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變態別的不說,演技確實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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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婪】的軀體保持著扭曲的人形輪廓,脖頸以上卻空空如也。
暗金色的皮膚布滿蛛網般的裂痕,每道縫隙中都滲出刺目的金光——這具皮囊根本包裹不住內裏膨脹的欲望,這就是貪,哪怕撐死也要吃下。
那顆鑲嵌著各色寶石的頭顱在巨劍之上,無頭類人的身體握著劍。
粗壯的舌頭正貪婪地舔舐著劍格上最大的紅寶石,祂永遠盯著自己的寶藏,粘稠的涎水順著劍刃滴落,【貪婪】看著蘇無罔。
“這就是你的神明形態嗎?審美這麽暴發戶一樣沒品。”
蘇無罔喚來青銅劍,對著能閃瞎他眼睛的【貪婪】如此評價道。
將軍的視線在兩者間遊移——比起【貪婪】的暴發戶審美,自家魔神大人背後裂開的血肉中延伸出的暗紫色靈花其實也不怎麽樣。
尤其是每朵花裏都轉動的眼球還看著他。
他們的新魔神算不算一個移動盆栽,將軍在思考。
“將軍?”
涼颼颼的音讓將軍一個激靈。他尷尬地發現蘇無罔正在回頭看他,那隻能嚴肅清了清嗓子。
“咳咳,當務之急是先找到祂的神格。”
“好的,對付外神,將軍比較有經驗。”
蘇無罔選擇微笑,那些腹誹吐槽得還挺在點上。他有點能理解紫極的感受了,確實很好玩。
當然,如果能屏蔽白繆腦海裏那些的變態癡漢心聲就更完美了。
【啊~紫極大人的青銅劍真的好帥啊~】
小眼球扇著翅膀飛到空中,圍著蘇無罔轉了一圈又一圈。
白繆在等著他上場時機。
……
“給我——”
“給我——”
“給我——”
【貪婪】那顆鑲嵌在劍柄上的頭顱不斷重複著單調的嘶吼,寶石鑲嵌的眼眶中滲出粘稠金液。
每喊一聲,劍身上鑲嵌的珠寶就脫落幾顆,露出底下蠕動的血肉。
“聒噪,我處理腦袋。”
青銅劍衝天而起,環繞蘇無罔周身,將軍掩護蘇無罔與那無頭身軀拚殺著。
蘇無罔背後靈花怒放,花瓣間的眼球同時鎖定目標,陡然生長出數百道纏繞青火的熱浪。
紅寶石在高溫下爆裂,翡翠熔化成粘稠的毒液,而那【祂】醜陋的本質也隻是一團肉而已——劍身內部是無數糾纏的舌頭,每條舌麵上都長滿細密的牙齒。
塵世蓮的根須趁機紮入血肉,綻放的刹那,整把大劍表麵瞬間爬滿冰晶般的透明塵蓮。
蘇無罔在劍脊上疾馳,青銅劍掃開撲來的飛魚。那些被斬斷的魚身墜入青火,爆發出令人作嘔的焦香。
將軍的重鎧爆發出刺目魔紋,長戟刺入【貪婪】軀體的裂隙。
戟刃上纏繞的魔氣瞬間腐蝕神軀,粘稠的血噴湧而出,在半空中凝結成無數晶體叮當落地。
將軍身上的汙染也不輕,身部【憤怒】,他已經很盡力控製自己的情緒了。
“起!”
