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對麵，其實還是讓楊山一頓好找。
    因為在一個巷子裏麵，而且沒有招牌，也沒有姑娘在外麵攬客。如果不是因為這幢樓夠大，還吸引不到楊山的注意。
    四扇門關著兩扇，邁入其中，空蕩蕩的大廳，橫七豎八的擺放著幾套桌椅，一名女子正坐在桌前疊碗玩。
    看到楊山進來，她愣了一下，叫道：“龔媽媽，有客人來了。”
    隨後就見到一位不到三十歲的女子領著幾位少女下樓，打量了楊山幾眼，迎上來道：“哎喲，這位公子，您這是打哪來啊？”
    “對麵。”楊山倒是實誠。
    那位龔媽媽歎了一聲，道：“既如此，您也看到了，咱們怡紅樓已經要關門了，也沒啥可招待的，公子還是去飄香院吧。”
    “怡紅樓？”
    楊山四下看著，這名字倒是經典得很。
    毫無疑問，這裏有些年頭了，建築陳設都比較老舊，和對麵的飄香院完全沒法比。顯然是被搶走了客人，經營不下去了。
    果然，龔媽媽道：“自打飄香院開業以來，咱們這便一日不如一日，姑娘們也都去了她們那，留下來的就這幾個，飯都要吃不上了。”
    “這麽慘？”
    楊山看向那幾個姑娘，姿色都可以，並不比飄香院的差，看來不是對麵不要，而是她們不願離開。
    要麽忠於怡紅樓，要麽就是這位龔媽媽的人格魅力了。
    “關了門，你們去往何處？”楊山問道。
    “這幢樓多少還值些銀子，賣了還能做點別的營生。”龔媽媽憐惜的看了幾個少女一眼，道：“她們跟著我很久了，豈能眼睜睜看著她們流落街頭。”
    “可找到買家？”
    “聯係了幾家，但價錢卻是沒談攏。”龔媽媽一臉無奈的道：“倒是飄香院願意買下，實在不行，賣與她們倒也無妨。”
    “不行！”
    一位身著綠裙的少女當即表示反對，道：“飄香院當初為了拉客，造謠誹謗無所不用其極，那個紅姨就是個惡毒小人，可不能便宜她！”
    “對呀，若非她設計陷害我們，又豈會讓柳兒姐姐以身還債。”
    “飄香院沒一個好東西，絕不能賣給她們。”
    其餘幾名少女皆是一臉怨忿之色，想來在紅姨的手上吃過不少虧。
    “哎喲，不賣我飄香院，在京城之內，就這破樓怕是賣不到五百兩銀子。”
    正說著呢，卻隻見紅姨帶著兩名男子走了進來。眼神倨傲，洋洋得意，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不過她看到楊山卻是愣了一下：“嗬，楊少爺被趕了出來，上這來了？勸楊少爺還是趕緊避避風頭吧，得罪了李公子，怕是楊家都得遭難。”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區區李家，還沒放在本少爺眼裏。”
    楊山搬了個板凳坐了下來，很明顯是打算看戲。
    紅姨不屑的翻了個白眼，這蠢貨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自信，打了李呈還想跑，李家可沒那麽容易招惹。
    不過這人是死是活與她何幹，她是來收樓的。
    當下衝身後的一人使了個眼色，那人便掏出一張銀票拍在了桌子上。
    “妹妹，姐姐對你可是仁至義盡了，除了我飄香院，誰願意出一千兩？別忘了，你們還欠酒坊的債呢。”
    紅姨一臉得意的道：“更何況我還能收留瑤兒她們幾個，總比跟著你餓肚子強吧？妹妹若是不嫌棄，也可以留下幫著打理，如何？”
    瑤兒就是那位綠裙少女，和其餘幾人怒視著紅姨，臉色都是十分難看。
    龔媽媽輕輕一歎，既然敗給了飄香院，她也無話可說。這幾個姑娘跟著她吃了不少苦頭，就算賣了樓，但找別的營生又豈有那般容易。
    畢竟她們除了侍候男人，什麽都不會。
    更何況這一千兩，也是包括了瑤兒她們的賣身錢，屆時除了還酒坊的債，剩下的就原封不動的分給她們，日子也會好過些。
    “既如此……”
    龔媽媽正準備答應，卻突然聽到楊山道：“這麽大一幢樓，才一千兩？搶劫呢？”
    紅姨頓時怒視著楊山，道：“這幢樓都破成什麽樣了，你也不去打聽打聽，若非老娘心善，豈能出到一千兩？”
    “區區一千兩而已，本少爺出了。”楊山輕描淡寫的道。
    “你說什麽？”
    所有人都詫異的看著楊山，尤其是龔媽媽，這人到底誰啊，隻知紅姨稱他楊少爺，卻不清楚身份。
    紅姨恨得牙癢，道：“楊少爺，你是存心要和我飄香院過不去是吧？”
    “這話說的，你想買，本少爺也想買，有何不妥？”
    “你買怡紅樓作甚？”
    “關你屁事。”
    “你……”
    紅姨冷哼，道：“楊少爺，勸你還是識時務的好，飄香院不是你一個員外郎的侄子能得罪的。”
    “莫非背後有人？誰啊，說來聽聽。”
    “莫要打聽，怕說出來會嚇死你。”
    “難道是陛下？”楊山挑眉。
    紅姨嚇得差點摔倒，忙道：“大膽，你怎可胡亂猜測當今聖上，不怕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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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龔媽媽等人也是臉都白了，員外郎的侄子？姓楊？那應該是楊員外郎家的，還真是口無遮攔。
    “既然不是陛下，那你倒是說出個能嚇死本少爺的人來。”
    “真是無藥可救！”
    紅姨確信了，這人就是個瘋子，也懶得多費唇舌，看向龔媽媽道：“賣，還是不賣？”
    “這……”龔媽媽有些猶豫，扭頭看了一眼楊山。
    此人說也出一千兩買怡紅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價高者得，本少爺出一千一百兩。”
    紅姨真的被氣到了，這人真是討嫌，當下冷著臉道：“楊少爺，你在我飄香院鬧事，砸了桌椅，摔了酒壺，還有點的那些酒菜，老娘還沒和你算賬呢。”
    “要錢啊？找楊家要去。”
    “你以為老娘不敢？”
    “那你去啊。”
    “哼，楊家怕是要過到頭了！”
    紅姨怒瞪了楊山一眼，拂袖而去。
    不管這姓楊的是真買還是假買，今天是談不下去了。
    而且，楊家也確實要受點教訓，反正這小子得罪了李呈，估計也討不到好。
    龔媽媽與幾名少女互視了一眼，然後都看向楊山，眼中有著感激之情，這人方才應該是想替她們出氣。
    “楊公子，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怡紅樓若是找不到合適的買家，終究還是會賣給飄香院。”
    “我可不是說笑，我是真要買。”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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