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綏靖政策,不過是軟弱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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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頂住!不許退!”
    韓軍大營裏,藍渚和一個披甲大漢對砍了幾刀,看到周圍士卒的潰敗之象,頓時大吼道。
    但這一分神,前方的大漢頓時一刀砍了過來。
    藍渚隻得迅速躲閃、用佩劍格擋。
    “你等反賊勾結秦國,這是多了一重叛國之罪!”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有說話的機會,藍渚憤怒道。
    一刻鍾前,這支叛軍全軍出動,直接向他們的大營發起了衝鋒。
    五百多人,衝殺萬人的大營,這多麽荒唐啊?
    可更荒唐的是,這五百多人是全身披甲、武器精良的精兵,而己方士兵要麽在昏睡、要麽身體提不起來力氣。
    除去分出去的兩支偏軍,大營裏依舊剩下八千多人,可這當中,能參戰的居然隻有不到兩千人……
    他頓時就想到了那支秦國商隊頭上!
    肯定是他們!
    絕對給我們下藥了!
    秦國人真是開了先河啊!
    幾乎是以國家臉麵下場參與到對外國反賊勢力的支持,這特麽翻開史書都找不到如此無恥的政權!
    聽到他的話,與他交手的大漢直接吐了一口唾沫:“去你的!”
    “朝廷不顧我們死活,硬是把我們逼上絕路,本就是個死,難道還要我們照顧你們不成?別說和秦人勾結,隻要能活下去,我們和胡人勾結都行!”
    話音剛落,大漢再次掄起手中的大刀砍了過去。
    他武藝不如藍渚,可他刀快、盔甲硬。
    藍渚用劍砍在他身上隻能給鐵甲上劃出一個痕跡,可自己一刀下去他要是沒擋住就得重傷。
    武藝高?
    武藝高你躲什麽?
    藍渚一邊格擋,一邊恨得牙癢癢。
    這鎧甲,好像是趙軍曾用過的那種重甲步兵的甲胄?
    秦國人居然也有,質量還如此之高!
    放眼看去,除了他和親衛以外,其他各個副將麾下的部隊全都在潰敗。
    大營中全是倉皇奔逃的士卒,有些士卒甚至跑著跑著就捂著肚子跌倒在地上哀嚎,還有的幹脆就是因為無力奔逃,將盔甲武器都丟在地上,然後踉幹脆投降。
    還挺聰明,知道把武器扔遠點以防誤會……
    對於他們,反賊們也沒有趕盡殺絕,越過他們後繼續進攻。
    “大將軍!撤吧!”
    遠處,一個副將跑來大喊道。
    原本想過來幫藍渚的他,在看到周圍幾個反賊看過來後頓時就停在了原地。
    他已經受傷了,再被圍攻怕是得涼。
    藍渚心裏無比憋屈。
    可恨啊!
    兵敗如山倒。
    當士氣敗了,哪怕營中可戰兵士依舊比反賊多,卻也隻有敗亡一途。
    隻是他依舊想不明白,白天去那支商隊那的士卒最多不過一兩千人,自己八千人是怎麽被放倒的……
    難不成自己軍隊中也有秦國人的細作?
    “撤!”
    他最後看了一眼麵前這個大漢,尤其是他身上那副重甲,眼饞得很……
    混亂中,藍渚帶著親衛和一些主要將領跑了。
    ……
    看到韓軍徹底敗亡,淳於越臉色複雜。
    一萬大軍,居然被五百人打垮……天下還有比這更廢物的指揮者嗎?
    而且那些韓軍士兵也真是無可救藥了。
    在主將跑了之後,餘下數千士兵,居然成建製的向這些反賊投降。
    豬還會亂跑、亂拱呢!
    這人要是投降起來……
    “是我們給他們下藥了吧?”
