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最後的摩尼教徒「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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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元嗣覺得有誇張的成份在裏麵,宋朝的火炮能有多厲害?
同時他又覺得好笑,這雷震也算是生不逢時,如此大雨他的火炮又怎麽能發揮作用?
火炮的威力楊元嗣是清楚的,放在現在就是降維打擊。
但是要到了明朝時期才有現代大炮的雛形,宋朝的大炮隻是名字中帶個“炮”罷了,搞不好是投石機而已。
楊元嗣看巢車等攻城器械已經到了城下,決定冒雨攻城。
楊信和李繼恩每人指揮一輛巢車,開始攻城。
神武軍的軍卒們穿著重甲,手裏拿著長刀借助著巢車伸出的木臂搭到城牆上,開始往城牆上跳。
方臘的守軍連幾副完整的甲都沒有,怎麽能夠抵擋住神武軍鐵甲軍的攻擊?
李繼恩跳在敵軍人群中,如同餓狼入羊群,一條槍上下翻飛,一連刺死了十幾個人。
等到神武軍有了四五百人上到城牆上的時候,方臘軍已經完全抵擋不住了。
他們開始放下刀劍,四處而逃,也有直接跪地投降的。
楊元嗣在城牆下督戰,看到如此戰況知道大局已定。
他剛轉過身就聽到幾聲震天動地的巨響,整個戰場的宋軍都震的耳朵嗡嗡作響。
楊元嗣轉頭一看,城牆上一群打扮奇怪的方臘軍拿著一大截竹筒往巢車上扔。
那竹子被點燃碰巢車發出一聲巨響,居然將巢車的木擋板炸了一個大窟窿。
楊元嗣想不到這東西在如此大的雨中居然還能點燃爆炸,看來這雷震確實是個用火藥的高手。
隻是這東西也改變不了戰場的局勢,還沒等他們將巢車炸毀,李繼恩已經率領一百多人衝進了城門洞裏。
他們殺散守軍,將城門打開,放外麵的宋軍入城。
盧進義憋了一肚子氣,帶著鹿彪第一個衝進了睦州城。
城內降卒說是雷震在府衙之內,盧進義一馬當先先朝著府衙疾馳而去。
他剛到府衙門口,馬蹄不知道踩中了什麽東西,隻聽一聲巨響,一條馬腿飛上了半空。
盧進義從馬上摔了下來,被馬壓在身下,侍衛們急忙向前將他拖了出來。
那引路的降卒說道:“雷都統在衙門周圍都埋了這個東西,叫作地雷,隻要一踩上去,必定丟了性命!”
盧進義氣的牙根癢癢,提著長槍就要往裏衝。
宋江上前一把將他拉住,大聲說道:“兄弟冷靜,莫要白白送了性命!”
盧進義也清醒了過來,揮舞著長槍又毫無辦法。
宋江命令部下將府衙圍了起來,保證裏麵的人無法突圍。
城內的喊殺聲也逐漸稀疏起來,宋軍大部都攻進了城內,方臘軍或死或降,也沒有了戰鬥力。
楊元嗣聽說了府衙前的事也大吃一驚,這踏馬是地雷啊。
等到眾軍都到了府衙前麵,麵對這種情況,獻計獻策。
吳用說道:“可以架設木板,鋪上稻草,這雨天稻草自然濕重,人就可以過了。”
劉延世跟著說道:“此法還是不太保險,不如找個石頭滾子,一路滾將如去才保險。”
這些人說的都有道理,楊元嗣正在思考用什麽方法合適。
楊景川卻將手一指,示意楊元嗣往前看。
楊元嗣回過神來,往前一看發現韓世忠正和親兵們押著一隊俘虜趕了過來。
楊元嗣不知道這家夥要幹什麽,等他回過神來已經晚了。
韓世忠和親兵們抽出腰刀,往那些俘虜的後背肩膀上砍去,那些俘虜為了活命,隻能拚了命的往前奔跑。
隨著他們往府衙門口跑去,路上的地雷依次響了起來。
那些地雷的威力跟現代地雷的威力肯定沒法比,俘虜們有的被炸的渾身是血,有的被炸斷了手腳,暫時還沒有斃命的。
楊元嗣大怒,拿著馬鞭朝韓世忠劈頭蓋臉的抽了過去。
韓世忠也不躲閃,叫喊道:“主人也太心軟了些,這些都是殺才,該他們出力,要是斯斯文文,什麽時候才能攻下來!”
楊元嗣命令將那些受傷的俘虜拉下去醫治,這時候離著大軍府衙已經非常近了。
楊景川看到元嗣已經處在暴怒的邊緣急忙對魯達說道:“韓世忠目無軍紀,拉下去打三十軍棍!”
魯達也會意,和花榮一起上前,將韓世忠拉了下去。
楊元嗣深呼了一口氣,轉眼看去大家都望著他。
顯然多數人都認為韓世忠的做法是對的,自己這樣反而有點兒裝模作樣假仁義的意思了。
楊元嗣知道現在跟他們說什麽仁義之師,無異於對牛彈琴,不過這些也不著急,需要慢慢來。
他朝府衙內喊道:“叫雷震出來答話!”
這時候雨已經差不多停了,宋軍將彎弓搭箭對著府衙內的方臘軍,如臨大敵。
過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府衙的大門“吱吱呀呀”的打開了。
雷震有個七尺五六的身材,渾身綁滿了竹管子,手裏拿著一個火折子。
別人可能看不出他這身裝扮的意義,楊元嗣卻立即就明白了。
雷震後麵還跟著三十幾個隨從,他們嘴裏念念有詞,好像又是什麽“熊熊烈火,燃我殘軀。”
楊元嗣頭都大了,他知道這些都是不怕死的摩尼教徒。
這個什麽雷震是個人才,楊元嗣想著收為己有,看來很有難度。
雷震握著火折子,聲嘶力竭的喊道:“你們都別過來,我們今天就要追隨聖公而去!”
看他這個樣子,楊元嗣反而覺得心裏穩了,一個不怕死的人,不會做出這種表演。
雷震可能是忠實的摩尼教徒,但是絕對更是一個珍惜生命的人。
對付這種人,你最好給他一個台階下。
楊元嗣跳下馬來,將腰刀和長槊都掛在馬鞍上,向著衙門走去。
雷震見狀慌忙喊道:“你你別過來!有地雷,地雷……”
楊元嗣笑道:“雷統製還是將地雷撤了吧,有事好商量,隻要楊某能做到。”
雷震本來就不想死,隻是他本來就是一個普通工匠,驟然被提到了統製的高位,指揮兩萬多人馬。
這個位置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坐的,要是不打仗,他還能勉強應對。
可是當聽到方臘死亡的消息,局麵就不是他能夠控製的了。
他對未來沒有絲毫的規劃,隻能走一步算一步,現在的所作所為,憑借的全都是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