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給老夫往死裏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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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簷角銅鈴無風自動,夏玲瓏的脊背繃成弓弦:“刑部辦案隻論證據,不論朝堂……”
    “放屁!”
    夏仲的咆哮驚飛樹梢寒鴉,手掌如鷹爪一般,猛然攥住孫女的手腕,“蕭皇貴妃還在太廟抄《女誡》,你倒上趕著給那潑皮當劍穗,真當李玄戈誇你兩句‘女神捕’,你就是他盤裏的菜了?”
    怒!
    太怒了!
    因為夏玲瓏這一件事情,他被大皇子給罵得狗血淋頭。
    夏玲瓏腕骨被捏得咯咯作響,麵上仍寒霜凜冽:“祖父當年教孫女勘驗屍首時說過,刑部的刀隻斬罪人……”
    “那是對下等賤民的!”
    夏仲猛然甩開她的手,拐杖尖戳向了皇宮方向,“對上頭那些個龍子鳳孫,刑部就是一塊擦腳布,李玄戈今日能讓你驗骨灰壇,明日就會讓你驗他的褲腰帶,到時候驗到他的床上去,你一個黃花閨女,臉要往哪裏擱?!”
    夏玲瓏:“……”
    啥?
    驗到床上去?
    怎麽可能!?
    她就算是死,也不會驗到那個王八蛋的床上去!
    “砰!”
    骨灰壇毫無征兆地被一枚銅錢給擊碎。
    李玄戈拎著一串糖葫蘆晃進院門:“夏尚書這嘴開過光啊?本王正愁褲腰帶缺一個玉扣,不如您老回避,讓本王跟你孫女兒深入聊聊?”
    “放肆!”
    夏仲的蟒袍下擺無風自動,但在轉身時,卻發現是李玄戈,臉色不由得一變,“梗王殿下,這麽晚了,您不回梗王府,來刑部做什麽?”
    “做什麽?”
    李玄戈聞言,不由得挑了挑眉,“自然是借你孫女一用啊。”
    夏仲:“???”
    李玄戈舔了一下冰糖葫蘆,繼續說道:“您孫女還欠本王一個吻沒還,你不會是想讓她賴賬吧?那本王可要找你要債了!”
    夏仲:“???”
    李玄戈停在兩人的跟前,隨之不顧夏玲瓏臉色大變,欲要開口的架勢,一字一頓地開口:“若是沒有什麽事的話,請夏大人別打攪年輕人談情說愛了,不然本王就不高興了。”
    夏仲:“???”
    啥?
    借他孫女一用?
    欠梗王一個吻?
    談情說愛?
    一個個字眼,宛如針一樣,狠狠地紮入夏仲的心,刺激得他想要破口罵娘。
    草!
    要是梗王說的這些破事都是真的,那自己該如何跟大殿下交代?
    “你……你……”
    夏仲的拐杖抖成風中的柳條,老臉跟著漲得紫紅,“豎子安敢辱我夏家門楣???”
    李玄戈咬下半顆糖葫蘆,一本正經地反問道:“夏尚書這是覺得……本王這皇子身份辱了您刑部青天的門楣?”
    夏仲的心中一沉,臉色都僵了。
    “老臣豈敢……”
    “不敢?”
    李玄戈用竹簽尖戳向夏仲腰間的玉帶,“那本王與你孫女說說話,是礙著你什麽事了嗎?”
    “你!!!”
    夏仲的臉色更難看了。
    無賴!
    這一個王八蛋就是大無賴,跟他廢話根本沒什麽用!
    頓時間。
    他幹脆不理會李玄戈,反而望向一旁的夏玲瓏,“逆女,馬上跟祖父回去!”
    “是……”
    夏玲瓏見情勢不對,剛要回應,但一旁的李玄戈卻一把拉住了夏玲瓏,輕描淡寫地說道:“願賭服輸,咱們的賭約還未結束,你讓刑部尚書先離開,咱們將那一個吻給結了,你再回去也不遲。”
    “八殿下!”
    不等夏玲瓏開口,夏仲已經氣得直哆嗦,“玲瓏乃是未出閣的大家閨秀,你這般作踐於她,不就等於在侮辱我夏家?若殿下一意孤行,老臣便馬上入宮告禦狀!”
