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辣椒糊臉,藥鋪打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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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焱擱下朱筆,目光如淵般地掃過李元霸鎧甲上的砂礫:“漠北一戰辛苦,魚家小女一事……朕準了。”
    李元霸虎目驟亮:“兒臣叩謝……”
    “準你追求,並非賜婚。”李焱呷了口茶,茶葉梗在舌尖打了個轉。
    “砰!”
    李元霸的拳頭,重重砸在紫宸殿的金磚上,裂紋如蛛網般蔓延開來。“父皇,漠北十二城是兒臣用血澆出來的!父皇連一個女人都不舍得給???”
    李焱聞言,連眼皮都不抬:“朕記得你五歲那年,為了搶老八的糖葫蘆也說過這話。”
    李元霸:“……”
    “一年前,你當街抽斷禮部侍郎嫡子的三根肋骨……”
    李焱似笑非笑地問道。“隻因他多看了魚幼薇一眼,這叫門當戶對?”
    李元霸古銅色的臉憋得發紫:“兒臣……改過自新了!”
    “改得好。”
    李焱隨手翻開案頭密報,“回京途中,你當街踩碎三個說書人的牙,因為他們傳唱著老八給魚幼薇所寫的《上邪》……對嗎?”
    “那詩為寡婦所寫……”
    “大不吉!”
    李元霸聲如炸雷,“兒臣是在替父皇清理京中汙穢!”
    “砰!”
    李焱一掌拍得龍案震顫:“朕看你是想清理了自己的兄弟!”
    殿內死寂一片。
    李元霸額角青筋暴起,突然咧嘴一笑。
    “兒臣是嫉妒了,但魚幼薇才貌雙絕,隻能配得上兒臣……”
    “配得上?”
    李焱突然掀開龍袍下擺,露出繡著牡丹的綢褲,“那你配得上這褲衩嗎?”
    李元霸:“???”
    “強扭的瓜解渴,但紮嘴。”
    李焱又指了指案頭堆積如山的奏折,“首輔今夜剛遞告病折子,咳得肺管子都快嘔出來了,你這會兒提賜婚,是嫌他命太長?”
    李元霸一愣:“魚首輔病了?”
    “太醫說他這是年輕時落下的病根。”
    李焱意味深長地摩挲著茶盞,“好比漠北的狼,看著威風,指不定哪天就被小羊羔頂了肺……”
    話音未落。
    殿外突兀間傳來了太監尖嗓。
    “急報,梗王府遇刺,但刺客已被擒獲,八皇子殿下無恙!”
    “咣當!”
    李元霸腰間的玄鐵令牌,摔了個四仰八叉。
    李焱瞥了眼兒子抽搐的嘴角,突然撫掌大笑:“瞧瞧,朕說啥來著?小羊羔這不就頂上了?”
    李元霸五指深深摳入金磚裂縫,喉間突兀滾出悶雷般的低笑。
    “父皇可知漠北狼群獵羊的規矩?”
    “頭狼若是看上了獵物,便是被頂穿肚腸也要拖回窩裏。”
    “而且……”
    “紮嘴的瓜,最甜!”
    說完。
    他便告辭離去。
    李玄戈……
    這場爭奪,你的好二哥就陪你好好的玩一玩!
    望著消失的人影。
    李焱古井無波。
    但。
    手裏的茶盞,卻“哢嚓”一聲裂了……
    ……
    晨光剛滲入梗王府的窗欞,簷角露水砸在青石板上。
    “殿下,那女刺客……咬毒自盡了。”
    錦衣衛隊長千戶跪在地上,冷汗漱漱而落。
    李玄戈坐在魚塘旁,翹著二郎腿,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辣椒粉瓷瓶:“咬得哪顆牙?”
    “後槽牙。”
    “不不不。”
    他突然把瓷瓶往案幾上一墩,“是你們撬牙時太溫柔,讓人家姑娘有空磨牙玩!”
    千戶盯著滾到腳邊的瓷瓶,仿佛看到自己九族在天上飛:“殿下明鑒,玄鐵軍的仵作驗過……”
    “明鑒?”
    李玄戈盯著千戶衣領上的胭脂印,突然伸手替他撣了撣,“千戶大人昨夜辛苦,又是查案又是逛窯子?瞧瞧這牙印……”
    他指尖戳著千戶鎖骨上的紅痕,“花魁的牙,都比繡春刀利索!”
    “砰!”
    千戶膝蓋一軟,差點給青磚磕出腦震蕩:“下官是去紅袖查線索……”
    “查線索查到花魁肚兜上了?”
    李玄戈從他袖中抽出一方繡著“憐香”的鴛鴦帕,“要本王幫你在父皇跟前美言幾句?”
    千戶的臉都綠了。
    昨夜他小腦控製大腦,癮犯了。
    所以。
    跑了一趟紅袖閣,結果一回來人就死了……
    他急忙求饒:“梗王饒命!”
