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李繼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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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元嗣在楊宅的生活過得更是愜意,徽宗給他指派的庖廚非常了得。
不到半月時間,楊元嗣吃盡了天下美味,魯達也跟著沾了光。
這天大雪紛飛,段景住忙著給楊元嗣備馬。
他來到節度使府也有些日子了,主要負責管理府中的馬匹,真是瞌睡碰到了枕頭,如魚得水。
楊元嗣答應他,開春後就放他去渤海負責采買戰馬,段景住更是喜不自勝。
眾人冒著風雪往軍營趕去,隻見街上冷冷清清,行人稀少。
這種天氣如果還要上街的話,一種是衣食無憂,純粹了為了賞雪景而無病呻吟的文人。
另一種則是為了生計而不得不冒雪四處奔波的普通百姓了。
楊元嗣看著街上匆匆而過的一輛運送炭火的馬車,想著古往今來太陽底下沒有什麽新鮮事。
無非都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大營門口守衛的六個軍卒都穿著戰襖,戴著羊皮的帽子,站的穩如青鬆。
楊元嗣看了心中暗暗讚歎,又讓負責崗位的都頭每個人給加了一領厚大氅。
哨兵們遵守軍令,不大聲喧嘩,隻是看向楊元嗣的眼神充滿熱忱。
楊元嗣從懷裏掏出五兩銀子扔給了那都頭,笑道:“拿去買酒熱了喝,今天破例,我去跟楊信說。”
都頭和其他當值軍卒喜不自勝,忙著行禮感謝。
校場裏還有四五個都的軍卒在冒著大雪訓練隊形,他們都穿著重甲,拿著麻紮刀,氣勢如虹。
楊信站在將台旁邊,手裏拿著一麵令旗親自指揮。
他看到楊元嗣想要上前,楊元嗣擺了擺手。
楊元嗣心裏非常高興,他知道神武軍的訓練不是給他表演的,也不是特意選出的這些人。
因為每天都要輪值訓練和休息,隻是這幾都人今天正好碰上了而已。
楊元嗣將軍需虞候叫到身邊,囑咐他一定要多煮熱湯,防止風寒。
軍需虞侯連連點頭,說是煮了草藥,保證供應充足。
楊元嗣又繞著軍營巡視了一圈,剛要出門的時候碰見了一個奇怪的人。
這個家夥身高有八尺開外,十分雄壯。
之所以說他奇怪,是因為他的打扮。
通常汴梁城內的底層百姓都是粗布麻衣,短裝羊皮等。
隻有上層人物和學子官員才能穿著儒生服這種形象上溫文爾雅,卻不適合於日常生活的服裝。
這人穿了一身儒裝,卻非常不合身也不合季節。
衣服明顯小了一號,而且不是冬天的布料。
這家夥看來非常抗凍,隻穿了一身單衣,腳上也是一雙快濕透了的麻鞋。
楊元嗣來的時候他正在跟守門的軍卒講理,想要進入軍營。
他看到楊元嗣穿著打扮,知道應該是軍中的將領。
那人深深行了一禮,說道:“官人能否允許小生進營一觀?”
魯達看他如此說話,心中不喜,大聲道:“你這人好不曉事,這裏是廝殺漢住的地方,你來幹什麽?”
那人卻不急不惱,緩緩說道:“小可姓李,名繼恩,有萬夫不當之勇,能否在軍中賺些盤纏?”
魯達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閉了你鳥嘴,還萬夫不當之勇,爺爺一拳砸碎你的狗頭!”
李繼恩也不惱怒,將頭伸到魯達的馬前,笑道:“你來!”
魯達大怒,跳下來馬來,他的右手還沒有完全恢複,況且無冤無仇,也不能真的敲碎人家的腦袋。
他伸出左手搭在李繼恩的肩膀上,用了七成力想將他推倒在雪地裏。
想不到那李繼恩卻紋絲不動,魯達心中吃驚,這次用了十分的力氣。
李繼恩側身退了一步,卻用左肩頂在魯達的右肩上,雙腿用力向前踏了一步,反而將魯達頂翻在了雪地裏。
魯達在眾人麵前丟了麵子,麵紅耳赤,爬起來就要跟李繼恩撕打。
楊元嗣已經看出了虛實,魯達右手不便,現在絕對不是李繼恩的對手。
他也跳下馬,拉住了魯達,對著李繼恩說道:“閣下果然好武藝,不知道敢不敢跟我這兄弟較量下槍法?”
李繼恩欣然道:“小生最擅使槍,如此最好,最好!”
楊元嗣從守衛手中拿裏一支長槍扔給了李繼恩。
楊景川也從馬鞍山上摘下自己的槍,兩個人就在大雪中放對。
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這李繼恩居然是個用槍的高手,兩個人在雪裏較量了三十多回合,居然不分勝負。
楊景川的槍尖下麵有一團紅纓,雪越下越大,到了後來隻能看清那紅纓在雪中上下左右翻飛,二人身法已經到看不清。
兩人交手了六十多回合不分勝負,那守門的軍卒和都頭看的呆了。
楊元嗣也拿了一條槍,從中間將二人分開,說道:“我現在信你是萬人敵了,暫且算你們平手。”
楊景川卻興致正高,說道:“不知道李大哥能不能馬戰?”
李繼恩將槍插在地上,憂傷的說道:“小可隻會騎騾子和驢,卻未曾騎過馬……”
楊元嗣啞然失笑,說道:“憑閣下的武藝,進神武軍綽綽有餘,現在就去軍營喝一杯熱茶吧。”
李繼恩麵色漲得通紅,好像有什麽難言之隱,在那裏猶豫不決。
楊元嗣隻覺得好笑,問道:“你有話直說無妨,不必如此。”
李繼恩這才開口,眾人聽的大惑不解。
原來這家夥不想參軍,隻想搞錢。
楊元嗣規定神武前軍每月有個大考,成績優異的前十名每人賞錢五貫,第一名十貫。
李繼恩看上的就是這個錢,他撓著頭,好像很不好意思,“小生卻不能住在軍營裏,要是大軍出征,可以隨軍效力。”
“隻是平時需要侍奉在老母身邊,看這小兄弟的身手,估計這錢也不太好拿,要不就算了吧……”
楊元嗣看他剛才都鬥槍的時候,身上的衣衫已經撕的破爛,大拇指頭都從鞋裏漏了出來。
他感覺匪夷所思,擁有這樣身手的人物,怎麽會過得如此艱辛。
“閣下如此身手,怎麽會如此窘迫?”楊元嗣問道。
李繼恩又看了楊元嗣兩眼,悵然說道:“說來話長,指揮使能否賞光到寒舍一聚?”
這家夥眼力倒是不錯,會不會有什麽文武雙全的隱藏屬性?
難道自己又撿到寶了?
楊元嗣揮手讓其他人先回府,自己也不騎馬跟著李繼恩去拜訪他的寒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