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土地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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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 張啟調轉魔刀試圖原路返回。可才飛出沒多遠,他便察覺方向已然偏移 —— 明明直覺告訴他正筆直前行,係統地圖卻顯示路線早已扭曲成詭異的弧線。無奈之下,他隻得按下魔刀降落在地。
腳下是一片怪石嶙峋的小山坡,山坡上零星也有著一些草木。張啟對照著係統地圖指引的方向前行,他感覺是直行,則地圖則是顯示他方向不對。每走一段距離都要重新校準方向。就在他繞過一座小山坡時,遠處突然傳來咀嚼的聲響。
霧氣翻湧間,一道三米高的黑影緩緩浮現。怪物形似直立的巨蜥,皮膚卻如熔毀的瀝青般不斷流淌變形,七隻大小不一的眼球分布在扭曲的頭顱上,每隻都泛著渾濁的灰白。
它前肢生著鐮刀狀的利爪,後肢卻如同牛蹄。此刻它正將一隻陰魂塞進布滿倒刺的巨口,陰魂的慘叫聲戛然而止,隻餘下怪物咀嚼時發出的 “咯咯” 聲,破碎的魂體殘渣從它嘴角滴落,在空中化作青灰色的磷火。
怪物似乎發現了張啟,三顆凸起的眼球,將啃食到三分之一的陰魂狠狠甩向岩壁,在石壁上撞出一灘幽藍的熒光。怪物粗壯的四肢捶打著地麵,如同一輛失控的裝甲車般朝張啟猛衝而來。
炎獄魔刀出鞘的瞬間,發出一道刀鳴聲。就在怪物衝到身前,張啟足尖輕點地麵,借著怪物帶起的勁風騰空而起,赤紅刀身由於一道紅光閃過。
刀芒劃過怪物脖頸的刹那,粘稠的黑血如噴泉般迸濺,怪物龐大的身軀被生生劈成兩半,斷口處燃起幽紫色的火焰。肉塊墜地時發出沉悶的聲響,卻在接觸地麵的瞬間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陰冷的霧氣中。
炎獄魔刀還在微微震顫,張啟心念一動喚出係統麵板,殺死這怪物積分增加了2000,隻是不知道這怪物是從何而來,看著修為也就惡鬼級別。
接下來的兩個時辰,張啟便沒有遇到過這種怪物,不多時,迷霧突然開始劇烈翻湧。前方隱約透出一絲冷冽的青光,一腳踏出,眼前豁然開朗:遠處土地廟的飛簷在霧氣中若隱若現。
張啟握著胸前的玉佩,須臾間化作身著玄色道袍、頭戴荷葉道冠的九叔模樣,向著小山包而去。行至半山腰時,幾道幽綠鬼火在霧靄中忽明忽暗,四隻鬼差從山上走了下來。
其中一隻鬼差看著就很像是馮淬帆,嘴巴上的那濃鬱的小胡子,張啟還以為李錦來了這陰間了,不過仔細一看確是不是,隻有6分相像。
這四名鬼差右手上都寫著一個紅色的“歿”字,看著還有些渾渾噩噩的樣子。
走近後,那鬼差也看見張啟了,“老吳,你怎麽下來了?” 一臉狐疑地盯著張啟。張啟心中浮現出一部電影《時來運轉》,,眼前這個酷似年輕版的馮淬帆,電影中的劇情也在腦海中翻湧。
這電影說的是:趙子龍元彪飾)和吳貴德曾誌偉飾)兩人是無話不談的好友,而兩人的父親一個是占卜術士吳九九叔飾),一個是勾魂鬼差趙淬帆馮淬帆飾)。 某日,吳貴德代替趙子龍演一出跳樓戲,結果發生意外。所幸趙淬帆阻止了鬼差收走吳貴德的魂魄,地府發現後用趙淬帆命來抵吳貴德。趙淬帆死後,趙子龍子承父業的開始收魂,後吳九九叔)施法幫助趙子龍擺脫鬼差的命運,最後吳九竟然也變成了陽間的鬼差。)
“我不是你說的老吳。” 張啟壓低嗓音說著,玄色道袍在風中獵獵作響,“我叫林鳳嬌,也不知道為何來到此地。”
趙淬帆上前兩步,上下打量著張啟:“模樣倒有七分相似,的確不是。” 話音未落。
遠處的一名鬼差也發現此地的幾人,手持泛著幽光的水火棍,步伐沉重地走了過來。他的雙眼閃爍著幽綠色的光芒,猶如兩團鬼火,如炬般緊緊鎖定在張啟身上。“你是何人,為何來此!” 鬼差的聲音沙啞而冰冷,仿佛是在喝問張啟一般。
趙淬帆見狀,連忙上前一步,恭敬說道:“隊長,此人我們也不知底細,我們走下來的時候便瞧見他了。”
張啟感受到對方不善的口氣,心中暗自警惕,當下不再隱藏,微微運轉體內靈力,一股築基期的氣息悄然透了出來,彌漫在周圍的空氣中。那股氣息帶著一種威壓,令周圍的鬼物都微微一震。
“仙長?” 鬼差隊長原本凶狠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語氣也不再像剛才那般強硬,反而多了幾分試探和敬畏。“不知道,仙長來此,何事。”
張啟眼神冷冽如霜,直視著鬼差隊長:“你是此地管事之人?”