將軍黑色符文爬上臉頰,映著那淺藍的瞳孔越發透亮。
長戟纏繞住那條足有成人腰粗的肥舌。隨著一聲暴喝,整條舌頭被連根扯出,帶起大盆血雨。
劍柄上的頭顱發出痛苦咆哮,巨劍向將軍頭頂。
卻在斬落的瞬間被無數破土而出的塵世蓮纏住,巨劍懸停,那些妖異的財寶上,腥臭的血肉上都長滿了根係。
“將軍,祂頭想縮回去。”
蘇無罔的聲音剛落,七十二道戟影已撕裂天幕。
每柄飛戟都精準穿透一條企圖保護頭顱的舌頭,將這些蠕動的血肉釘在頭顱四周。
踩著被固定的舌梯躍向頭顱時,蘇無罔朝將軍所在的方向勾起嘴角。
——不愧是守護魔界數千年的老將。
這配合,可比帶無閔那個愣頭青順手多了。
沒有絲毫猶豫,蘇無罔站在祂的頭頂,一劍了解那顆碩大的腦袋。
青銅劍刃入肉的悶響中,【貪婪】的頭顱終於露出驚恐之色。
奇異的破裂聲響起,塵世蓮在顱腔內轟然綻放。晶瑩的花瓣撐開頭骨,浩瀚的蓮瓣如雪紛揚。
百味怔怔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花瓣,看著它在掌心如雪融化,被汙染的分叉舌頭,竟隨之恢複如初。
“嘔……”
蘇無罔忽地捂住嘴嘔血,半張臉已爬滿紅色的纏枝蓮紋。
白繆的眼球懸浮在他麵前,瞳孔中閃爍著病態的欣賞:“竟將煉情宗的八苦訣逆轉成弑神之術……”
“不然呢?”蘇無罔擦去嘴角血跡,身上裂隙中已有根須蠕動,“等著人界被【長生】吃掉?”
【貪婪】的無頭身軀仍在瘋狂扭動。將軍的重鎧已布滿凹痕,卻仍死死鉗製著神軀行動。
“你不能再吞噬外神了。”白繆的眼球轉向戰場,“不然在天道之前……”自我毀滅,他沒有說出口,這小朋友還太小。
“可現在的力量不夠啊”
蘇無罔拔出青銅劍起身,看著那巨劍落下荒蕪界,裂開的嘴角揚起瘋狂弧度,“我要怎麽迎戰,破開屏障之後聞味而來的外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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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一個【貪婪】就如此吃力。”
蘇無罔討厭自己沒有力量的感覺,疼痛不會麻木,他呼出一口氣,化作一道流光再度衝入戰場。
“將軍,我來助你!”
戟刃與裂隙舌頭摩擦出刺耳銳響,這外神竟然連他也想吃,將軍暴喝一聲,挑著那張嘴將整個神軀掀翻!
“神格在在臍下三寸。”
白繆的傳音在二人耳畔響起,眼族在戰場上向來都是好輔助。
將軍聞言猛然旋身,長戟在手中掄出滿月弧光,蘇無罔早已騰空而起,青銅劍為破妄直刺【貪婪】腹部。
刺入腹部的瞬間,無頭身軀忽張開大嘴將蘇無罔吞入。
可長生樹根須順著神格裂縫瘋狂生長,開出一片絢麗的死亡花園。
神格被蘇無罔抓住了,捏碎的刹那,無數欲念湧入腦海——
【想要】、【好餓】、【全部都要】、【怎麽才能全部擁有】……
他冷笑一聲,將碎裂的貪婪神格捏得更粉。
祂的身軀開始崩潰,每一塊血肉都被長生樹的根須分解、蠶食,戰場上飄起更多透明的雪。
無閔仰望著那個渾身浴血的身影從裏麵破出。
將軍接住了落下的蘇無罔。
“無罔師弟!”
懸著的心終於落下,無閔禦劍直上雲霄。
靠近了才看清,師弟幾乎成了個血人。唯有那瞳依舊清亮,在血色中熠熠生輝。
“都說了沒問題。”
蘇無罔揚起染血的笑容,掌心那些神格懸浮著。
在他身後,塵世蓮與長生樹的根須交織成網,將【貪婪】的無頭身軀纏繞成繭,正一點點分解吞噬。
長生樹的根須正在不安分地蠕動,在渴求更多養分,無閔說不出話來,隻一個勁點頭。
“等處理完屍骸,”蘇無罔靠在將軍臂膀上,目光卻投向遠方,“我們就回家。”
無閔點頭,伸手想從將軍懷裏接過蘇無罔,可下一秒異變突生。
一隻蒼白的手從蘇無罔胸膛貫穿而出,血濺在無閔臉上。他僵在原地,甚至來不及收起嘴角的笑意。
“終於……”白繆貼著蘇無罔耳畔輕語,黑發垂落在兩人之間,“等到你力竭的這一刻了~”
將軍沉默地退後半步。
“你……什麽時候……”
蘇無罔咳著血,低頭看向胸前旋轉的陰陽雙魚,天道印記,此刻正摧毀他的神智和力量。
白繆優雅地抽回手,任由蘇無罔跌入無閔懷中:“考慮清楚了嗎,小半魔。”他指尖把玩著頭發,“當新魔神,或者……”
“師兄,別理他!”
