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章 給他一個幻夢,換我一時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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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並沒過去太久,離扛回了一袋沉甸甸的東西,扔到地上。
    他看得出洞穴的地麵已經被圖南收拾過,神情略緩,說出口話卻很硬。
    “你亂動什麽。”
    撈起鍋裏剩下的沙蠍肉,他抽出彎刀,開始剁肉。沉重的彎刀在他手中卻如指臂使,幾乎沒有怎麽碰到案板,肉就很快變成肉碎。
    “你說你吃糊糊,”他冷聲,“那肉沫應該可以。我去格雷那借了袋麵粉。”
    他把肉沫倒入燒開的水,再抓了把麵粉,均勻的撒入,拌勻。鍋裏咕嘟咕嘟沸騰著,逐漸變成一鍋很難形容的東西。
    “嗯……您對我真好。”
    圖南移開眼睛,催眠自己不去想這把彎刀之前被用來做了什麽。
    他搞來了麵粉?
    這應該是無論在哪的沙漠都難得的資源。
    他真的……很努力的想養活她。很好。
    糊糊終於熬好,離看了她一眼。圖南立刻明白,趕忙從角落翻出一個深碟遞過去。
    圖南端起來,跪坐在地上,舀了一小口進嘴。
    味道無法描述,但熱乎乎的,馬上安撫了她抽搐的胃袋。
    離放下勺子,低頭看她:“這次可以吃?”
    圖南仰頭望他,眼眶被熱氣熏得微紅,聲音低軟:“可以的,這個我能吃。”
    她猶豫片刻,在話尾補上“離……”
    大人兩個字被她吞回,這個名字被她含在唇齒間,百轉千回。
    離的心被貓爪輕輕撓了一下,他有些惱怒,迅速轉身,把那袋麵粉推給她。
    “這袋以後就留給你吃,你自己做。”
    ***
    洞穴裏沒有日夜,但是外麵河道處一直傳來的人聲和切割聲都漸漸消失,這一天的奔波已經告一段落。
    離低頭看著角落的食物,發現育母的養育將是一個挑戰。但這個脆弱的小獸卻是他親自扛回來的。
    自己的標準不適合圖南,這是離從剛才事件中得到的教訓。
    比如這個床,隻有一層床單,一床單薄的被子。他沒問題,有個安全的遮風避雨之處,他都能迅速沉入睡眠。但圖南呢?她在育場住著什麽樣的房子,她能睡這種硬床板麽?
    他對育母沒有了解,但他知道那些貴族。那些嬌弱的貴族小姐們,聽說就隻能吃水果和某些肉質特別細嫩的肉類,她們有嬌嫩的皮膚,隻能睡鬆軟的床,還很容易生病。
    ……圖南看起來和她們很像,育母要按這種標準養?
    太麻煩,不然算了。六萬卡魯而已,不是不能承受的損失。
    或者,育母能不能轉賣?損失一點也行。
    離觀察著圖南心裏不停地算賬。
    圖南從剛才就在洞穴裏忙忙碌碌,她把能看到的用具都洗刷整理好,像是在用力證明自己有留下的價值。
    感受到他的目光,圖南怔忪了一下,小心的靠過來。
    “離~”圖南的手摸上他的胸口,她的肌膚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因為瘦,臉頰下的血管都隱約可見。
    圖南的動作太慢,又太順從,離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緊盯著這個不安分的育母,耳朵不受控製的抖了一下。
    圖南卻沒抬頭,她不敢。她隻是垂著眼,睫毛顫抖得恰到好處,鼻頭泛紅得像是剛哭過一樣。
    冰冷的手,撫在離的腰側。圖南摸到他的腰帶上,哆哆嗦嗦,解著手底的腰帶扣。
    離閃電般出手,按住圖南。
    “幹什麽?”他嗓音幹澀,但語氣很冷。
    “你傷沒好,忘了麽?”
    “我還不想這麽早使用你。”他頓了頓,惱怒地說:“你身體多爛,自己不知道?現在懷孕,你能把崽生下來?不要浪費我的錢。”
    圖南仍然垂著頭,但動作僵住了。她想往回抽自己的手,但離把她控製得很死。
    圖南不得已抬起頭來,離這才看到她神情慌亂,半晌才擠出一句。
    “我看你褲子被我吐髒了,想脫下來幫您洗……”
    她嘴唇微顫,像是不知道該不該順著離的話繼續行動,最終還是鼓起勇氣。
    “我……育母就是可以用的,您要用我的話,傷我可以忍。”
    “我也會好好吃飯,好好養身體,就算死,我也會把您的崽崽生下來的。”
    離忽然像是被燙著一樣甩開圖南的手,他迅速解開腰帶,把褲子扯下來丟過去。
    圖南被還帶著他體溫的褲子蓋了一頭一臉。
    她手忙腳亂的把褲子扯下來,離已經扯過被子蓋住自己的腰腹處。
    他瞪了圖南一眼,“快洗,不早了。”
    圖南微微紅著臉,連忙點頭,把他的褲子抱得很緊,小碎步的跑去了牆角邊,翻出盆子就開始往裏舀水。
    唔……這個男人,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耳朵抖得快瘋了。板著一張臉以為能騙到誰呢?
    圖南搓著衣服,得意地翹著嘴角。
    不管是男人還是獸人,隻要是雄性,真的是很好操控呀。
    而離望著她在角落蹲著,因為搓洗衣服上下起伏的腰身,混亂的腦子裏冒出的想法居然是:
    明天盡量找巨型沙蠍,卸一副完整的甲殼出來,這樣也好拿去城裏換點東西。
    衣物,碗碟,水果,或者一套柔軟的床品。
    養一個育母而已,他也不是養不起。
    洗好的衣服被晾在洞內,圖南搓搓冰冷的手。
    就算有地下河,還有岩壁洞穴的保護,沙漠的夜晚,仍然能感受到溫度驟降。
    她蹭到床邊,離已經板正的躺在床的外側,像是已經入睡,靠內的位置看來是留給她的。
    圖南沒再控製表情,於是她隱藏的尖利和冷漠就從心底浮現出來。
    她打量這個被迫要在一起生活的男人,表情尖利,冷漠。
    這個男人,窮,很倔,也很遲鈍。
    她猜,他一定是個沒人疼愛野長的孩子。
    但他武力值高,話少,目的性強,對生活沒有要求,對未來沒有期待。
    他對女性也表現的很無知?不可思議,按圖南的認知,一個男人如果遊走在危險邊緣,就往往會在女性身上釋放壓力。
    而離,像個苦行僧,一無所求。
    不對……他已經被她勾起了欲念,還有心底對血脈傳承的渴望。
    而隻要她再給他家的溫暖,那對他將是致命的誘惑。
    就和曾經的她一樣,走進那個充滿謊言的“家”,直到丟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