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張成業不信，她趕緊掏出手機，翻出工作證的照片。
    張成業卻根本沒看她的工作證，隻是死死盯著她的臉：“你說什麽？詐騙案？”
    “是的，”林婉咬了咬嘴唇，“這個男人叫徐明，是一個慣犯，他專門在健身房、酒吧這種地方勾引已婚婦女，然後...”
    她看了眼張成業越來越陰沉的臉色，聲音不自覺地放低了：“然後和對方裏應外合，轉移男方的婚姻財產。”
    車廂裏一片死寂。
    張成業的手指捏得方向盤咯吱作響，青筋在他的額頭上突突直跳。
    王美玲健身這個習慣由來已久，從他們結婚前就開始了。
    即便是在他創業失敗後，家裏經濟狀況每況愈下，張成業也從未阻止過她去健身房。
    他總覺得，既然是自己沒本事，讓老婆吃了苦，那至少不能剝奪她僅有的愛好。
    可他萬萬沒想到，這個他處處維護的習慣，竟成了妻子背叛他的溫床。
    “您別激動，”林婉趕緊說道，“我知道這個消息對您來說很難接受，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
    “說下去。”
    張成業的聲音沙啞得嚇人。
    “最重要的是不能打草驚蛇。”
    林婉快速說道，“徐明這個人很狡猾，之前的幾個案子都是因為證據不足才讓他逃脫了，如果您現在衝動行事，不僅可能吃官司，可能……可能連正常的離婚財產分割都無法保證。”
    張成業死死咬著牙，胸口劇烈起伏。
    “而且，”林婉繼續說，“根據我的經驗，他們現在應該還在試探階段。”
    “真正的大動作要等到...”
    “等到什麽？”
    “等到您把所有財產都轉到您妻子名下。”
    林婉歎了口氣，“這是他們慣用的手法。先讓妻子以各種理由，比如什麽投資理財、買房子之類的，把丈夫的錢都轉過去。等錢到手後，他們就會...”
    話還沒說完，張成業突然發出一聲冷笑：“前天她剛跟我提過，說要把房子過戶到她名下，方便她去辦理什麽理財產品。”
    林婉心裏一驚：“您答應了？”
    “沒有，”張成業搖搖頭，聲音嘶啞，“這幾天跑車太忙，沒時間去辦。”
    林婉明顯鬆了一口氣，但車廂裏隨即陷入一片死寂。
    隻有張成業粗重的呼吸聲在狹小的空間裏回蕩。
    張成業的腦海裏像是放電影一樣，閃過無數畫麵，最終定格在兒子天真的笑臉上。
    是啊，他還有兒子，他唯一的親人。
    他可以衝動，可以砍死這對狗男女，但他的人生也就此結束，那兒子怎麽辦？
    誰來照顧他，誰來保護他？
    他現在最需要弄清楚的是，王美玲到底進行到哪一步了，如果離婚，他能爭取到多少財產，至少……要保證兒子的未來。
    一想到兒子，張成業混沌的大腦才逐漸清醒過來。
    他轉向林婉：“林律師，我有個問題想請教。”
    “您說。”
    “我手機裏有她出軌的監控視頻，這樣能讓她淨身出戶嗎？”
    林婉苦笑著搖頭：“恐怕不行，從剛才的視頻來看，他們並沒有發生實質性的關係。”
    “這種程度的證據，在法庭上很難被認定為通奸。”
    她頓了頓，猶豫了一下，還是補充道：“還有，您最好……最好不要衝動，您還年輕，還有大把的時間，千萬不要做傻事。”
    張成業聽著林婉柔聲細語的勸慰，心裏忽然湧起一絲暖意，甚至還覺得有些好笑。
    這姑娘剛才都被嚇成那樣了，現在居然反過來安慰他。
    真是個善良的姑娘。
    車廂裏的氣氛因為林婉的幾句話輕鬆了不少。
    張成業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說道：“謝謝你，林律師，我現在好多了。我先送您到目的地吧。”
    林婉本想拒絕，但張成業已經發動了車子。
    她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說什麽，隻是仍帶著一絲不安地坐在後座。
    很快，車子停在了翠湖小區門口。
    “到了，”張成業轉過身，認真地說，“真的很感謝您今天告訴我這些。我看到了您是恒信律所的，改天一定要給您送麵錦旗。”
    “噗嗤”一聲，林婉笑了，連忙擺手：“不用不用。”
    她猶豫了一下，有些尷尬地說：“如果您之後需要打離婚官司的話...可以找我...”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這不是在揭人傷疤嗎？
    可是作為剛入行不久的律師，她確實需要這樣的業務。
    但讓她意外的是，張成業並沒有生氣，反而平靜地點點頭：“好，我記住了。”
    這短暫的相處讓林婉發現，眼前這個中年司機雖然遭受了沉重的打擊，但並不是那種偏激暴躁的人。
    至少，他還能保持理智，還懂得說謝謝。
    送走林婉後，張成業把車停在路邊，從口袋裏摸出一包已經回潮的紅雙喜。
    他顫抖著手點燃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刺激讓他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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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霧在狹小的車廂裏繚繞，張成業望著窗外發呆。
    不知不覺間，一支煙抽完了，他又點燃了第二支。
    張成業就這樣機械地一根接著一根地抽著煙，直到手機顯示一點半。
    突然，手機鈴聲打破了車內的寂靜。
    屏幕上顯示的備注是“老婆”。
    張成業的手明顯顫抖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
    “老公，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王美玲嬌滴滴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這聲音曾經讓他覺得溫馨甜蜜，現在卻讓他一陣反胃。
    張成業下意識地點開了手機上的監控畫麵。
    畫麵裏，王美玲正慵懶地躺在那個叫徐明的健身教練身上。
    那親密的姿態，仿佛隻要他說今晚晚點回來，他們就會立刻幹柴烈火似的。
    “嗬。”張成業忍不住發出一聲冷笑。
    雖然他已經決定要冷靜處理，收集證據離婚，但看到這一幕還是恨不得馬上衝回去，把這對狗男女打個半死。
    聽到張成業的冷笑，電話那頭的王美玲明顯愣了一下，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安。
    但她並不知道張成業也能看到家裏的監控，很快又壯起膽子：“老公，人家想你了嘛…”
    張成業死死盯著手機屏幕，隻見王美玲一邊說著這些肉麻的話，徐明的手還在她身上不老實地遊走。
    這兩人，很享受這種刺激嘛！
    “今天…今天可能要很晚才回去。”
    張成業咬著牙說道。
    他倒要看看，這對奸夫淫婦會不會趁他不在，幹些更出格的事。
    如果能拍到他們實質性的行為，那就是鐵證如山了吧？
    果然，王美玲聽到這話，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哦…那你早點回來啊，注意安全，不要太累了。”
    說完就急匆匆地掛斷了電話。
    張成業盯著已經黑掉的手機屏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猛地發動汽車，油門踩到底，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
    小區門口的保安認識張成業的車，照例直接放行。
    張成業將車停在地下車庫，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衝上樓，掏出鑰匙，猛地打開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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