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顧及別人的目光，我相信大家能夠理解你的選擇，沒人會站在道德的製高點譴責你，過錯方在我，與你沒有任何的幹係。”
    他們的結合也不是因為什麽愛情，充其量算是權衡利弊。
    陸北戰也不是什麽傻子，她知道他會怎麽選擇。
    陸北戰真的被氣糊塗了，捂著心口，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你可真行。”
    他也沒什麽好說的了，直接把黃律師和宋軟軟叫進來，黃律師其實已經了解了個大概，他覺得案子還是有可以突破的點。
    需要明確林晚晚是正當防衛還是防衛過當？
    如果是正當防衛，那未必需要承擔刑事責任。
    黃律師，“陸太太，現在我需要再向你明確一些事情？”
    林晚晚自嘲地扯了一下嘴角，“黃律師，你叫我名字吧。”
    她不能再占著這頭銜了。
    陸北戰已經麻了，身上的氣壓變得極低，整個人陰沉沉站在一邊。
    宋軟軟不自覺搓了搓胳膊，林晚晚這個臭丫頭真的是一言難盡，這種時候竟然糾結稱呼的問題。
    離婚協議都還沒簽呢，她就迫不及待要甩掉這個稱呼。
    陸北戰這種天之驕子，怕是從來沒被人這麽無情拋棄過，不生氣才怪。
    黃律師看了一眼陸北戰，繼續問：“你當時是在什麽情況下做出的反擊？詳細向我描述一下當時的情形。”
    林晚晚深呼吸一口氣，對答如流，“我當時正在睡夢中，那男人從窗戶跳進來驚醒了我，我嚇得尖叫一聲，他跑過來捂住我的嘴巴，企圖對我施暴，我不斷掙紮反抗，他就掐我脖子，將我的腦袋往牆上撞。”
    “我感覺生命受到了威脅，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朝著他下盤踢了一下，趁他吃痛的時候開始反擊，也用他的腦袋去撞牆，最後他失去了呼吸。”
    黃律，“那你怎麽確定他死亡了？”
    林晚晚微垂著眼眸，“我去查看他呼吸了，他已經斷氣了，我當時被嚇壞了，我馬上就要高考了，我不能因為這件事情影響我的前途，我就把他拖去院子裏埋了。”
    不僅是黃律師，就連陸北戰和宋軟軟也皺了皺眉。
    黃律，“那你為什麽會失憶？”
    “我想可能是自我催眠吧，我故意讓自己忘記了這件事情，就是為了克服心理上的恐懼。”
    黃律，“那你又是怎麽想起來的？”
    林晚晚，“我回老家的路上，客車撞到了樹上，我的腦袋受到了刺激，然後當天就斷斷續續想起來了。”
    黃律，“所有過程都是你一個人完成的？”
    林晚晚點頭，“是的。”
    黃律，“林小姐，我是你的律師，我是來幫你的，我希望你跟我說實話。”
    林晚晚認真點頭，“這就是全部了。”
    黃律：“你的家人對你做的事情完全不知情嗎？整個埋屍的過程都沒有參與嗎？”
    林晚晚十分肯定，“他們不知情，我一個人幹的。”
    這和他們從警察那裏了解到的差不多，她就是這麽跟警察說的。
    出了警局，宋軟軟看向黃律師，“黃律，你怎麽看？”
    黃律幾十年的從業經驗了，一聽就知道林晚晚說的不完全是真話，“漏洞百出。”
    宋軟軟，“我也覺得晚晚有所隱瞞。”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要保護林奶奶和林家小叔，這是她最在乎的人。
    黃律，“屍檢報告還沒出來。不過也不是一盤死局，當時她才15歲，隻要從正當防衛這方麵入手，贏得可能性很大。要是能有目擊證人，或許能徹底翻盤。”
    宋軟軟看陸北戰一直沉默，有些吃不準這人到底在想些什麽，“陸先生，你怎麽看？”
    陸北戰，“她應該沒有全部想起來。”
    她說的話看似沒有漏洞，實則到處都是瑕疵。
    這麽大的動靜，家裏人怎麽可能一點聲響都聽不到。
    宋軟軟，“我也覺得是這樣的，看來我們得去找一下林奶奶了。”
    三人剛準備離開，就看到林奶奶開著小三輪帶著林智匆匆趕來，陸北戰和他們視頻過，所以一眼就認出了他們。
    宋軟軟也見過他們，自然是知道的，立馬迎了上去，“奶奶，小叔，你們怎麽來了？”
    林奶奶看到宋軟軟，立馬就哭了，“軟軟，你就是律師，你能幫到晚晚的吧。”
    “能的，能的，奶奶，你別擔心，我帶著律師來了。”
    陸北戰也忍不住出聲，“奶奶，小叔，還有我。”
    看到陸北戰的時候，林奶奶眼神有點閃躲，他們真的對不起陸北戰，結婚之前都沒跟人家說明情況。
    陸北戰一看老太太這神色，就知道林晚晚那種想法哪裏來的了，這一家子都太善良了，這種時候竟然站在他們的角度想問題，對他們產生愧疚之情。
    換成沒良心的一家子，估計壓根不會這麽想，隻會想著利益最大化。
    “奶奶，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林奶奶猶豫了一下，“我們來找警察的，有些事情，我們想要說明一下。”
    黃律師看了一眼陸北戰，陸北戰一下子就明白黃律師是什麽想法。
    “奶奶，小叔，你們先別急著進去，我們先找個地方聊一聊。這是我從京市那邊請來的律師，他了解的案情越多，越能幫助晚晚。”
    林奶奶還是更信任宋軟軟一些，朝著宋軟軟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宋軟軟點點頭，“奶奶，你們先跟律師聊一聊。”
    其實昨天他們就已經和警察聊過了，不過他們什麽都沒說，隻說不知道。
    但林奶奶越想越覺得不能這樣子，事情是什麽樣的就是什麽樣的，不能把所有的罪責都推給林晚晚。
    正是午飯的時間，幾人找了一家餐館，單獨要了一間包廂。
    林奶奶徘徊，猶豫，在開口之前又問道：“律師，如果我們承認有份參與，是不是可能幫晚晚分擔一下罪責啊，晚晚能出來嗎？我這麽大的年紀了，沒幾年可活了，我不怕死的。”
    黃律師聲音溫和，“這個問題我沒法回答你，我還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林奶奶歎了一口氣，還在努力想要怎麽說。
    不過林智已經按捺不住了，他急急道：“我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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