    淳於越問道。
    “你可不要亂說,是清平隊的人狡猾無比,混入我等當中,借我等之手謀害韓軍,並且將我等商人也放倒了,隻是他們心善,不願意傷及無辜才沒要我們性命。”管事說的跟真的一樣:“今夜,我們什麽也沒看見。”
    淳於越看了他一眼,覺得這人臉皮實在是有點厚。
    那些反賊都是農人出身,就算有些人有過服役的經曆或者武力高強,但大部分人依舊是普通人。
    哪怕有武器之利,也不可能在短短數天之內整合為一支強軍。
    這樣一支隊伍,就算夜襲,麵對這些從新鄭而來的韓軍,也不可能取得如此戰果。
    更何況藍渚也算盡責了,他真的戰到了最後一刻……才開始逃跑。
    如果不是事不可為、實在沒辦法擋了,他不會頂著這個恥辱跑的。
    “在下還是讀過兵書的。”
    淳於越正想說些別的,但管事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就當沒讀過。”
    “……”
    前方的大營內。
    五百清平隊的人開始驅趕韓軍俘虜,但並不是要抓起來或者殺掉,而是讓他們各自拿點糧食後回家。
    在發糧食之前,清平隊的人還會向他們重申一點:
    “我們隻是活不下去才殺官起事的,你們也是百姓,我們本應該是一個立場,隻要你們不為那些狗官賣命,我們也不會殺你們。”
    “日後若在戰場上遇見,此承諾同樣有效,降者不殺、皆放歸。”
    “好好回去過日子吧,希望你們別像我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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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真有那一天,來找我們,至少餓不死。”
    攻心嗎?
    或許未必。
    因為對於韓國的底層百姓來說,處於水深火熱狀態下的他們,隻會覺得這些話是事實——由一些比他們還慘的人說出來的事實。
    直到大部分人都被驅趕離開、大營中的輜重也被清平隊看管起來後,幾個清平隊之人才朝著秦國商隊的方向而來。
    淳於越跟在管事身邊,見到了那個最近將韓國攪得天翻地覆的英任。
    “多謝相助!”英任拱手說道。
    管事回了一禮:“上級任務罷了,無需多言。”
    “對,商隊中一應物品已經整理好了,你們帶人來搬走吧。”
    淳於越頓時一臉驚訝,這麽明目張膽的支持這些人,真的好嗎?
    ……
    韓王宮。
    原本身形略微肥胖的韓王在最近幾天已經瘦了一圈,達到了正常的身材。
    下方,是在國中已經有了“藍一萬”稱號的大將軍藍渚。
    他帶著一些將領羞愧的跪在地上,等候韓王發落。
    如果是對外戰爭,打了敗仗也不至於如此。
    但這場戰鬥不一樣,敵人的身份和戰力都與韓軍有巨大差距,結果卻……
    藍渚自知罪不可恕,這才帶著手下以跪禮麵見韓王——不是為自己求情,他是想為其他將領求情。
    戰敗,非將軍之罪。
    “削去藍渚一切軍職、爵位,打入大牢。”韓王說話了。
    立刻有兩個甲士跑進來,將藍渚拖了出去。
    離開大殿前,藍渚高喊了一句‘謝大王’。
    韓王沒對其他的將領做出處置,這就已經是藍渚期望的最好結果了。
    韓王看向這些將領:“你等誰願接替大將軍之職?”
    如果不是韓國實在無將可用,不然對這些廢物將領,韓王恨不得全部打入大牢。
    一個將領扭頭看了看其他人發現沒人站出來,一咬牙:“大王,末將願意!”
    “好,寡人給你一個月,整軍再戰!”
    韓王麵色平靜,語氣卻極其狠厲:“寡人這就征召士卒,這次寡人給你五萬大軍,必須蕩平反賊!”
    將領停頓了一下,沒聽到別的,不由得有些疑惑。
    這就沒了?
    那是反賊的事嗎?
    不讓秦國人住手,你給我十萬大軍秦國人也能壞事啊!
    “大王,那秦國商隊……”
    “你沒聽到寡人的命令嗎?”韓王猛的一拍桌案。
    將領當即道:“末將遵命!”
    等將任命新大將軍和讓各衙門全國動員征召士卒的王令發下去後,韓王坐在王座上,看向了桌案上的兩道奏報,心裏的憤怒愈發高漲。
    一道是邊關奏報;一道是齊國正式出兵趙國的情報。
    他怎麽會不知道反賊勢大是秦國人在搞事?
    可問題是,形勢比人強啊!
    秦國擺明了要插手這件事,而且全都是在“規則”範圍之內。
    他是可以掀桌子,直接下令讓秦國商隊不準進入南陽郡,甚至封鎖國境,以絕對的力量按死那幫反賊。
    但秦軍兩支野戰軍昨日已經進入三川郡,說是要搞軍事演習……
    軍事演習,不去人煙稀少的地方,去三川郡這種人口密集區域?還是靠近我韓國邊境的地方?
    不是,你要威脅我也能不能稍微找點合理的理由?
    別把我當傻子看啊!
    這樣很不尊重人誒!