陰陽魚加速旋轉,蘇無罔發出一聲悶哼,背後的塵世蓮開始急速枯萎,部分身體已經出現了液化狀態。
無閔的劍鋒指著白繆咽喉,紅著眼嘶吼:“解開!”
白繆隻是漫不經心,“多諷刺啊……他若離開,我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他垂眸看向奄奄一息的蘇無罔,“這種強者不好操縱,真是太可惜了”
蘇無罔在無閔懷中艱難抬頭。胸前的陰陽魚已經沒入,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天道的聲音,好吵啊。
他想說什麽,可一張口就湧出大股鮮血,“師兄,”他手指扣住無閔手腕,“你能不能別看我。”
他想伸手捂住無閔的臉,可是隻有更多的裂隙和花生長的聲音。
掌心傳來溫熱的濕潤,無閔知道自己在哭,這是自己的眼淚。
懷中的重量越來越輕。
軀體開始崩解,從指尖開始化作無數液體,白姨站在了無閔背後,她皺著眉隻是看著對麵的白繆。
徒勞地抓向懷裏融化的血,卻隻握住那張破碎的赤色鬼麵。魔界的土地翻湧吞噬,他看著蘇無罔融化殆盡。
“又處理一個外神”
白繆的靴碾過地上全是血的衣袍,鞋尖惡意地挑起。
無閔的劍剛出鞘三寸,就被將軍死死踩住,戟尖抵住他咽喉。
“在魔界動手,”將軍警告,“我會親手了結你。”
白繆撫掌大笑“太好笑了,將軍給我抓住他和白束姐姐!”
“恕難從命。”
長戟調轉方向。將軍橫跨一步擋在無閔身前,與白繆對立而站:“蘇無罔除去外神,這份恩情……今日償還。”
“你為什麽剛剛不幫小無罔”,白束還是感覺不對。
“因為他求死。”將軍打斷道,看向無閔懷中空蕩衣物,“你早該察覺的,劍修。”
無閔呆滯地跪坐著,他將地上的衣服收攏,眼中的淚一行接一行,“我知道……我知道什麽啊!”
他嘶喊,那文咒,餘舒樂就是蘇無罔!
他一點都不了解師弟,他怎麽知道蘇無罔為什麽想死啊!
淚水中混雜著血絲,無閔發瘋般刨開堅硬的地麵,直到十指血肉模糊才挖出半朵將熄的靈花。
他到底算什麽!算什麽!
師尊也是,什麽都不給他說,他就是個傻子!
“回來,求你!”
靈氣不要命地灌入殘花,可那些花瓣仍在消散。就像當年鎮妖塔前,他拚命抓住的,永遠隻有……屍體。
“我要殺了你——”
無閔的聲音嘶啞得很,魔氣和靈力都在周身化作暴亂的旋風。
他死死盯著白繆,眼中翻湧的恨意幾乎要凝成實質。
白繆慢悠悠地整理著袖口:“化神對元嬰……”他輕笑著搖頭,“你連我的衣角都碰不到呢。”
白繆脖子上眼睛忽地睜開、轉動,映出無閔扭曲的、氣憤的麵容。
他咬住自己的指甲,神經質地低語:“該去哪再找新容器,備用方案,將軍不讓動了。”
他又沉溺在複活魔神的思路裏。
“我要殺了你!!”
“聽見了聽見了~”白繆煩躁地揮手,露出嫌惡的表情,“你這腦子當魔神容器,確實配不上”
將軍鐵鉗般的大手扣住無閔後領:“該走了。”
在與白束錯身而過的瞬間,老友探究的目光讓將軍的藍眸微閃。但他依舊挺直腰背——畢竟從始至終,他說的……都是真話。
他隻是沒說,蘇無罔遁到欲望之海去消化神格了。
……
蘇無罔事後如此評價這次死遁,還得是魔族人才濟濟,老東西就是“活”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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