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媽媽等人十分詫異，她們還以為這位楊公子是打抱不平，順便幫著抬個價，惡心一下飄香院。
    可沒想到居然是真的打算買。
    “楊公子此言當真？”
    “自然是真的。”
    龔媽媽有些不理解，紅姨要買飄香院，除了彰顯京城青樓地位之外，也是因為瑤兒她們。若是賣給別人，一千兩幾乎不可能，能談到六百兩她就謝天謝地了。
    可楊公子買怡紅樓又是為了什麽呢？
    “楊公子，您為何要買怡紅樓？”龔媽媽問道。
    “當然是為了開青樓了。”
    “什麽？！”
    龔媽媽驚了，忙道：“可飄香院與怡紅樓位處同一條街，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怡紅樓正因如此，才走投無路，你竟還想在此開青樓？”
    “有何不可？”
    楊山想到那位香香姑娘，真是一眼萬年，想抱，想摸，想親親。
    可惜飄香院不讓他進了，那就再開一個青樓把香香姑娘挖過來不就好了，多大點事？
    “楊公子？”
    龔媽媽看到楊山眼睛眯成一條縫，嘴巴咧得老大，那模樣看起來是十分的猥瑣。
    瑤兒等人也是盯著楊山一臉詫異，這位公子感覺腦子不太好使的樣子。
    楊山回過神來了，尷尬的咳了一聲，道：“飄香院竟敢將本少爺趕出來，真當本少爺吃素的？假以時日，老子定要將飄香院踩在腳下，讓紅姨那臭婆娘跪下來求老子。”
    “……這，恐怕很難啊。”
    眾女皆是搖頭，飄香院如日中天，而且似乎還有強硬的後台，她們拿什麽鬥？
    “你們有點誌氣好不好？”
    看到這些女人一蹶不振的樣子，楊山拍著桌子道：“人活於世，要爭一口氣，不是為了證明自己有多了不起，而是要告訴別人，你們失去的東西一定要親手拿回來！”
    此言一出，龔媽媽渾身一顫。
    而瑤兒等人也是目放精光，隻覺得有一股火焰在胸中燃燒了起來。
    是啊，曾經怡紅樓也是京城數一數二的青樓，多麽風光。眾姐妹也是親如一家，她們其實早就將怡紅樓當作了自己的家。
    可如今卻是一片蕭條，走的走散的散，連老鼠都卷鋪蓋跑路了，何等淒涼。
    所謂人去樓空，不過如此。
    這般境地，誰能甘心？更何況飄香院為了打壓她們，不知道結下了多少的梁子，又豈能這麽算了？
    “楊公子說的對，我們不能認輸！”瑤兒握著小拳頭道。
    楊山看了她一眼，瑤兒是這幾個姑娘裏長得最出挑的，而且似乎還是她們的領袖，不錯。
    另外幾個姑娘也連連點頭。
    “隻是，飄香院又豈容我們翻身？”龔媽媽歎道。
    瑤兒等人又蔫了，是啊，事已至此，已然沒有機會了。
    “事在人為嘛。”
    楊山拍了下手，道：“來來來，給哥支棱起來，舞一個，看看你們技藝如何。如若不行，就算哥買下了怡紅樓，也不要你們。”
    瑤兒等人立時胸膛一挺，開玩笑，她們個個能歌善舞，這可是她們賴以生存的資本。
    龔媽媽也知道這可能是新東家對她們的檢驗，立時上了心，趕緊上前組織，爭取要給新東家留下一個最好的印象。
    總共就七名女子，瑤兒撫琴，六女齊舞，看得楊山樂不可支。
    這不比飄香院舒坦？都隻為老子一個人服務。
    不過沒舞多久，就隻見一位名叫玲兒的妹子突然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怎麽回事？”
    楊山一驚，忙上前將她扶起。
    龔媽媽臉上泛紅，沒想到跳個舞都能出岔子，可不能讓新東家誤會了，忙上前道：“最近兩個月她們都沒好好吃上一頓飯，許是體力不支。”
    “還真沒飯吃啊？”楊山愣了，以為隻是誇張的說法。
    “唉，酒坊每天都來催債，實在難以為繼。”龔媽媽歎道：“為湊錢還債，她們每日隻能少少的吃上一頓，否則我又怎會如此著急。”
    “真可憐。”楊山摸了下玲兒的俏臉，然後取下腰間的玉佩拍在桌上：“先拿去當了，弄點好的吃上一頓。”
    這些姑娘太苦了，他也沒了玩樂的興致，道：“放心，以後本少爺做你們的東家，必將你們養得白白胖胖。養好了精神，搞垮飄香院，把香香姑娘挖過來。”
    “嗯？”龔媽媽看著他。
    “咳，頭牌嘛，自然要來咱們怡紅樓。行了，本少爺先回去了，申時過後你們就來楊府提銀子。”
    說完，起身走了。
    楊家居然還想和他斷親，真是無情無義。
    以前順嬪在楊家就受盡欺辱，就當是討點利息吧，這錢楊家不出誰來出？
    隻不過他還得先回去準備一下。
    本來今日都沒打算回楊家，但看在一千兩銀子的份上，勉為其難陪你們玩玩吧。
    “媽媽，你說怡紅樓真能活下來麽？”瑤兒一臉期待的道。
    龔媽媽搖頭：“這又如何可能，這位楊公子怕隻是一時興起罷了。等他失了興致，咱們就各奔前程，各安天命吧。”
    ……
    “你說什麽，順嬪在青樓鬧事，還被人趕出去了？”
    皇帝聽得眼睛都瞪圓了，這個順嬪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她到底要幹嘛。
    “是，打了李尚書的兒子。”
    “李延？”
    皇帝眉頭一挑，這才聽出些味道來。
    “李尚書的兒子非常氣憤，已前往楊家討要說法。”
    “哦？”
    皇帝眯起眼睛，果然如此，順嬪故意挑起爭端，讓李家鬧事，以損其聲譽。如此一來，再加上王朋抄家賜李家宅子，李延必遭百姓唾罵。
    “朕此前不同意誅王朋九族，她憂心達不到預期的效果，這是在替朕找補呢。”
    皇帝十分欣慰，順嬪真是朕的貼心小棉襖啊。
    “等等，你方才說什麽，她去青樓打人，還光明正大說自己是楊家人？”
    “是。”
    “……”
    皇帝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順嬪真是心大得很哪，就不怕自己暴露後被打入冷宮？
    而且楊家本就有意與她斷親，如此一來，怕不是要搞得家宅不寧。為了朕，她竟能做到這一步，皇帝都感覺自己有些對不住順嬪了。
    “稍晚些時候，朕還是去楊府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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