    “好了。”
    李玄戈突然笑出聲,將那方鴛鴦帕往炭盆裏一扔,“小腦控大腦的事情,乃人之常情,不怪你。”
    “真的?”千戶哆嗦。
    “真的,但……”
    李玄戈露出狐狸笑,“往後小腦要長在本王這兒,懂?”
    他如今手裏無人可用,而千戶屢次被自己抓了把柄……
    正好湊合著。
    而有一個錦衣衛幫自己辦一些事,也會方便一點。
    千戶微微鬆了口氣:“屬下明白,從今以後隻對您……唯命是從!”
    “魚府那邊有什麽動靜?”
    李玄戈捏著魚食往池子裏一拋,驚得錦鯉一片撲騰。
    千戶盯著魚群,急忙匯報:“聽說早上咳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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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將藥方弄過來。”
    “是!”
    半晌。
    千戶回來了,並從袖中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宣紙,上麵還沾著可疑的胭脂印:“紅袖閣的春三娘與太醫署藥童是相好,屬下略施美男計……”
    “得了吧,你這條子肯定是趁藥童如廁時順的。”
    “您偷偷尾隨屬下?”
    “不,是紙上有一股便秘味,你說呢?”
    千戶:“……”
    奶奶的!
    他忽然覺得,自己根本玩不過殿下,誰他娘的告訴自己,梗王是一個自卑之人???
    李玄戈無視他,抖開藥方,目光掃過上麵寫著的川貝、枇杷葉……
    下一秒。
    他笑出了一陣豬叫聲:“老頭這是肺結核啊!”
    巧了。
    這玩意他真的能治!
    穿越前,他想到了很多東西。
    其中就有為了防止肺癆無人醫的局麵,便學了中西醫,甚至研究過製作異煙肼的方案。
    嗯……
    雖說研究過程肯定很艱巨,但隻要先穩住魚煥的病情,總能達成所有目的,包括讓首輔選擇站隊!!!
    千戶一臉懵逼:“肺什麽?”
    “哦,應該叫肺癆。”
    李玄戈撚起塊糕點往空中一拋,被躍起的錦鯉精準截胡,“陪本王去一趟回春堂!”
    兩人很快來到回春堂。
    堂內藥香嫋嫋。
    李玄戈蹲在櫃台前,捏著一把曬幹的川貝母對著日頭端詳:“掌櫃的,你這川貝……是上周的?”
    一旁的千戶傻眼了。
    不是……
    殿下好像又厲害了,竟能看出藥材的年份?
    後腦滿是腸肥的掌櫃眼皮一掀:“客官說笑了,咱家藥材都是百年老字號,哪可能是上周的,絕對是百年份,童叟無欺!”
    “童叟無欺?”
    李玄戈嘿嘿一笑,抄起秤杆一戳藥櫃縫隙,“那這夾層裏的黴變黨參,是專門給耗子補氣血的?”
    “嘩啦——”
    夾層木板應聲而落,黑黢黢的黨參滾滿了地麵。
    嘿!
    坑蒙拐騙的手段,都是他玩剩下的!
    “你不買東西,是來鬧事的?”
    掌櫃的臉比黨參還黑,肥手往算盤上一拍,“來人!把這兩人給老子轟出去!!!”
    話音一落。
    一群大漢從內堂跑了出來。
    千戶臉色一寒,剛想拔出繡春刀……
    “且慢!”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李玄戈扭頭望去。
    隻見。
    一襲鵝黃襦裙打扮的可愛少女跨過門檻,腰間玉佩叮咚作響,手裏攥著的藥方都快捏成鹹菜幹了……
    “嗯?”
    千戶一臉詫異,急忙在李玄戈的耳旁說道。“殿下,那人乃工部尚書的孫女柳顏!”
    李玄戈聞言,臉上頓露一抹古怪。
    啥?
    又一個目標?
    此時。
    柳顏正繃著瓷娃娃般的小臉,指向藥櫃:“我要的十年份野山參,你們竟用蘿卜雕花充數?”
    她很生氣!
    本來。
    她讓丫鬟照著材料單子抓了一副十全大補湯,準備給娘親補一補身子。
    結果發現……
    是假的!
    這可將她給氣壞了,所以便找上門來討要說法!
    掌櫃的腮幫子一抖,綠豆眼滴溜轉。
    “姑娘慎言,這參須根分明……”
    “須根用魚膠黏的!”
    柳顏氣呼呼地將假參拍在櫃上,“雕工倒是不錯,可惜蘿卜泡了黃柏汁,你們當工部研製的新染料是擺設嗎?”
    李玄戈樂了,這柳顏不虎啊,居然懂得用化學打假?
    但掌櫃的惱羞成怒了。
    剛被旁邊的青年指出川貝年份不足,如今又來一個?
    他朝大漢們使了一個眼色:“哪來的黃毛丫頭砸場子?知道我們東家是誰嗎?”
    說話間。
    大漢將李玄戈一等人都給包圍了起來。
    柳顏的俏臉一白。
    天子腳下,竟還有人膽敢無法無天,想來硬的?
