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權臣x和親公主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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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地特有的寒玉,據說能讓佩戴者不懼酷暑,世間僅有三對。
    小緣子:【這是在跟你示弱了!咱們乘勝追擊,差30好感度就滿啦!】
    淩紓將玉佩放回盒子裏。
    又取出來。
    竇茹瞧出公主的猶豫來,於是想勸一勸,\"公主,燕地改朝不久,燕氏兄弟能在這般局勢下穩住朝堂,實屬不易……\"
    \"穩在哪?\"淩紓道,\"王城底下,對盟國人行凶,這叫穩?\"
    竇茹一時間語塞,不曉得怎麽說,隻道,\"公主給燕地一些時間,就當看著孩兒長大吧。\"
    淩紓沒有吭聲,指尖摩挲著寒玉,紅繩已經有些暗沉,應當是才從箱底掏出來的。
    竇茹道:\"公主,都到這一步了,若不成親,您這一路的謀劃和努力不都白費了?\"
    \"臣曉得您是為小榆小柳還有臣等抱不平。您是不是怕他不在意朝戈,有一日也不在意您?\"
    倒也不是。
    她就是單純不想給這臭小子好臉色,同時又心疼他,心疼他的痛苦,心疼他日夜難眠,噩夢相伴。
    竇茹道:\"燕地男兒多俊朗啊,您當初在畫冊上,不就一眼相中了統領?\"
    淩紓失笑,\"竇茹啊,你看上燕地哪位俊俏郎君了?\"
    竇茹也笑了,\"公主,臣在說正事兒呢,臣在燕統領這個年紀,可沒有統領這樣的氣魄。\"
    \"男人嘛,死要麵子活受罪,別看他嘴硬,公主方才那幾句話,此時怕是心裏頭都要滴血了。\"
    淩紓的鬱悶一掃而空,笑出聲來,\"竇茹真了解男人,你的後宅一定很平和吧?\"
    \"非也非也……\"
    ——
    燕淮出了公主府後,徑直回了燕府,榕院裏空蕩蕩,隻有那宮中送來的成親之物。
    房間內還殘留著細微的香料氣,這便是淩紓留下唯一的東西了。
    他捏了捏鼻梁,感到頭疼欲裂。
    誰也沒招呼,脫了衣襪便上榻睡了一覺,伴著淩紓的氣息,本該能讓他好夢一場。
    卻滿腦子的刀山火海,屍骸滿地。
    他夢見了他父親娘親,那布滿鮮血的胳膊圈住了幼小的他。
    又夢見父親的頭顱在城門下飄蕩。
    那割下父親頭顱的劊子手,本該是淩無極,卻變成了他自己。
    驚慌恐懼和悲鳴,將他從夢中驚醒,汗濕了衣衫,將淩紓最後一點氣息也衝散了。
    他抹了一把臉,手上不曉得是汗還是淚。
    心裏咚咚咚直跳。
    燕淮掀開被子,坐在床沿,胸膛劇烈起伏著。窗外已然暮色四合,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出一片血色。
    他盯著自己的手掌,忽然覺得可笑。
    這雙手殺人如麻,竟然還能被自己的刀嚇醒。
    \"統領,\"長驍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西庸回信了,願意用鐔州換回赫連依,但他們要親自來接赫連依回西庸。\"
    燕淮摳了摳發顫的手掌。
    半晌後,眼眸恢複了陰冷之色,\"誰來?\"
    長驍道:\"赫連靳。\"
    這個名字報出來,門背後是不聲不響。
    誰不曉得赫連靳愛慕淩紓?統領恰好又和公主吵了一架,這下好了。
    總感覺有人要遭殃。
    燕淮道:\"他沒說換的是死人還是活人對吧?\"
    長驍\"呃\"一聲,\"最好還是活人吧,死人能幹什麽呢?\"
    燕淮道:\"不能死?\"
    長驍說:\"別死吧……\"
    燕淮冷笑了一聲,\"那就讓他們兄妹倆團聚後再死。\"
    赫連靳。
    他最好不要在燕都翻浪,要不然,燕淮真的不曉得自己會幹出什麽事來。
    長驍又道:\"公主的火炮退回城門了,杜仲也回了通州,並沒有吃什麽苦頭,反倒是還胖了一圈。\"
    燕淮整理著袖口手一頓,腦子裏漿糊好像散開了一些。
    不是說要前進三裏嗎?果然還是刀子嘴豆腐心。
    長驍繼續說,\"統領,屬下看來,就長駿那口無遮攔的蠢貨才惹毛了公主,您就是替長駿受了點過,不都說了嗎,女人哄一哄就好了。\"
    哄?
    他還沒哄嗎?
    家底都要掏空給她了,這女人幹嘛了?全部都退回來,連買別院的錢都送回來了。
    嫂子說的一點兒也不管用。
    於是他嗤了一聲,道:\"聒噪,滾蛋。\"
    長驍點到為止。
    去黑羽營的路上,燕淮板著臉,氣場兩米八,路過的百姓都縮脖子,生怕無緣無故飛來冷刀將他們脖子斬了。
    長駿騎著馬在後頭與他兄弟擠眉弄眼,又指了指自己的嘴,意思是:
    統領臉色好難看,嘴怎麽了,都破皮了!
    長驍拍了拍自己的臉,一臉嫌棄:你還有臉問?
    長駿頭都要撓禿了。
    又煩躁又不安。
    不安當然是因為他還欠著一百二十棍,生怕統領一個不順心將他拖去打屁股。
    煩躁是因為……統領若是還不與公主和好,他還有機會見到小榆嗎?
    於是,三個人,臉色一個比一個臭。
    練兵時也心不在焉。
    以至於卜良在沙盤前喋喋不休的講著部署,三個人也聽不進一點。
    卜良講的嘴巴都幹了,也沒人給反饋,瘋狂搖著它的羽扇,惱火。
    打不了統領,倒是能給長駿長驍扇一巴掌,道:\"你們二人,夢遊呢?\"
    這一嗓子,把燕淮的魂拉回來了。
    長駿屁股還有傷,別看那扇子輕飄,打起來也挺疼的,捂著腚跳腳,\"軍師啊,你做甚啊!\"
    卜良:\"方才我說了什麽,你們二人複述一遍。\"
    長驍長駿沉默。
    卜良氣笑了,\"還好意思問我做甚?\"
    \"統領,您一定聽進去了吧?\"
    燕淮:\"……\"
    統領一沉默,長驍倒是理所當然起來了,\"瞧瞧,統領也沒聽進去!\"
    燕淮眼皮一抬,還沒張口,長駿就縮著脖子投降,\"屬下再去領三十棍,統領莫要再加了!\"
    長驍道:\"屬下去監督!\"
    這二人精得很,曉得卜良先生一定會幫統領出謀劃策。
    也沒走遠,走到一處死角,豎起耳朵聽。
    卜良道:\"統領是因公主的事魂不守舍嗎?\"
    燕淮捏了捏指節,\"不是。\"
    卜良\"哦\"一聲,\"那就是因朝戈的人在燕都出事而煩心?\"
    燕淮麵無表情:\"不是。\"
    卜良:\"那便就是因為朝中有西庸細作,有叛黨,一直抓不出來,反而因公主來了才跳出來!\"
    燕淮盯著他這精明的臉,無言以對。
    這些充其量就是一件事兒,用得著分三次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