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權臣x和親公主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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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柳接過烤兔子,金黃酥脆的外皮令人垂涎欲滴,她扭過頭,看了一眼公主。
    長驍見侍女接過便彎腰拱手,準備離開。
    淩紓叫住他,\"長驍將軍。\"
    這廝一個急轉刹車,有些茫然,\"公主還有事?\"
    \"我吃不下了,多謝統領好意,還請你拿回去。\"淩紓其實饞得很,但今日才與燕淮吵架,不表態,她還當什麽公主?
    長駿很是為難,\"公主,這是統領特地為你……\"
    他說不下去,統領發話,不讓說是他親自烤的,於是說,\"您多少吃一點兒,吃不完的…在下再拿回去。\"
    也不管淩紓同不同意,轉身就跑了。
    小柳端著盤子,拿不定主意,\"公主,那您吃還是不吃啊?\"
    \"吃。\"淩紓隻是表態,才不願意遭罪,\"留一個腿,剩下的,你和小榆分了。\"
    於是,沒走遠的長驍趁著人少時又折返回帳簾前偷偷觀察,
    公主沒吃,側躺在榻上翻書,反倒是兩個小丫頭吃得滿嘴油光。
    回稟時,燕淮正把玩著從淩紓那收繳來的小型機弩。
    聽完,\"砰\"的一下往案上扔,明顯怒了。
    長驍歎氣,統領為了烤這兔子,傷又裂開了,公主好歹吃一口啊…
    現在怎麽安慰啊。
    誰曉得燕淮怒了一會兒,聲音卻平靜下來,\"吃不下就熬點粥送去,明日午時杜仲交接後拔營,歸燕都,讓她莫要在路途上因耍性子,餓死了。\"
    \"啊……\"長驍想說,您要是關心,就說關心,後麵那句\"餓死\"大可不必吧。
    燕淮眉頭一擰,\"還不去?\"
    長驍立刻拔腿要走。
    \"回來!\"燕淮又叫住他。
    不得已,長驍又是一個急轉刹車,\"統領……\"
    \"拿給她。\"燕淮從案幾下掏出一把精巧的匕首,那是他小時候習武所得的第一把武器。
    長驍自幼陪著他,哪裏不懂,這種重要的物件,豈能經旁人的手送出去?
    他膽也硬了,說,\"統領,您還是自己去吧,下官嘴巴笨,表述不明白,萬一傳達有誤,公主更生氣了怎辦?\"
    說罷,冒著跑三十圈的風險,腳底抹油的溜走了。
    燕淮:?
    一個兩個的要他娘的翻天了是吧?
    他側目望了望外頭的月亮,夜已深至入眠時,還吃個屁的粥。
    晨光穿透雲層,杜仲帶來的三千精兵已在營外等待交接。
    燕淮單膝跪地,聽著他宣讀燕王口諭,\"賜府邸一座,擇吉日完婚,以固兩國之好。\"
    最後幾個字落下,燕淮垂下的眼眸裏翻湧著暗潮。
    他機械地領旨謝恩,起身時發現掌心已被指甲掐出四道血痕。
    \"恭喜燕統領。\"杜仲拱手,目光卻意味深長地掃向淩紓的營帳,\"王上特意囑咐,要您親自護送公主入都。\"
    燕淮冷冷地\"嗯\"了一聲,轉頭看見長驍正指揮士兵拆卸營帳。
    誰都不太敢笑。
    滕州一役黑羽軍還是杜仲都是受害者,娶一個罪魁禍首的孫女,能笑得出來麽?