    她剛想甩出自己的爹!爺爺!
    結果……
    “知道啊。”
    李玄戈沒忍住插了一嘴,指尖撚起一撮辣椒粉,“不就是九皇子李奕辰的嘛?他褲衩什麽顏色,我都見過。”
    全場:“???”
    所有人“唰”的一聲,齊齊望向李玄戈,腦子有點兒不夠用了。
    柳顏都跟著震驚了。
    這人好大的口氣,連皇子的褻衣都敢編排?
    “你放……”
    “肆”字還沒出口,李玄戈當場一個箭步上前,將辣椒粉糊了掌櫃的滿臉。
    “阿嚏——”
    他一下子涕淚橫流,氣急敗壞地下令。“揍他!”
    四周的大漢見狀,一擁而上。
    不料。
    千戶刀鞘都沒拔掉,僅幾下就將他們給撂倒了。
    李玄戈隨之翻進櫃台,拎起一本暗賬:“采購蘿卜三百斤,黃柏汁二十桶……老九改行醃泡菜了?”
    柳顏噗嗤笑出聲,這廝嘴毒得能入藥!
    “你完了!”
    掌櫃的被辣得直跳腳,“玄鐵軍就在隔壁街,你們……”
    “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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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玄戈掏出一根泡菜蘿卜,往他嘴裏一塞。“咱跟玄鐵軍的主子有過節!”
    窒息!
    齁鼻!
    掌櫃的雙眼一翻,一口氣沒上來,暈得相當安詳。
    柳顏看得目瞪口呆。
    一個擁有錦衣衛當護衛,還如此“賴皮”的人,會是誰?
    為何自己從來沒見過???
    正當她很疑惑時。
    李玄戈在一陣翻箱倒櫃後,神秘兮兮地湊上來:“姑娘要野山參?剛劫了批贓貨,見者有份!”
    “你要趁火打劫?”柳顏驚醒,警惕後退。
    “不不不。”
    李玄戈從櫃台內摸出一根老參,“我是想告訴你一聲,黃柏汁兌白醋能顯形假參,但若加一味硼砂……”
    話音一頓,他指尖一彈,參體突然“滋啦”冒著一片綠煙,“就能讓老九的泡菜鋪炸上天!”
    柳顏雙眼發光:“你懂格物?”
    “略懂。”
    李玄戈又拿出一根正常的山參,往她懷裏一拋,“比如柳小姐袖中藏的硫磺硝石……是想配火藥炸了這黑店?”
    柳顏指尖一下子深掐掌心。
    硫磺配比是她熬了三宿,根據《天工開物》記載的內容反複調試的機密。
    但此刻……
    卻像被扒開繈褓的嬰孩,赤條條晾在這人眼前。
    而且那人分明是矜貴蟒袍加身,偏生帶著市井賭徒捏骰子時的懶痞勁兒!
    “你到底……”
    她話未出口,喉頭突然發緊,那人的食指已經抵住她的唇瓣。
    “噓——”
    李玄戈突然貼著她的耳廓壓下嗓音,喉間滾出的震顫讓她心兒跟著顫,“柳小姐若肯請頓全鴨宴,我便教你造個好玩藝兒……”
    他袖袍一甩,沾著酒液在櫃台劃出詭異的弧線,“紅衣大炮,聽過麽?一炮能轟塌玄鐵軍的城門樓子!”
    柳顏被他嗬出的熱氣灼得後撤半步,結果重甲鏗鏘聲恰在此時撞破街口。
    下一秒。
    一臉錯愕的千戶猛然驚醒,一巴掌劈開窗柩:“是巡邏的玄鐵軍過來了!”
    李玄戈聞言,突然攔腰抄起柳顏翻窗就溜。
    “他們來了,咱們快跑!”
    “我還沒答應……”
    “等會兒讓你答個夠!”
    千戶扒著窗框進退兩難:“那……屬下跑不跑?”
    李玄戈的聲音混著瓦片碎裂聲傳來。
    “告皇上,抄藥鋪!”
    “但記得先照著藥方零元購!”
    千戶:“???”
    啥叫零元購?
    外麵的柳顏更在顛簸中死死攥住那人的襟口。
    玄鐵軍的弩箭擦著飛簷釘入身後的磚牆,而挾持她的混賬居然在笑……
    ……
    皇宮,太廟。
    不停撓著後頸的李奕辰,正跪著呢!
    他的膝蓋都快跪穿青磚,疼得半死,可又不敢不跪。
    最要命的是……
    最近後頸上長出的螺旋疙瘩被自己撓破,變得格外瘙癢。
    以至於。
    他更鬱悶了!
    入他娘的,都是李玄戈害的,有機會一定要讓那個王八蛋十倍償還!!!
    遠處。
    王公公迎麵而來。
    李奕辰的眼神一亮,狂喜大喊:“王公公,本王是不是可以離開太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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