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陸北戰是真的生氣了，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她和他竟然沒什麽好說的。
    “對不起。”
    她讓他的婚姻有了一個抹不去的汙點。
    幸好他們結婚沒有大張旗鼓的辦婚禮，互相也沒融入彼此的朋友圈，知道他們結婚的人並不多。
    隻是這麽一離婚，他好好一個男人，就這麽變成二婚了。
    沒聽到陸北戰的聲音，林晚晚的指頭緊緊的攪在了一起，啞著聲音又重複了一遍。
    “真的……很對不起，我當時腦袋受了點傷，我忘記了自己犯下的罪行，我不是故意要隱瞞你們家的。”
    “麻煩你代替我向奶奶說一聲對不起，我辜負了她的信任。奶奶血壓容易升高，你和她說話的時候，注意一下話術，隨便給我編一個離開的理由，不要影響了她的健康。”
    在這個家裏，除了陸北戰，她最感到愧疚的就是陸老太太了，老太太把她的誇的天上有地下無，極力撮合她和陸北戰，她卻讓她的選擇成為了一個笑話。
    陸北戰隻覺得腦仁疼，這臭丫頭真的太知道怎麽惹他生氣了，他千裏迢迢趕到這裏來，是為了聽她這聲對不起嗎？
    左交代右交代，讓她遇到事情給他電話，她是一句也聽不進去，直接給他搞失聯。
    不知道他會擔心嗎？
    “林晚晚，你抬起頭來。”
    男人的語氣有些冷漠，林晚晚還是第一次聽他用這種語氣說話，鼻尖的酸意再也克製不住，眼淚開始往下掉。
    她紅著眼眶抬眸，想去擦眼淚卻無能為力，隻能盡力憋回去，“對不起。”
    還是這句話，陸北戰真的肺都快被氣炸了。
    “除了這句話，你就沒別的話要對我說。”
    “我已經交代好軟軟了，後期她會當我的律師，和你詳談離婚的事宜。”
    陸北戰扶額，不行了，真的想揍人了。
    “你竟然要跟我離婚？”
    林晚晚怔怔的看著男人，他眼底布滿了紅血絲，下巴上也有很明顯的青色，大概是因為她的事情一晚上都沒休息好。
    “嗯，你們家給我的東西我會全部還回去，我不會占你們家便宜的。”
    陸北戰冷笑出聲，“那我付出的情感呢？”
    林晚晚深呼吸一口氣，“抱歉，我還不了了。”
    這個恐怕要一直欠著了。
    陸北戰氣得好半天說不出話來，但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他們時間有限，他多耽擱一分鍾，留給律師的時間就少一分鍾。
    “如果我不離呢？”
    林晚晚震驚，嘴巴比腦子跑得快，直接脫口而出，“為什麽不？留著過年嗎？我是殺人犯啊。”
    她根本就沒未來了。
    就算不被判死刑，一場牢獄之災亦是免不了的，什麽時候能出去都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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