    奶奶的!
    不遲?
    恐怕到時候黃瓜菜都得涼,直接就上梗王殿下的床了!
    “去啊!”
    李玄戈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根本無所顧忌,“馬上就去,千萬別打擾了我們的好事就行!”
    夏仲:“???”
    入他娘的!
    這個王八羔子是聽不懂人話?
    他當場氣得一陣哆嗦,瞪著一旁的夏玲瓏。
    夏玲瓏一個頭兩個大,最後咬唇望著李玄戈:“願賭服輸,本官會將吻給你,但請你先回去等著!”
    “好說。”
    李玄戈一見夏玲瓏給出了答複,便挑了挑眉點頭道,“那本王明日再來要,你可別耍賴哦!”
    說完。
    他獨自一人離去。
    望著李玄戈離去的身影,夏仲徹底爆發,忍不住了:“逆女,馬上跟祖父回宗祠跪著!!!”
    夏玲瓏本來想反駁,但望著祖父那猙獰的麵孔,心知不能繼續氣他老人家了,否則萬一給氣死了咋辦?
    最後。
    她放棄了說話。
    不多時。
    兩人回到夏家,而夏玲瓏被要求跪在蒲團上,膝前的《女誡》卷邊泛黃,像極了她此刻晦暗的臉色。
    夏仲的拐杖戳地聲從門外傳來,混著一聲冷笑:“列祖列宗在上,夏家世代刑名清流,倒出了一個給皇子當劍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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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玲瓏聞言,銀牙一咬。
    “祖父當年教孫女勘驗白骨時,可沒說清流不能查案!”
    “查案?”
    夏仲忽然掀開供桌錦緞,露出暗格裏一疊泛黃案卷,“看看你曾祖父辦的鐵案!前朝太子謀逆案,三百口棺材裏塞滿了罪證,連繈褓嬰兒的尿布都驗成謀反血書!”
    案卷抖落的灰塵嗆得夏玲瓏咳嗽。
    但等灰落下後,上麵有著一個用朱砂勾勒成的“反”字!
    “這才是刑部該辦的事!”
    夏仲的手掌,攥住孫女的肩甲,“而不是幫一個潑皮皇子數王八殼!”
    祠堂燭火倏地一晃。
    夏玲瓏呼吸一滯,美眸一抬,和夏仲對視在了一塊兒。
    “祖父。”
    她猛然攥住案卷,“前朝太子案真是謀逆?”
    “重要嗎?”
    夏仲拐杖尖戳向祠堂梁柱,“重要的是,你現在老老實實給祖父跪著,跪到你反省為止!!!”
    “可……”
    夏玲瓏猶豫了一下,才苦笑問道,“咱們向著大皇子,不也一樣是幫著……”
    “閉嘴!”
    夏仲一聽,勃然大怒,“他怎麽能跟大皇子相提並論???”
    說完。
    他怒氣衝衝地踏框而去,留下一個夏玲瓏在原地發呆。
    自己真的做錯了?
    整整一晚上,夏玲瓏都在想著這一件事情。
    畢竟。
    祖父的“當婊子立牌坊”的行為,讓她一陣難以接受。
    等第二天到來的時候……
    夏玲瓏依然沒想通,反而昏昏欲睡。
    祖父也一晚上都沒來,隻是在清晨之際來問了一句反省了沒有?
    然而。
    夏玲瓏真的想不通……
    所以。
    她很老實地搖了搖頭,惹得祖父直接甩袖去上早朝,連讓仆人送來早膳都沒有吩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夏玲瓏的膝下蒲團硌得生疼,雙腿都有一點兒開始麻木了。
    但下一秒。
    窗外忽起一陣窸窣響動,她警覺地按住了繡春刀……
    驀地!
    “喵~”
    一隻通體漆黑的貓從梁上躍下,嘴裏叼著個油紙包。
    “祖宗顯靈了?”
    夏玲瓏剛伸手要去撫摸,結果那貓卻一下子炸毛,油紙包都化為了拋物線,飛出砸在她的頭頂。
    焦香四溢的碎渣簌簌落下,竟是李玄戈最喜歡啃的王八脆!
