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禮尚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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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你。”他看著她道。
宋舒綰搖頭,難得固執:“我自己來。”
“不行。”他態度強硬。
“宋時煦。”
她盯著他的雙眼,義正言辭道:“知道嗎?有了心愛之人就應該和別人保持距離,這才是正確的。”
她的眼神明亮,他的眼眸漆黑,兩人相視,探進對方深不見底的洞穴。
靜默幾秒,宋時煦回:“我知道。”
他一把將她的手腕扯過來。
“你知道還......”
宋舒綰話還沒說完,就疼得閉了閉眼。
涼涼的藥膏塗抹在她的手上,本已消退的刺痛感又席卷重來。
宋時煦察覺到她手臂的輕顫,塗藥膏的動作輕柔了一些。
但是他這樣的人是不懂得吹氣散痛的。
這一疼把宋舒綰腦子裏所有的思緒都打斷了。
“下次還敢不敢擋巴掌的?”
他這時候還冷嘲熱諷,宋舒綰心裏委屈極了:“我從小到大這是第一次被打,要是早知道有這麽痛的話,我就不幫你擋了。”
父母對她是百般的寬容愛護。
她受過最嚴厲的教訓就是高中把宋時煦東西全都破壞時,宋紀延罰麵壁思過,一站就是一個小時,後來還是她忍不住哭了才罷休。
“所以你為什麽要幫我擋?”宋時煦突然湊近她,眼裏帶著好奇的探究。
宋舒綰腦子裏才沒有他的彎彎繞繞:“打人就是不對的啊,又是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說實話這有一些過分。”
宋時煦看著她一雙澄澈的雙眼,順著道:“是啊,我很難過。”
宋舒綰沒想到他會這樣,有些不知所措:“你以前經常......被打嗎?”
“嗯,有時候是拿鞭子抽,抽到見血才停。”
他一本正經的模樣,讓宋舒綰心裏也跟著難受了一下,那得很疼吧。
直到看見他眼裏的狡黠,她才恍然過來,攘了他胸脯一下:“現代哪找得到鞭子啊?”
宋時煦嘴角彎了一下,拉住她亂動的手:“別亂動,你這手還要不要了?”
於是宋舒綰不動了,安心享受宋時煦的服務。
等宋時煦忙完,她準備起身去臥室休息一會,手又被擒住。
宋舒綰疑惑地看著他:“幹嘛?”
不得不承認他剛才的動作很溫和,導致她有了困意,現下眼裏都有些霧氣了。
宋時煦好笑地看著她:“你是豬嗎?”
“你怎麽罵人啊?”她頓時不爽了。
“上完了藥就睡覺,不管別人了?”
“管你做什麽?”她麵露疑惑。
宋時煦忍下脾氣:“我為你擦了藥,禮尚往來,你是不是也要幫助一下我?”
宋舒綰細細端詳了一下他的臉,還是一如既往的白嫩,無非是被打過的那邊有些紅罷了。
這種程度,休息一會不就好了。
“你要往臉上抹藥啊?”
這藥膏雖然無色,但還挺衝鼻的。
她不信他能忍受得了。
“那我現在臉很痛,要怎麽辦?”宋時煦看著她,一臉“有待解答”。
宋舒綰麵露難色:“你......揉一下?”
“越揉越痛,你有常識嗎?”他有些無語。
“冰箱裏有雞蛋嗎?”
宋舒綰思考了一下:“應該有吧,阿姨昨天還做雞蛋羹了。”
宋時煦遞給她一個“去拿”的眼神,順帶鬆開了她的手。
“我......”她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見宋時煦指了一下手邊的藥箱。
意思就是,我為你服務了,你也得為我服務。
宋舒綰無話可說。
她就知道他的好心是有代價的。
她憋了一口氣,轉身去拿雞蛋。
雞蛋拿來,宋舒綰直著身子遞給他。
宋時煦看一眼,不接,指了指她的手,又指自己的臉。
宋舒綰無語,被他一拉,坐下來。
“臉伸過來。”她沒好氣道。
宋時煦十分配合地把臉湊了過去。
離得太近,宋舒綰不適應用手指攘了一下他的臉:“也不用那麽近。”
“你快點。”宋時煦催促道。
宋舒綰這才不情不願把雞蛋敷了上去。
宋時煦餘光裏有她的身影,她的神情。
臉上因為雞蛋的緣故冰冰涼涼的,那股被扇的煩躁已經沒了,好像是有些用吧。
這樣的動作沒持續幾秒,門的那邊就傳來了聲響。
宋舒綰和宋時煦的目光同時看過去。
家政阿姨拎著布袋走了進來,看見兩人以這樣的姿勢坐在一起,頓住腳步。
宋時煦感受到臉上的冰冷消失了。
宋舒綰的手沒意識地垂了下去,看著阿姨。
阿姨立即解釋道:“早上夫人發了消息給我說家裏沒人不用做飯,我就想著下午過來把衛生打掃了。”
“啊沒事沒事,我們也是突然決定回來的。”宋舒綰看出阿姨的不適應,微笑著回道。
宋時煦側眸看著她,也就是對待這種不重要的人,她才會有這種好態度。
“我們今天晚上在家吃飯。”他吩咐了一句。
阿姨連連點頭:“好。”
她看清了宋舒綰手上拿著的雞蛋,還有一旁的藥箱,好意道:“夫人,冰箱下層有冰鎮的礦泉水,那個對消腫也有用。”
“說起消腫,其實冷熱敷交替效果最好,二樓儲物間裏有暖寶寶。”
“謝謝啊。”宋舒綰點了點頭。
下一秒就聽到宋時煦欠揍的聲音:“那你還不趕緊照做。”
她瞪過去一眼:“你這個不嚴重,幹嘛那麽嬌氣?”
冷敷一下就夠了,還想使喚她做別的,休想!
“宋舒綰,懶是沒好處的。”
“你勤快,你上去拿。”她很快道。
阿姨在一邊看著,想插嘴都插不上,隻能保持安靜。
她本想幫忙上去拿,但又莫名覺得家裏這個難伺候的先生不會願意。
做久了這行也是有眼力勁的,阿姨轉身出門買菜去了。
回來時,爭論已消停,該抹的藥也抹完了。
晚上這一頓宋舒綰吃得很舒服,七道菜有四道都是她愛吃的。
吃過飯後,宋時煦便去書房忙公務了,她半躺在沙發上看綜藝。
兩人誰也沒提去宋家老宅的事情。
夜漸漸深了,老宅的主臥裏,燈還亮著。
向佩蘭親自用抹布細細擦拭著台桌上的雕塑,當寶貝似的。
這雕塑是老爺子生前花了大價錢買來的,放在臥室裏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