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權臣x和親公主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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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盒子是何含義。
    無非就是向她低頭,告訴她,他不報仇了,想跟她好好過日子。
    結果淩紓還回來了。
    燕淮心口特別堵,連氣惱的力氣都沒有。
    回到營帳,隨手將那盒子扔進抽屜裏,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胸口的氣悶讓他無比煩躁,將那衣襟拽了拽。
    \"統領...\"長驍在門外喚了一聲,\"公主說……\"
    \"滾!\"燕淮掀翻了案幾,筆墨紙硯散落一地。
    帳外頓時鴉雀無聲。
    燕淮頭疼欲裂,眼睛充血,連神經都感到疼痛,不自覺手也在打顫。
    拿刀的人,最忌手抖。
    握緊拳頭試圖抑製,卻發現抖得更加的厲害。
    怒意中,夾雜著無能和脆弱,一股腦往他腦袋裏擠,擠得他連呼吸都困難。
    燕淮將額頭抵在劍鞘上,開始發呆。
    淩紓盯著大屏幕,說:【他抑鬱症軀體化了。】
    小緣子:【嗯喏。】
    淩紓:【這樣下去他就完蛋了。】
    小緣子:【是的。】
    淩紓:【你怎麽這麽冷酷無情,不叫我去找他和好了?】
    小緣子:【說的好像我讓你去你就會去似的!】
    確實不會。
    如果沒有上帝視角,此時的她是看不見燕淮的無助。
    他就會獨自一人在那陷入冗長的夢,無法自拔。
    於是淩紓道,【快,想辦法讓他看一看盒子。】
    小緣子:【我就是鐵打的工具人唄?】
    這胖子雖然囉嗦,幹活卻麻利。
    小胖手打了個響指,營帳內刮來一道風,盒子\"哢\"的響動一聲,吸引了燕淮的注意。
    他拿起盒子,半晌後,才將盒子打開。
    一對玉,變成了一隻玉,旁邊還躺著一塊被製成小狗形狀的香塔。
    小狗做工粗糙,耳朵一大一小,鼻子歪到一邊,還呲著一對獠牙。
    燕淮合理懷疑,某人指桑罵槐。
    他用拇指磨了磨它的牙,瞬間塌了下去,看著更欠揍了。
    燕淮想把它捏回原狀,可如何捏都醜陋無比。
    香塔的氣味淡出,是淩紓發間常染的蘇合香。
    每夜他輾轉難眠時,這氣味總纏繞在枕畔,勾著他去撈那個蜷縮成團的身子。
    燕淮嗅了嗅香塔,香氣沁人心脾使人安定,頭疼都得到了緩解。
    隻是手還在抖。
    \"統領!\"長驍不放心,冒著屁股開花的風險折回,\"探子來報,赫連靳已到刺桐關,明日晚時便能抵達燕都。\"
    燕淮將香塔捏了捏,放回盒中。
    抬眼依舊一片陰鬱,沒什麽興致的\"嗯\"了一聲。
    聽見回應,長驍放心了一些,又問:\"那些綠豆糕,您吃嗎?屬下給您留了兩份。\"
    這時他才想起來問,\"餘下都發完了?\"
    長驍道:\"是,總共就八百一十盒,一人就能分到一塊兒吧。\"
    好啊淩紓。
    綠豆糕拿了,玉佩也拿了,送回來給他,是怎樣?
    耍他玩呢?
    燕淮氣笑了,陰惻惻的說,\"讓長駿把剩下的罰領了!\"
    長駿:\"……\"
    統領生氣揍他也行啊!這屁股經不起這麽打啊!!
    子時的更鼓剛過,燕淮又一次從噩夢中驚醒。
    腰間冷汗涔涔,掌心也粘膩潮濕。他下意識的去摸枕邊的香塔小狗,卻發現那醜東西已經被他摩挲得隻剩一段尾巴。
    窗外月色如洗,燕淮盯著自己仍在發抖的手,突然無比清晰的認識到,自己需要淩紓。
    就現在。
    這個念頭一旦生出,便如野火燎原。
    他翻身下榻,隨手扯了件外袍,連佩劍都沒戴就出了門。
    \"二少爺?\"趙管家還未睡,驚訝的道,\"您這是要去哪兒?\"
    燕淮頭也不回:\"巡夜。\"
    趙管家來到府門目送統領騎馬離去的背影,巡夜也該去街上巡,怎去的是南郊的方向?
    ——
    公主府的圍牆對於燕淮來說形同虛設,輕車熟路的繞開巡夜侍衛,翻過那一株紫藤花木,穩穩的落在淩紓寢屋旁。
    夜風拂過,帶來那熟悉的蘇合香,燕淮輕輕推開虛掩的窗——
    這女人畏熱,天氣再涼爽怡人,她都要開窗透著。
    屋中一片靜謐,月光透過紗帳,留下斑駁之色。
    淩紓側臥在榻,薄被隻蓋道腰際,單薄的寢衣勾勒出曼妙的曲線。
    一隻手枕在臉頰下,青絲如瀑散開,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細聽,她的呼吸些沙澀,咳疾未愈,臉色都有些潮紅。
    案幾還邊放著半碗苦藥。
    燕淮停頓了幾秒,不知自己為何躊躇,也許是怕她醒來對自己橫眉冷對,或者又怕自己開口就讓她惱火。
    他突兀的笑了笑。
    心道自己像那誤闖仙境的莽夫。
    最終,他心裏的鉤子戰勝了擰巴,悄無聲息的來到床前,俯身細細端詳淩紓的睡顏,不似前幾日那般鋒利。
    柔軟無害。
    他伸出手,想觸一觸她這卷翹的眼睫,是不是也是柔軟的。
    可他手抖得厲害。
    就在這時,淩紓翻了個身,留給他一個背影,半截寢衣睡得揉亂,那如瓷瓶般纖細的腰肉,就露了出來。
    上麵還有他留下的痕跡。
    淩紓睡覺一直不老實,翻過去後,手腳都往榻裏縮,整個腦袋都埋進了軟枕裏。
    於是,榻上就留下一片空位。
    燕淮眸色轉深。
    他太熟悉這個姿勢了。
    那些同榻而眠的夜裏,她總是這樣,先蜷成小小的一團,等他躺下後,便無意識的靠過來,將冰涼的手腳往他懷裏塞。
    燕淮褪去外袍,輕手輕腳的躺在了那片空位上。
    床榻凹陷下去一小塊,淩紓隨之傾斜,軟軟的往他的方向栽。
    燕淮連忙扶住她的肩,卻聽見她細細的嚶嚀了一句,\"死……狗。\"
    \"……\"
    睡這麽死也不耽誤罵他。
    可想到她的夢裏出現的人是他,燕淮也沒有什麽好生氣的。
    蘇合香與她本身自帶的梨香越發濃鬱,纏繞在鼻尖。
    鬼使神差令他感到疲倦。
    那是一種舒適的疲倦。
    燕淮輕手輕腳的將胳膊穿過她腰下,再一撈。
    從背後環住她。
    再將臉埋入她溫軟的頸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頭疼竟然奇跡般的減輕了。
    淩紓的呼吸平穩,有規律的佛在他的臂膀上,溫熱而真實。
    燕淮閉上眼,將她圈住,不敢用力,又不舍得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