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凡笑了笑。
    “嶽父，海外奇石的事兒，不急。”
    “咱們這一路從京城到神農架，都累了。”
    “我看，不如先回京城歇幾天，再說。”
    朱元璋摸了摸胡子，覺得趙凡說得對。
    “行，這破地方確實沒啥好待的。”
    “回京，咱也正好看看翊鈞那小子，聽沒聽咱的話。”
    張居正聽了，心裏踏實了些，要是能趁這機會讓皇上徹底不煉丹了，那就是大功勞。
    於是，一行人又出發了，去京城。
    那個老道士張鐵牛，朱元璋倒也沒真為難他。
    隻是讓人把他帶回京城，交給順天府看著，不許他再碰丹爐石料。
    那本丹房奧論，被趙凡收了，準備以後好好看看。
    回到京城，已經過了半個月。
    明神宗朱翊鈞果然像在他太祖爺爺麵前保證的那樣，開始管事了。
    每天按時上朝，批奏章，見大臣，倒也像個想把國家治理好的皇帝。
    煉丹房封了，那些方士道士也都被趕出了宮。
    朱元璋見了，挺滿意，覺得這孫子總算還有點救。
    趙凡他們在京城歇著，每天逛逛街，吃點好吃的，挺舒服。
    懷慶、雨蟬、張玉嫻三個女的，更是喜歡京城的繁華和各種新奇玩意兒。
    唐伯虎每天泡在酒館畫舫，認識些文人朋友，高興得很。
    朱樉朱橚兄弟倆，還是愛惹事，不過在京城天子腳下，收斂了不少。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個多月。
    這天，趙凡正在府裏研究那本丹房奧論，忽然有下人來報。
    “駙馬爺，首輔張大人找您，有急事。”
    趙凡聽了，叫下人快去請張居正進來。
    片刻後，張居正推門進來。
    “趙先生，出事了。”
    趙凡見狀，心裏也緊了幾分。
    “您說吧，什麽事這麽急？”
    張居正稍作停頓說道
    “皇上又開始煉丹了。”
    趙凡聞言皺起眉，朱元璋麵色也變了。
    “他還沒把這事放下？”
    朱元璋怒拍桌子，站起身來。
    張居正趕緊接著說
    “嶽父先別著急，這事有點棘手。”
    “前段時間皇上明明挺用心的，誰知最近被一個方士說動了。”
    “那人擺出一套海外仙丹的說法，還當麵變了幾招，皇上就信了。”
    “我勸了很多次，皇上也沒有聽，還把方士悄悄帶進宮，在西苑重新搭起丹爐。”
    趙凡這才意識到，朱翊鈞對長生的想法並沒有斷。
    “皇上現在怎麽樣，丹藥有沒有影響？”
    張居正沉聲道
    “今早皇上服了方士新煉的丹藥，突然口吐黑血，暈了過去。”
    “太醫們都束手無策，情況十分危急。”
    朱元璋整張臉已經鐵青。
    “這孩子，真是讓我氣不過！”
    “當初不下狠手，現在全成了禍端。”
    趙凡讓自己冷靜下來。
    “嶽父，現在急的不是生氣，得趕緊想辦法救人。”
    他看向張居正。
    “張首輔，馬上帶我們進宮，說不定還有救。”
    曆史上的萬曆皇帝雖然不怎麽管事，但活得還挺長。
    要是現在就這麽死了，曆史肯定大亂，那後果不敢想。
    張居正聽了，眼裏有了點希望。
    “趙先生有辦法？”
    趙凡認真地說。
    “盡力試試。”
    一行人趕緊去了皇宮西苑。
    朱翊鈞住的宮殿裏外，跪滿了太監宮女，氣氛一片沉重。
    幾個太醫圍在龍床邊，個個臉色難看，不停搖頭。
    朱翊鈞躺在床上，臉發黑，嘴唇發紫，氣兒已經很弱了。
    那個煉丹的方士，早跑沒影了。
    馬皇後和懷慶她們見了這情況，也嚇了一跳。
    朱元璋衝上前，看著自己這沒出息的孫子，又氣又急。
    “混賬東西，你怎麽就這麽不爭氣！”
    趙凡沒耽擱，馬上上前看朱翊鈞的情況。
    中毒的樣子很明顯，而且看樣子毒性很強。
    “張首輔，太醫們用過什麽解毒的法子嗎？”
    一個老太醫抖抖索索地回答。
    “回趙大人，我們已經試過催吐、喂綠豆湯這些方式，但皇上中毒太深，基本沒有什麽效果。”
    趙凡認可地點點頭。這些都是常用的解毒法，對嚴重的丹藥中毒幫不上多大忙。
    他馬上從隨身的醫療包裏拿出一些現代急救藥物和設備。
    旁邊的人看到這些形狀奇特的瓶子和金屬工具，都愣住了。
    “趙先生，您拿的是些什麽？”張居正看著趙凡手裏的東西，有些好奇。
    趙凡邊收拾東西邊應道，
    “這些是我們家祖上傳下來的急救藥和工具，也許能用得上。”
    他先給朱翊鈞輸了生理鹽水，幫助補充身體流失的水分，維持基本功能。
    根據症狀，他判斷像是被汞或鉛這類重金屬毒倒了。
    他馬上選了專門的藥，通過打針給藥。
    同時，又給朱翊鈞用了大劑量的抗生素，防止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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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連串操作非常熟練，看得那些太醫眼都花了，心裏暗暗佩服。
    他們行醫這麽多年，從沒見過這樣的救人法子。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朱翊鈞原來很弱的呼吸，好像平穩了些。
    發黑的臉色，也稍微有了點血色。
    守在旁邊的張居正和朱元璋他們，心裏都有了點希望。
    “趙先生，皇上他……他是不是好點了？”張居正聲音有點激動。
    趙凡看著朱翊鈞的各種生命跡象，表情還是挺嚴肅的。
    “隻是暫時穩住了，毒還沒清幹淨，還是很危險。”
    他拿出聽診器，仔細聽了聽朱翊鈞的心肺。
    又檢查了他的瞳孔。
    “麻煩了，毒素已經傷到肝和眼睛的神經了。”
    “就算能救回命，恐怕……肝功能也會壞得很厲害，眼睛……也可能瞎。”
    這話讓大家的心一下子涼了。
    朱元璋更是氣得全身發抖。
    “這個不爭氣的東西，真要把自己搞成廢人！”
    張居正也是一臉失望，好不容易看到點希望，一下子又沒了。
    “趙先生，真沒別的法子了嗎？”
    “隻要能保住皇上性命，讓他以後能處理朝政，我……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趙凡想了一會兒，慢慢開口。
    “一般的藥，恐怕已經不行了。”
    “唯一的法子，可能隻有……換肝，換眼。”
    “什麽？換肝？換眼？”
    在場的人，都嚇得變了臉色。
    在他們看來，肝、眼睛這些都是人身上重要的東西，不是說換就能換的。
    這和開膛破肚，要人命，沒什麽兩樣。
    一個太醫忍不住開口。
    “趙大人，這法子……恕我見識少，從沒聽說過。”
    “人的肝和眼睛，怎麽能隨便換？這……這怕是比煉丹求神仙還離譜。”
    趙凡知道他們不好理解。
    “這事兒確實聽著嚇人，但在我知道的一些醫書裏，的確有寫過。”
    “隻是這法子風險很大，條件也特別難，不到實在沒辦法，不能輕易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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