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手裏握著石塊，眯眼觀察四周。
    “神農架深處幾百年前誰會在這折騰？”
    這地方有可能是前朝某位王侯弄來的隱居地或者古墓。
    唐伯虎繞著山壁轉了圈，敲了敲幾塊岩石。
    “這段有點空，聲音不一樣。”
    他說著，指了指被藤蔓蓋住的一處岩壁。
    趙凡上前動手撥開藤蔓，看見那塊岩石顏色、材質都跟旁邊有明顯分別，像是後塞補上的。
    “把這裏弄開看看。”趙凡對朱樉和朱橚說。
    兄弟兩個趕緊應聲，用石塊和樹枝開始撬。
    不出多久，假石鬆動了，現出個黑洞洞的洞口。
    一股潮涼的舊氣撲麵冒出去。
    “還真是山洞。”朱翊鈞呼一口氣，眼神帶了點新鮮勁。
    “要是裏麵真藏什麽怪物或者神仙遺跡怎麽辦？”
    趙凡從空間拿出強光手電照過去。
    接口處不寬得一個人貓著腰勉強能進，裏頭深不見底。
    石壁又滑又濕，帶一點人工修鑿過的樣子，有石階通向下方。
    “我先進，大家留在外邊等。”
    趙凡正要往裏鑽，手臂被朱元璋拉住。
    “先別動，這洞口不清楚，出點岔子了沒法收拾。我年紀大無所謂，你這小子得留著領大家。”
    馬皇後趕緊幫腔。
    “是啊小凡，這洞口說不準有什麽，還是讓侍衛下去為妥。”
    趙凡真摯點頭，壓低聲音解釋。
    “放心，這些設備在，我比別人更保險。”
    他拍了拍隨身包。
    “正好大家守在外頭，我溜進去踩踩底，很快就出來。”
    說著直接點亮頭燈彎腰鑽了進去，根本沒給旁人勸說機會。
    張居正在外邊看他，目光裏有種捉摸不透的踏實。
    山洞裏潮氣逼人，空氣發悶。
    趙凡借著設備，一步步下得仔細。
    石階當年鋪得規矩，不過久了有些崩裂。
    走了上百步，眼前忽然豁然開朗，是個巨大的地下石窟。
    石窟頂高，四周石壁上刻滿各式圖案，日月星辰，雲獸怪鳥，還有些奇怪的古符。
    正中放著一口大青銅鼎，銅綠斑駁，別無金玉和棺木。
    整個空間看著更像是某種祭祀場，不像安置過死人的墳墓。
    趙凡慢慢打量這裏環境。
    地上鋪的新奇石料漆黑泛熱，像火山岩之類的東西，踩著帶些熱氣。
    硫磺味越發衝鼻，趙凡判斷地熱地光多半就來源於這石窟底下。
    他湊近大鼎打量。
    銅鼎的花紋有印象，仔細一想，和之前見到的一些金屬片符號很接近。
    正揣著這事，石窟深處突然傳出動靜。
    是一種金屬輕刮的響，也像是有人短促歎息。
    趙凡握緊手裏的工具，小心朝聲音走過去。
    穿過一道窄石門，是一個小型石室。
    正中地麵是塊燒得焦黑的地皮。
    和外麵不同，這裏多了不少銀白金屬塊散落其上。
    而且，在焦土邊上，趙凡發現一些半化的像蠟的東西。
    空氣裏，除了硫磺味，還有一股淡淡的鬆香味。
    “鬆香，蠟。”
    趙凡蹲下，撚起一點像蠟的東西，聞了聞。
    “這根本不是什麽地熱，是人搞出來的。”
    他心裏一個大膽的猜測冒了出來。
    “那些金屬片，那些焦土，那些硫磺味，甚至那發光的圓盤，都可能是人造出來的效果。”
    目的是祭祀，或者是某種儀式。
    他又看向那些金屬片，突然想到一種可能。
    焰色反應。
    某些金屬鹽燒到高溫，會發出特定顏色的光。
    如果這些金屬片是特別的合金，或者有特別的金屬料。
    再配上鬆香、硫磺這些助燃的東西，在特別的裝置裏燒。
    完全有可能造出張富貴說的那種發光圓盤和怪味兒。
    那個門和怪人要怎麽解釋。趙凡看向石室的頂。
    這裏比外麵的石窟要矮，頂上，隱約有些洞。
    如果用這些洞，再配上燈光和煙霧，弄出模模糊糊的人影效果，也不是不可能。
    以前那些方士、術士，用些化學物理的法子弄出神仙景況，騙皇帝騙老百姓的事，書上多的是。
    這裏以前可能是一個方士煉丹或者做實驗的地方。
    他們在這裏研究的，可能是類似放煙火的技術。
    如果真是這樣，那張富貴看到的一切，不過是幾百年前留下的一場戲法兒的痕跡。
    而那些金屬片，可能就是當年做煙火的特別材料。
    就在趙凡想的時候，石室角落裏，又傳來怪響。
    這次更清楚了，像有什麽東西在地上拖。
    趙凡立刻把手電光投向角落。
    隻見角落的影子裏，好像縮著一個黑影。
    “誰在那裏？”趙凡低聲喝道。
    黑影動了一下，慢慢從影子裏露出來。
    竟然是個頭發胡子都白了的老頭，穿著破道袍，人很幹瘦。
    他手裏拿著一根木棍，好像想撐著身子站起來，卻又沒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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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頭看到趙凡，眼裏閃過一點驚訝，隨即又變得渾濁。
    “你是誰，為什麽闖進貧道清修的地方？”
    聲音沙啞，帶著好久沒跟人說話的生疏。
    趙凡看著他，心裏全是疑問。
    “老人家，你一直住在這裏？”
    “外麵那些發光的景象，是你弄的嗎？”
    老道士咳了幾聲，眼神迷茫地看了看四周。
    “發光？什麽發光？貧道在此修行幾十年，沒見過什麽異象。”
    “隻是有時候，丹爐火太旺，會冒些煙火出來罷了。”
    丹爐。
    趙凡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在石室的另一邊，發現了一個小煉丹爐。這便是老道說的丹爐。
    爐子也是青銅製的，下麵還留著些燒過的灰。
    “你平時就在這裏煉丹？”趙凡開口。
    老道士點了頭，表情裏帶著點無奈。
    “貧道張鐵牛，從小入道，最大的念頭就是長生。”
    “有傳說神農架深處有仙人遺跡，可以助人成仙。”
    “所以幾十年前來了這裏，想著照古人做法，學煉九轉金丹。”
    “可惜天資有限，熬了大半輩子，一次也沒成。”
    他說著把地上的金屬片和一些焦土給趙凡看。
    “這些就是煉丹失敗剩下的渣滓。”
    “有些丹方說，要以雷火之精配五金之英。”
    “貧道偶爾會用地火，加熱丹爐催藥。”
    “力度大了點，也驚動了山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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