    一邊是秦國商隊在規則範圍內支持反賊,一邊是秦軍大張旗鼓的威脅。
    韓王知道這很屈辱,可他沒辦法啊……
    而且這個時間點,齊、趙、燕三國即將兵戎相見,楚國已經被秦國打斷了脊梁,就一個魏國在那暫時沒什麽事。
    韓國就算想求援,哪怕隻是讓別人說說話都找不到人了。
    魏國不會幫的,不然秦軍再調一個野戰軍到魏國邊境搞軍事演習,韓王不用想都知道魏國隻會瑟瑟發抖。
    “秦國欺人太甚!”韓王憤怒大罵。
    可罵完了,他也隻能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給秦國駐韓國使者因秦國商隊再次被攻擊的公文、回以“寡人正全力剿滅反賊”的回複,然後準備從各處調兵。
    又是一場動員全國的戰爭,卻沒想到是內戰……
    一瞬間,韓王感覺自己很失敗。
    普天之下,可有在外國大軍壓境時卻還執意內戰的統治者嗎?
    “寡人這不是懦弱,這是為了強大韓國!”
    他給自己找了一個借口:“秦國勢大,要暫時避免與其開戰,寡人這是為了韓國的和平!”
    ……
    “這種思想,在後世有一個名稱,叫綏靖政策。”
    一邊,李緣對韓王的自我安慰極其不屑:“然而曆史結果告訴我,不管任何時期,綏靖政策不過是軟弱的借口,這隻能帶來更大的失敗和恥辱。”
    一如宋朝,一如二戰時期山姆和攪屎棍對小胡子。
    講的好聽點叫綏靖政策,講得不好聽點,就是退讓換取和平。
    嬴政看了他一眼:“難道沒有暫時屈服最後成功報仇的例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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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有,但那些和綏靖有本質區別。”
    李緣說:“他們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有敢於身死成仁的勇氣,隻有先有了這個,你再為了大局而退讓,那才叫蟄伏。”
    漢朝初期,對匈奴報以和親政策,講究以和平換取發育時間。
    但人家也不是一昧的求和。
    當匈奴右賢王大舉入侵時,漢文帝依舊敢下令讓灌嬰帶兵去跟匈奴打架,甚至親自前往太原鼓舞士氣。
    當時候他可能想過打不贏,也可能是出於憤怒上頭,但他至少敢啊!
    那場十四年的戰爭,那位同樣說過論持久戰,對光頭那邊說‘以空間換時間’持以肯定。
    但問題是,你不能不打呀!
    你得有必死的勇氣和必勝的決心,才能說自己一時的退讓是為了大局。
    而不是和某些地方軍閥一樣一觸即潰,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
    同樣的,眼下韓國的困境,固然有因為實力不如秦國以及嬴政手段高明的原因,但若真為了韓國考慮,韓王也不能什麽事都不幹啊!
    同樣是在規則之內,你韓王難道就不會用了?
    你就不會主動派自己的商隊去出征的軍隊周圍,同樣以商人去攔著秦國商人?大不了最後丟棄一些棋子。
    軍隊出動,軍法大於王法,你難道不會讓主將“抗命行事”一次?大不了拿一個你看不慣的將領擺在明麵上當主將打掩護嘛。
    別管手段是否無恥,至少你真的在為韓國努力,在這個前提下,你不對秦國商人動手怕觸怒秦國,那還能說得過去。
    但韓王居然什麽都不幹……
    “要麽,這韓王的政治覺悟比我還低。”李緣說:“要麽,這韓王就是個懦夫。”
    嬴政想了想,曆史上好像對這個末代韓王沒有任何出彩的記載,便點了點頭:“那應該是後者。”
    為什麽不能是前者?
    李緣頓時翻了個白眼:“我就這麽不入你的眼?”
    嬴政一臉真誠:“朋友之間,別問這種傷感情的問題!”
    李緣:“……”
    ……
    趙國國都。
    趙偃正在舉行出征儀式。
    這次帶兵去抵抗齊國入侵的,是相國郭開。
    為了避免趙偃和去年對李牧一樣一開始堅定、後來又因國內貴族逼迫而退讓,郭開語重心長的說道:“大王,如今已到趙國的底線,萬不可退讓啊!”
    “底線之後的所有退讓,都隻是給最後的敗亡找的借口!”
    “臣在前線會為國盡忠,隻要大王還支持臣,臣萬死無憾!”
    郭開敢保證,他說的絕對是真心話!
    自古以來,戰爭都是消耗國力的最快方式。
    你不堅定一點,我怎麽把這戰爭拉長?
    我怎麽為秦國盡力?
    趙偃滿臉感動的點了點頭。
    因為郭開說的,確實是極具道理的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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