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捕頭哪兒還敢說半個不字，一個勁兒點頭。
    “是是是，小的這就給各位大人帶路。”
    他這時候隻想趕緊把這幾位爺送走，免得惹火燒身。
    趙凡他們，在捕頭和衙役戰戰兢兢地護送下，去了南昌知府衙門。
    一路上，老百姓看見這陣仗，都躲得遠遠的，議論紛紛。
    他們不知道這些騎著奇怪鐵家夥的人是什麽來頭，居然能讓知府衙門的差役這麽恭敬。
    南昌知府衙門，大堂上。
    知府徐茂才正坐在堂上，一臉得意。
    他昨天夜裏接到心腹密報，說有一夥來路不明的人，押著一幫馬賊，說馬賊把他供出來了。
    徐茂才馬上就判斷，這肯定是政敵派來害他的。
    他可不怕，在南昌府這一畝三分地，他就是天。
    於是連夜安排，搶先一步，給趙凡他們扣上了勾結山賊的帽子。
    他已經想好了，等把這些人抓來，嚴刑拷打，讓他們招供。
    到時候，人證物證都在，就算對方真有什麽背景，也說不清了。
    正想著好事兒呢，就聽堂外傳來一陣亂哄哄的聲音。
    接著，他手下的捕頭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
    “老爺，不好了，不好了，那些人……那些人打上門來了。”
    徐茂才一聽，眉頭一皺，把驚堂木一拍。
    “慌什麽。幾個賊人，也敢闖我府衙，反了他們了。”
    “來人，給我把他們拿下。”
    話還沒說完，趙凡他們已經走進了大堂。
    朱元璋走在最前麵，氣勢不凡。
    他看了一眼堂上的徐茂才，冷哼一聲。
    “你就是南昌知府徐茂才？”
    徐茂才看這幫人居然敢硬闖公堂，更是氣得不行。
    “大膽刁民，見了本官，為什麽不跪。”
    “來人，把這些無視王法的狂徒，給本官拿下。”
    他手下的衙役們猶豫著不敢上去，他們可見過金牌的厲害。
    趙凡冷笑一聲，又把金牌亮了出來。
    “徐知府，你看清楚這是什麽東西。”
    “難不成連這東西，你也不認得了？”
    徐茂才仔細一看，臉上的傲慢立馬沒了，換上了一臉驚恐。
    他雖然沒見過真的，但也聽說過這種皇室信物的厲害。
    他腿一軟，差點兒從太師椅上滑下來。
    “這……這……下官徐茂才，叩見……叩見欽差大人。”
    他慌忙離開座位，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磕頭。
    他心裏明白，這次是踢到鐵板了，而且是塊能通天的鐵板。
    趙凡看著他，聲音沒什麽感情。
    “徐茂才，你可知罪？”
    徐茂才額頭流汗。
    “下官實在不明白大人說的是什麽事……還請大人明示。”
    朱元璋看不過去了，開口嗬斥。
    “你這狗官，還敢裝傻。”
    “縱容馬賊，欺壓百姓，誣賴好人，每一條都逃不了。”
    “今天我要主持公道，看你還有沒有話講。”
    徐茂才聽了，嚇得麵無人色。
    他分不清這老頭是誰，但說話底氣比欽差還足，當場懵了。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冤枉啊！下官真是冤枉……”
    他濕著眼，不停磕頭求情。
    趙凡冷靜地說。
    “冤不冤，馬賊已經交待清楚，你別總想著糊弄過去。”
    “你跟劣紳張百萬勾結，橫征暴斂，逼得老百姓沒辦法，才當了土匪。”
    “這些罪，你還想賴嗎？”
    徐茂才聽到張百萬的名字，心裏最後一點兒僥幸也沒了。
    他知道，自己這次是跑不了了。
    就在這時候，堂外又傳來一陣吵嚷聲。
    “聖駕到——”
    一聲高喊，整個府衙都靜了下來。
    聖駕，是哪個聖駕。
    徐茂才和趙凡他們都愣住了。
    隻見一群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開道，明黃的傘蓋儀仗跟在後麵。
    萬曆皇帝朱翊鈞，在首輔張居正的陪同下，大步走進了大堂。
    朱翊鈞一眼就看見跪在地上的徐茂才，又看了看站在旁邊的趙凡他們。
    當他的目光落在朱元璋身上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真的是太祖爺爺。
    那熟悉的鞋拔子臉，那氣勢，錯不了。
    噗通一聲，朱翊鈞也跪下了，直接衝著朱元璋的方向。
    “孫兒朱翊鈞，叩見太祖高皇帝。”
    “不知道太祖爺爺來了，孫兒沒能遠迎，罪該萬死。”
    他這一跪，把在場所有人都給弄懵了。
    當朝天子，給一個穿著奇怪的老頭兒下跪，還叫太祖爺爺，這太讓人想不到。
    徐茂才更是腦子一片空白，感覺自己以前想的都不對了。
    張居正站在朱翊鈞後麵，也是一臉吃驚和不敢相信。
    他雖然早就聽皇上說過太祖顯靈的事兒，但親眼看見這一幕，還是覺得太離譜。
    他仔細打量著朱元璋，那長相，確實跟宮裏太祖畫像有七八分像。
    但這怎麽可能呢。
    朱元璋看著跪在自己跟前的重重重孫子，臉上沒什麽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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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來吧，這成什麽樣子。”
    朱翊鈞這才慢慢站起來，姿態還保持著恭敬，沒有敢正視朱元璋。
    趙凡在旁靜靜看著，全程覺得場麵很耐人尋味，心裏也有些感慨。
    朱元璋的威嚴，哪怕隔了這麽多年，依然震懾人心。
    朱元璋沒理朱翊鈞，轉而看向徐茂才。
    “徐茂才，你幹的那些爛事，連當今皇上都鬧到了。”
    “看你還有什麽話講。”
    徐茂才這會兒已經徹底絕望，就癱在地上，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了。
    朱翊鈞看到這裏，情況已經很明顯。
    他目光瞪著徐茂才，語氣嚴厲。
    “徐茂才，竟敢欺壓百姓，敗壞朝綱。”
    “還敢冒犯太祖爺爺，當真罪不容誅。”
    “來人，把他拿下，送進天牢好好審訊。”
    “相關的同黨，也都查明，不許縱放。”
    他說得又快又重，完全定了局勢。
    錦衣衛立刻動手，把徐茂才押下。
    就這樣，這場風波宣告結束，沒料到能以這種方式了結。
    朱翊鈞處理完徐茂才，才小心回到朱元璋跟前。
    “太祖爺爺，孫兒已經下令，把徐茂才收拾了。”
    “不知您還有什麽事需要吩咐？”
    朱元璋瞄了一眼朱翊鈞，又望向站後的張居正。
    “這回過來，既是想到你這萬曆朝瞧一瞧江山治理。”
    “另外聽說你這兒天上總掉亂七八糟的老房頂，咱也順路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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