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權臣x和親公主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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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這都第三日了。\"侍女小柳擔憂的望著窗外。
    和親的轎子入燕地通州的三日,使者連燕地王都的迎親使都沒見到。
    淩紓一襲紅妝,坐在些許陳舊的院落裏,頭暈目眩。
    通州才經曆過戰亂,除了這處住宅,勉強能住人,其餘的地方,煙火彌漫,民不聊生。
    到處都是難民哀嚎的聲音。
    淩紓望著院外遠處的烽火和濃煙,皺了皺眉頭,\"再等等。\"
    燕地與西庸起了衝突,她的夫君作為燕地的權臣,要在陣前謀劃。
    而娶一位原本是敵國的公主,也是他謀劃的一部分。
    這樣一來,朝戈與燕地結盟,趁西庸不察時,將其一舉拿下,並瓜分。
    這聽著確實很不錯。
    可敗就敗在,朝戈與燕地對打時,下的是死手。
    燕淮的一家老小,就死於朝戈的大將之手,而這位大將,正是淩紓的祖父,淩無極。
    這一等,又是幾日。
    小柳憂心忡忡的捧著一碗粥回來,\"公主,奴打聽了…\"
    \"燕淮就是個殘忍狂暴的人,他…\"
    淩紓原本在看書簡,抬起頭問,\"怎麽了?\"
    小柳滿是驚恐的說,\"通州那位判首,趙坤被處以極刑,塞進了恭桶裏!\"
    \"奴不小心撞見他們抬桶,血還流了一地!\"
    淩紓本來就沒胃口,這下更沒胃口了。
    \"別怕。\"她輕聲說,\"我們是來和親的,不是來打仗的。\"
    \"通州判首當年屠戮百姓,死有餘辜,此舉…也是他的報應。\"
    小柳並沒有感到安慰,為公主的前途感到擔憂。
    五日了。
    燕淮是什麽意思,大家心裏都清楚。
    無非是為了羞辱朝戈。
    她代表朝戈,是朝戈的門麵,冷落她,等同於拿捏朝戈的心髒。
    這可是國仇家恨,淩紓覺得壓力好大,不亞於第一次來的時候。
    \"我吃不下,你去把咱們帶來的米麵留一些自己吃的,剩下的拿出去,分給災民。\"
    小柳含著淚,放下粥,\"您多少吃一點。\"
    隨後便聽令去了。
    粥棚一開,災民就湧了上來,和親的隊伍人不多,人手不夠。
    淩紓就穿著輕便的衣裳,出來放粥。
    災民的傷比想象中的更深,有被火箭誤傷的,又被房梁砸傷的。
    燒傷潰爛的、刀傷太深無法愈合的……
    這股氣味惹得人心口堵。
    \"慢慢吃,老人家。\"淩紓對著一位燒傷的大爺說,\"您傷口要處理一下,太嚴重了…\"
    忽然遠處傳來馬蹄聲。
    難民們紛紛側目,並自覺的讓開了一條道路。
    一隊身著黑色鎧甲的騎兵疾馳而來,為首的男人坐在高馬之上,目光如鷹,凶而淩厲。
    \"燕統領到!\"一名侍衛高聲通報。
    災民們驚恐的四處散開,淩紓卻站在原地,緩緩的從粥棚後頭直起身子,與馬上的男人對視。
    燕淮。
    看著就心機很深,情緒不穩定。
    小緣子:【隻對淩家情緒不穩定。】
    燕淮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她,目光在她這樸素得幾乎寒酸的衣裳上停留片刻。
    譏諷道,\"朝戈的公主,竟然在施粥,是作秀給本將看嗎?\"
    他殺氣未褪,一身血氣。
    隔著老遠,都能嗅到那死人的味道。
    況且,他身後的兵,也是冷眼看著她。
    淩紓暗暗吸了一口氣,決定以柔克剛。
    \"我隻是,不忍百姓受苦。\"她輕聲說,配上那柔弱的長相,讓人生不出厭惡來。
    隻可惜,淩氏在燕淮的眼裏,都是蛇蠍心腸。
    慈悲善目的外表,隻是一種手段。
    燕淮若有若無的笑了一下,那股殺氣更加濃烈,\"淩無極的孫女,也會憐憫他人的生死?\"
    這話淩紓不能接。
    當年祖父還不是朝戈的主人,各為其主,戰場刀劍無眼。
    論對錯,都是戰爭的錯。
    她攥著手,垂眸。
    隻能示弱。
    燕淮笑意更濃,\"不說話?\"
    \"死前總要留下遺言,你可別後悔。\"
    淩紓抬起頭來,微風中似有暗流,拂起青絲,刮在臉上如刀割。
    她問,\"燕統領這是要破壞兩國聯盟嗎?\"
    燕淮翻身下馬,每走一步,每說一句,都如重錘,\"我父親的頭顱,被你祖父刮在城門口三日,我母親、妹妹被活活燒死在府中。\"
    \"還有他們。\"他指著身後的騎兵,\"他們的家人,死的死,殘的殘,都拜你淩氏所賜!\"
    \"你不死,亡人如何安然閉眼?\"
    這猛烈的氣血與壓迫感往淩紓身上灌,使得她無比的窒息。
    都不用係統匯報,這男人對她的好感度,沒有,那是絕對不可能。
    小緣子:【沒這麽多,1001。】
    還不如直接。
    還能想辦法置死地而後生。
    淩紓正斟酌用詞,朱唇微動。
    刹時間,燕淮的刀先動了。
    \"公主!\"小柳急切想撲上來,卻被兩名黑甲騎兵攔住。
    淩紓沒動,任憑那刀刃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刀尖寒意滲透,似乎要把燕淮刻骨的憎恨涼進她的骨頭縫裏。
    她現在是公主。
    任何一絲的害怕都會被視作國家的投降,哪怕現在汗毛都直了,
    她依舊平靜的看著燕淮,
    \"燕統領要殺我,易如反掌。\"淩紓聲音很輕,卻異常的清晰,\"可殺了我,燕地如何向朝戈交代?\"
    燕淮忽然笑了,那笑容令人瘮得慌。
    \"交代?\"他打量著淩紓的表情,試圖看穿她的偽裝。
    刀刃無情的動了動,淩紓感受到脖頸處的刺痛,無疑在提醒她,
    這個人男人是真的討厭她。
    她隻輕輕蹙眉,依舊沒動,刀刃的寒光乍浮在她的臉頰上,
    燕淮說,\"就說公主水土不服,暴斃而亡。\"
    淩紓看著他,
    他也近乎無情的盯著她,
    不得不說,朝戈的公主確實如傳聞中的美豔動人。
    有著公主的儀態和皇室的膽魄。
    但注定要在燕地當一輪孤魂野鬼,祭奠那些無辜慘死的亡魂。
    刀起,風動。
    淩紓及時出聲,\"我有機弩圖。\"
    刀刃在她頸間又劃出一道細線,血珠滲出,與她的紅衣交相呼應。
    也映得她的肌膚比雪還白兩三分。
    \"機弩圖?\"燕淮刀尖微顫,握刀的手更緊了,這是收力所致,
    他眼底劃過一絲銳利,眯著眼審視她。
    淩紓依舊不卑不亢的站著,輕聲說,\"朝戈最精銳的武器,射程三百步,可連發十箭,穿透鐵甲,\"
    不知怎麽,燕淮覺得她的聲音有一種蠱惑力。
    \"燕王陛下,不是一直想要嗎?\"
    燕淮笑了,刀雖遠離幾寸,可依舊有壓迫感。
    \"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