    可為將者,守的是國其次才是家。
    長駿時不時瞄一眼統領。
    \"看什麽看!\"燕淮暴脾氣,\"午時前必須拔營!\"
    長駿撓了撓頭,\"統領,您的傷又裂開了!\"
    燕淮這才注意到肩甲邊緣透出的暗紅。
    昨夜烤兔時崩裂的傷口,經過一番折騰,始終沒能好好處理。
    \"死不了。\"他粗暴地扯了扯衣領遮住血跡,大步走向主帥營帳。
    路過淩紓的帳篷時,腳步不自覺地放慢。
    帳簾忽然掀起,小柳端著銅盆出來倒水,差點撞上他。
    \"統、統領!\"小柳嚇得水盆都拿不穩。
    燕淮皺眉看向帳內。
    淩紓已經穿戴好,墨發挽起,隻用一支玉蘭簪挽著,素淨得不像公主。
    好似除了第一日,她穿了紅妝,就再也沒見她穿過亮色。
    病怏怏的。
    猶豫再三,他壓抑下心中的複雜,邁進了營帳。
    小榆給淩紓梳完頭,識趣的溜走。
    \"啪!\"男人粗魯的將匕首扔在她麵前,扔完就後悔了。
    淩紓蹙眉,\"統領大清早到我這耍威風來了?\"
    後悔歸後悔,燕淮被她這第二副麵孔惹得窩火。
    是誰溫溫柔柔的說要當他的盾當他的刀,現在開口就嗆人?
    之前還叫他全名,現在一口一個\"統領\",聽著真煩人。
    \"拿著。\"他冷聲說,\"防身用。\"
    淩紓輕輕拿起匕首,抽出。
    匕身寒光凜冽,是把好刃,她伸出蔥白的指尖想試一試,被燕淮及時握住了手。
    \"這匕首削鐵如泥,你想少一根手指?\"
    淩紓抬眸,依舊水靈靈的,但瞧著還是在慪氣,\"統領收走我防身用的物件,又還我一把匕首,是什麽意思?\"
    燕淮扯了扯嘴角,\"你既這麽怕死,便留一些安全感給你。\"
    這些詞語都是淩紓用過的,說出來純刺人。
    淩紓推回去,\"我不要。\"
    燕淮皺眉,\"為什麽?\"
    \"怕你這黑羽軍誰見紅了,也要找我擔責任。\"淩紓說。
    燕淮:\"……\"
    此時的他還沉浸在糾葛的情緒之中。
    眼前這個女人,與他隔著血海深仇,可他們要聯姻,這是他籌謀來的。
    本該更刻骨的記得這個仇,卻發現,自己對她擁有了別樣的情愫。
    燕淮雙目通紅,昨夜一夜未眠,此時更是陰晴不定,\"淩紓,別跟我耍性子。\"
    他抓住淩紓的手,刻意避開她腕間的青痕,將匕首不輕不重的塞進她的手中,\"那些火器,時時刻刻會要人命,你若是不想被別人說包藏禍心,我大可以還給你。\"
    \"隻是去了燕都,我不敢保證別人會如何待你。\"
    淩紓想抽出手來,燕淮的掌心寬而滾燙,被牢牢鎖住。
    她直視著燕淮疲倦的眼睛,看出了一絲對自我的厭惡來。
    他在恨自己,對她產生了感情?
    小緣子:【是嘟,是嘟。】
    可憐的娃,怕是精神糾結得一夜睡不著。
    淩紓繼續軟硬兼施,嗓音恰到好處的軟,\"疼…\"
    燕淮如夢初醒,迅速撒開她的手。
    蔥白如藕的手腕留下幾道紅痕,燕淮的煩悶迅速湧了上來,
    他感受到自己的喉嚨湧出一股腥甜。
    喉頭一滾,咽了回去。
    淩紓察覺不對,問,\"燕淮,你怎麽了?\"
    怒火攻心狀態,燕淮的腦子炸開了嗡鳴聲,淩紓的聲音像咒語一般,令他頭疼。
    為了不在她麵前露出弱態。
    他蹙著眉,後退幾步,十分冰冷的道,\"沒什麽,動作快點,別讓全軍人等你。\"
    說罷,步履有些倉皇的走掉了。
    淩紓【他怎了?】
    小緣子【傷口化膿,思慮過多,怒火攻心,吐血了。】
    淩紓:……
    聽著像快嗝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