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陳十雨壓抑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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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後,陳十雨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阿姨麻煩你,我想洗漱一下。”
    江嶼川幾乎下意識地想要上前幫忙,卻被陳十雨冰冷的話語硬生生地擋了回去:“阿姨你幫我就行。”
    護工吳阿姨尷尬地看了眼江嶼川,隨即上前:“好,我幫你。”
    阿姨攙扶著陳十雨走到廁所,洗漱的過程中,她始終保持著沉默。
    溫熱的毛巾附在陳十雨的臉頰上,也拭去了她的淚。鏡子裏的自己麵容憔悴,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靈魂。左臉上的疤痕清晰可見,那是五歲那年滾下山坡留下的。
    孟菀星。
    這個名字像一把刀,狠狠剜進她的心。
    洗漱完畢,陳十雨重新躺回床上。不一會兒,江嶼川推著陳煦走了進來。
    看到弟弟的那一刻,陳十雨的淚水再也控製不住,奪眶而出。那些被她拚命壓抑的情緒,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奔湧而出。
    陳煦看到姐姐流淚,心中滿是擔憂,急忙問道:“姐,還難受嗎?”
    陳十雨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聲音顫抖著說:“沒事,你呢?”
    陳煦故作輕鬆地回答:“我很好。”
    陳十雨點了點頭,疲憊地說:“好好休息,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陳煦見她疲憊不堪的樣子,隻好說道:“好,我明天再來看你。”
    江嶼川推著陳煦回到隔壁病房。而陳煦皺著眉頭,一臉擔憂地說:“哥,我姐狀態好像不太對。”
    江嶼川眉頭緊蹙,心中同樣充滿了不安,卻還是安慰道:“我知道,你放心吧,我會好好陪著她的。”
    送陳煦回病房後,江嶼川回來,而陳十雨已經躺下。
    江嶼川剛在床邊坐下,就聽見她冷淡的聲音:"你回去休息吧。"
    江嶼川輕聲問道:“不想我陪著你嗎?”
    陳十雨看著他深邃的眼眸,心中翻湧著無數的話語,最終隻是錯開視線,冷淡地說:“你回去吧。”
    江嶼川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她卻將手縮進被子裏,轉身背對著他。
    江嶼川的手僵在半空,良久才無奈地開口:“好。”
    離開前,江嶼川反複叮囑吳阿姨,事無巨細地交代著各種注意事項。
    直到吳阿姨再三保證,他才放心地離開醫院。
    這是江嶼川自她出事後第一次離開醫院。回到家,江嶼川站在浴室鏡子前,看著鏡中臉色蒼白、滿臉疲憊的自己,心中充滿了無力感。
    他匆匆洗了個澡,收拾完後去了客臥。
    確定自己喜歡陳十雨那天,他把吊墜放在了她的相框旁。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吊墜,重新戴在脖子上,他隻覺得自己太幸運,陳十雨就是他的星星。
    江嶼川返回醫院,去了陳煦的病房休息。躺在沙發上,他輾轉反側,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陳十雨醒來後對他的態度會如此冷淡。
    病房裏,護工阿姨已經在陪護床上沉沉睡去,而陳十雨卻毫無睡意。
    她靜靜地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灑落的月光發呆。
    月光如水,溫柔地灑在窗台,卻無法溫暖她冰冷的心。她腦子太亂了,那些碎片式的記憶擾亂著她的心。
    痛苦、不甘、傷心、恨意……各種情緒如同洶湧的潮水,在她心中交織翻湧。她在心底無數次地質問。為什麽要讓她經曆這些,為什麽要讓她承受這些……
    兩天過去,陳十雨能下床了,卻像一具空殼。
    白天,她坐在輪椅上,望著窗外發呆,眼神空洞而迷茫,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世界裏,對周圍的人和事都表現得十分冷淡。
    無論是江嶼川關切的詢問,還是陳煦擔憂的問候,都無法打破她築起的冰冷防線。
    他每每想和她談談,可每次對上她空洞的眼神,所有話語都哽在喉嚨裏。
    江嶼川和陳煦看著她這個樣子,心中滿是擔憂。
    他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周身散發的低氣壓,總覺得她在壓抑著什麽,卻又無從知曉。
    無奈之下,江嶼川最終撥通了沈湛的電話。
    電話那頭,沈湛聽著江嶼川的敘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良久,他的語氣變得有些沉重:“阿嶼,你來一趟我這兒,我們見麵說。”
    江嶼川沒有絲毫猶豫,立刻答應下來。
    離開醫院前,江嶼川特意看了一眼陳十雨。她依舊坐在窗邊,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一言不發。
    江嶼川叮囑了吳阿姨幾句,隨後才轉身離開。
    在沈湛的心理治療中心,兩人相對而坐。辦公室裏彌漫著淡淡的沉香,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卻無法緩解江嶼川內心的焦慮。
    沈湛語重心長地問道:“你說陳十雨應該記起了以前的事?”
    江嶼川點了點頭,神情凝重:“嗯,應該是記起了,我問過醫生,撞擊後會有後遺症,出現這種情況,撞擊後想起忘掉的記憶也有可能。而且,她在夢裏叫了爸爸媽媽和哥哥。”
    沈湛眉頭緊皺,沉思了一會兒後說道:“記憶剛恢複的話,應該有些記憶錯亂,她現在肯定在整理自己的記憶中。”
    江嶼川想起陳十雨看他時那冷漠的眼神,心中一陣難受,聲音低沉地說:“她看我的眼神十分冷漠,是我從沒見過的。”
    沈湛了然地點點頭:“她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應該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江嶼川語氣急切,眼中滿是焦急:“那怎麽辦?”
    沈湛推了推金絲眼鏡,目光堅定地說:“得讓她發泄出來。”
    江嶼川疑惑地看著他:“怎麽發泄?”
    沈湛沉思片刻,緩緩說道:“刺激她。”
    第二天一早,沈湛便來到了醫院。
    江嶼川和他站在病房門口,心中滿是遲疑:“真的要這樣嗎?”
    沈湛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試試吧。”
    此時的陳十雨剛起床洗漱完,正坐在桌前準備吃早餐。
    當沈湛走進病房的那一刻,她明顯愣了一下,瞳孔微微一縮。這張臉和小時候重疊在一起,那個總給她糖果的"阿湛哥哥"。
    這麽多年過去,沈湛的樣子和小時候差別不大,卻又讓她感到無比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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