“不敢!小人僅是鬼差隊長於光,真正管事的是陳土地公。” 隊長慌忙抱拳躬身,額間冷汗順著青灰色的皮膚滑落,在地麵砸出細小的坑窪。他揮手遣散身旁鬼差,又恭恭敬敬地在前引路。
“築基期修士?!” 土地公猛地站起,上下打量了張啟一番,接著向著張啟一拜:“自靈氣枯竭百年,莫說築基,便是煉氣修士都難覓蹤跡...... 仙長可是茅山、龍虎山的高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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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啟也向著這土地公回禮,說道:“山野散修罷了,之前一直在山中修煉。近日感應到九龍地區陰氣翻湧,循跡而來,也不知為何,莫名便到此地。”
“原來如此。隻是以仙長修為,陽壽盡時自有地府陰差相迎,怎會誤闖我這小小中轉站......” 陳土地公撫須輕笑,袖口金紋掃過燭火,將張啟引至堂後雅間。
雕花木窗滲進幽綠月光,一個女鬼弓著背疾步而入,模樣倒是清秀,青銅托盤上擺著幾碟小菜。
土地公親自執壺,琥珀色的液體在盞中凝成骷髏形狀:“仙長莫嫌簡陋,這是用百年陰棗所釀。”
他仰頭飲盡一盞,喉結滾動間,“說起來,老朽本是民國年間九龍城寨的郎中,懸壺濟世半生,死後蒙文獻公城隍垂青,當了這方土地。”
張啟飲了一口,比起冥世的酒水辣一些,陰氣淡了許多。隨著兩人交談深入,他終於理清此地脈絡 —— 這陰霧繚繞的空間不過是陰陽夾縫中的臨時驛站,由唐朝開元年間名相張九齡城隍管轄,所有魂魄在此受刑、分類,最終經鬼門關送入真正的陰間。
“鬼門關後?” 土地公苦笑搖頭,“老朽任職百餘年,有幸見過一次鬼門關開啟。那門後傳來的嘶吼聲...... 像是萬千冤魂在撕扯活人魂魄。” 他壓低聲音,案幾上的符咒無風自動,“聽說唯有城隍、判官等,才能踏足門後世界。”
張啟擱下酒盞,站了起來,目光投向窗外翻湧的迷霧:“陳土地公,不知外麵那些霧氣又是何物?” 話音剛落。
土地公的臉色驟變,“張道長,幸好你沒貿然闖入!” 他接著指向霧氣深處,“那是‘迷魂瘴’,之前此地是沒有這個東西的,而是隨著世間的靈氣枯竭,便慢慢的出現,入者輕則靈智盡失,迷失方向,迷魂瘴還會孕育出的食魂獸!”
“食魂獸?” 張啟眉峰微蹙。
土地公點了頭點說道:“此獸體型怪異,專以陰魂為食。不過它們因霧海而生,出霧海而死。” 他說著從袖中掏出小巧的羅盤,盤麵刻滿扭曲符文,指針正詭異地逆向旋轉,“這迷霧引是城隍大人所賜,有它指引,才能在迷霧中辨明方向。若是誤入霧海又無此物,便隻能被瘴氣慢慢侵蝕,直至化作一片虛無。”
土地公將古樸的 “迷霧引” 輕輕推向張啟,羅盤在燭火下泛著冷光。“張道長既有緣至此,此物便權當結個善緣。” 說著將羅盤送給張啟。
張啟也不推辭,屈指一彈,羅盤便化作一道流光沒入袖中。他抬眼望向殿外翻湧的陰霧,沉聲道:“既知此地歸文獻公城隍統轄,我倒想去拜會一番,還望土地公指點路徑。”
土地公聞言,手中青玉酒杯擱在案幾上,他摩挲著腰間斑駁的玉帶,蒼老的麵皮上皺紋擰成一團:“仙長莫急!此去城隍司門禁森嚴,貿然前往恐生變故。”
“容老朽先修書一封,以土地印鑒呈遞幽冥司,待得城隍大人應允後,在前往不遲!”
