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子…”無邪正要再次開口，就又聽到一道聲音。
    “淩霄，你是淩霄是不是？”老板娘此刻淚眼婆娑的站在人群中看著淩霄。
    淩霄思索了片刻，也知道他就是桑依的母親，也可能是他的親生母親，便走了過去，先發製人道“是，是這樣的，我這個人對待親緣並不怎麽在乎，我不在乎桑依說的那些是不是真的，我本身就沒什麽因果，但如果你真的是而且來找我了，那可能沾上了一點我的因果，這對我來說有些麻煩，我很討厭麻煩，所以我打算給您一個選擇，我和桑依您選一個。”
    如果女人選擇了桑依，那麽皆大歡喜，他們兩不相欠，他會讓阿寧派人給他們送回去，代價是桑依的一條腿，但如果女人選的是淩霄，那麽這也是避無可避的事情，他會沾染一些親緣的因果，淩霄將負責女人的養老生活，而這個選擇將是桑依的生命。
    無邪張著嘴，那句“淩子”卡在喉嚨裏，再也說不出來。他看著淩霄，此刻周身散發的卻是冰封千裏般的疏離和一種近乎殘忍的理性。
    要知道仍然一個人找到了親生父母這件事，雖然有些荒謬，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淩霄真的沒有感情…想到這，無邪又看了一眼解語花。
    老板娘抬起頭，淚水和沙塵糊了一臉，眼神渙散而絕望。她看著淩霄，仿佛想從他冰冷的臉上找到一絲鬆動，一絲屬於“兒子”的溫度。但那裏什麽都沒有，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漠然。
    “我……我……”她嘴唇翕動著，聲音破碎不堪，為什麽呢，為什麽她才第一次見到她的兒子，為什麽要她做選擇呢？
    “桑依……她是我養大的……我不能……不能看著他……”
    “所以，”淩霄的聲音清晰地響起，如同冰冷的金屬撞擊，瞬間截斷了她混亂的話語，“你選擇桑依。” 這不是疑問，是陳述，是最終判決。
    不知道為什麽，這話一說出口，就如同拍板定覺了一樣，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她剛剛的猶豫已經給了淩霄答案，其實根本不需要她選擇。
    老板娘身體猛地一顫，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頭，徹底癱軟在沙地上，隻剩下壓抑不住的嗚咽。這個選擇，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也撕碎了她的心。她選擇了她養大的兒子，放棄了眼前這個強大卻陌生的兒子。周圍甚至沒一個人能看得出愧疚、痛苦、絕望正如同毒藤般纏繞著她。
    淩霄的臉上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輕鬆。
    “阿寧。下午你應該對定主卓瑪有所安排，麻煩帶著他們一起吧，謝了。”淩霄對著一旁看戲的阿寧說道。
    “小意思，你不說我也正有此意，畢竟我的車已經報廢兩輛了，可沒有那麽多空餘的位置。”阿寧擺了擺手，幾個人就半拖著老板娘離開了。
    淩霄又從人群中找到成宇的位置，他暗暗做了個手勢，成宇就離開了。
    事情都幹幹淨淨的解決，阿寧的車隊總算能接著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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