張啟雙手抱拳行了個稽首禮:“如此,便有勞土地公了。”
“張道長可先在此地休息等待,” 土地公抬手虛引,身後廂房的門自動敞開,屋內飄出若有若無的檀香,“老朽即刻上表城隍大人。”
第三日清晨,濃稠的陰霧被一聲悠長的銅鈴震散。張啟在外麵閑逛,便見趙淬帆和幾個陽間鬼差正在不遠處。張啟想了想便將他叫了過來。
張啟目光掃過對方熟悉的麵容,想起電影裏的情節,心中暗歎。他抬手示意趙淬帆到廊下:“趙淬帆,我觀你麵相,近日恐有大劫。你那好友的兒子吳貴德,在二十九歲時會有血光之災。”
見對方驟然瞪大雙眼,他繼續說道,“他如今做替身演員太過凶險,最好勸他換個營生。”
趙淬帆猛然攥緊雙手,神情一緊:“道長怎會知道吳貴德?他確實在做替身......”
“不止如此,你會為救他橫死,以陽壽抵陰債。你好自為之吧”
趙淬帆將地址默念三遍,喉結滾動著咽下驚惶。半晌又看向張啟,小心翼翼的問道:“道長,認識吳貴德他爸吳九嗎?” 突然發問。
張啟搖頭時,瞥見對方眼底閃過一絲失落,卻又很快被陰霧般的愁緒籠罩。閑談間他得知,像他這樣的陽世鬼差無需日日點卯,唯有土地和鬼差隊長急召時,才會踏足這片陰陽夾縫。
正說著,陳土地公身著藏青暗紋唐裝,雙手抱拳的說道:“張道長,我已上表城隍判官,今日也正要押解陰魂前往,可以一同前往。”
張啟跟隨土地來到關押陰魂的牢房前,看著那些被從關押房子裏趕出的鬼物,剛要開口詢問行程。
鬼差隊長於光已在旁邊清點鬼魂,完畢後,從懷中掏出一隻黑色的葫蘆,模樣像是紙質的,將鬼物都裝在瓶裏。
見張啟目光緊鎖葫蘆,於光咧嘴露出森白尖牙,沙啞解釋道:“張道長,此乃拘魂葫蘆,專為收納陰魂所製。” 他晃了晃葫蘆,裏麵傳來悶悶的撞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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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接完文書,於光將葫蘆係在腰間,抖手拋出黑色紙船。那紙片剛離掌心便迎風暴漲,轉眼化作三丈長的幽冥舟,船舷纏繞著幽藍磷火。土地公站在廟前抱拳道:“張道長一路順風,待返程時老朽再備薄酒。”
於光帶著三名鬼差登上甲板。張啟足尖輕點,穩穩落在船首。幽冥舟突然輕微晃動,緩緩升空,向前駛去,不過此船確未發出一絲聲音,他望著腳下迅速縮小的土地廟,估算著航速 —— 雖有百碼之快,但比起禦劍飛行的速度,這速度著實慢得磨人。
幽冥舟破浪而行,於光掀開船艙簾櫳,檀木方桌上已擺好四碟青灰色小菜。盤邊酒盞盛著酒水,邊上還有一盞魂燈。“張道長,路途還比較遙遠,不如小酌幾盞?”
張啟也不推辭,在獸皮蒲團落座。“於隊長,你們這吃食......”
“陽間供桌上的殘羹冷炙,或是城隍賞賜的冥食,皆可入腹。確實沒有什麽好東西來招待道長。”說著露出一副有些慚愧的神情。
言罷,於光從袖中取出半截暗黑色香燭:“我等鬼差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這陰魂香,確隻適合我們鬼差修行。”
張啟看著這陰魂香,冥界獲得的陰魂香比這陰魂香,其中陰氣濃度有著4倍之多,便摸出四枚通體漆黑的香燭,表麵纏繞著細密的銀絲符文。
“這是......” 於光猛地站起。其餘鬼差齊刷刷瞪大眼睛,幽綠的瞳孔也頂著張啟手機香—— 尋常陰魂香的陰氣如溪水,而張啟手中的香燭,陰氣濃度有著4倍之多。
“師門舊物,放在我這無用。” 張啟將香燭一一遞出,兩根分量更沉的推到於光麵前。
於光摩挲著香燭上的符文,喉結滾動:“如此重禮...... 日後若有差遣,於某定當效犬馬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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