    “本王特製的跪墊點心。”
    房梁上倒吊下一個蟒袍身影,李玄戈咬著一根麥稈晃悠,“加了一點點西域魔鬼椒,保證讓你越吃越上頭。”
    夏玲瓏望著李玄戈,人都傻眼了:“夏家的祠堂重地,你也敢……”
    “噓!”
    李玄戈翻身落地,蹲在了她的跟前,“夏尚書去了早朝,咱至少還有半個時辰!”
    說著。
    他從懷中掏出了一串冰糖葫蘆。
    “嚐嚐?”
    李玄戈指尖蘸了一點糖霜往她的唇上一抹。
    “你快走,否則很快就會被發現的!”
    她一把掙開李玄戈的手,壓低著嗓音推人,“被發現你就……”
    “被發現就說是祖宗顯靈。”
    李玄戈叼著麥稈湊得更近,鼻尖幾乎蹭到她燒紅的耳垂,“夏家祠堂供著二十八代刑名,怎不見哪個老祖宗蹦出來抽本王?”
    夏玲瓏的繡春刀鞘往他胯下三寸頂去:“我現在就替祖宗抽……”
    刀鞘突然被蟒袍下擺纏成了粽子,李玄戈順勢將人壓倒在了蒲團堆裏。
    下一秒。
    供桌上的祖宗牌位被震得東倒西歪,最上頭的“夏氏高祖”牌位更是哐當一聲,砸在夏仲昨日跪過的軟墊上。
    “你瞧!”
    李玄戈咧嘴一笑,指著那牌位,“高祖爺爺都給我騰地兒呢!”
    夏玲瓏的臉色一寒,猛然睜開李玄戈,就往桌外滾去:“滾!”
    “別跑啊!”
    然而,李玄戈手疾眼快,一把攥住夏玲瓏腳踝往供桌底一拽,三炷線香一下子就斷成了六截,“咱們有事情沒做呢!”
    話語一落,他的唇“吧唧”了一聲,直接蓋上了夏玲瓏的唇。
    緊接著。
    窗外忽起一陣急促的犬吠。
    十八隻西域獒犬撞開祠堂雕花門,夏仲暴怒的嗓音混著狗鏈嘩啦作響:“給老夫咬斷那潑皮的褲腰帶!”
    “汪!”
    領頭獒犬露出了獠牙,直接撲了過來。
    夏玲瓏猛然驚醒,又驚又怒地翻身滾到香案前,卻見某人已經宛如猴子一般,瞬間竄上了房梁,活像端午晾曬的鹹魚幹。
    “夏姑娘這一招‘金蟬脫殼’妙啊!”
    李玄戈的手指彈飛三枚銅錢擊退獒犬,順勢將手裏的冰糖葫蘆拋向夏仲,“夏尚書接好,您孫女的定情信物!”
    冰糖葫蘆砸中夏仲的額頭,氣得他拐杖戳地暴喝:“放箭!給老夫射他腚眼!”
    簷角暗衛應聲鬆弦,三支破甲箭卻精準釘入李玄戈胯間的房梁,另一支則是沒入了……
    夏家高祖的靈位!
    沒錯!
    被李玄戈給卷上去了!
    “嘶——”
    李玄戈放下牌位,痛心疾首地搖頭,“高祖爺爺昨夜托夢說想嚐嚐西域葡萄酒,您這孝子賢孫怎拿箭紮祖宗嘴?”
    “混賬!”
    夏仲氣得白須倒豎,正要親自上前擒人,忽見夏玲瓏的唇上糖霜很是刺目。
    “兩清了。”
    李玄戈指尖抹過自己唇瓣,“夏姑娘這‘鎖魂胭脂’比刑部烙鐵還燙嘴,本王得去太醫院討點降火藥……”
    “抓住他!”
    夏仲不等說完,已經暴跳如雷,“給老夫往死裏打!”
    十八暗衛一擁而上,卻見李玄戈蟒袍翻卷如浪,竟將高祖靈位係在腰間當護心鏡。
    以至於。
    暗衛投鼠忌器不敢放箭,眼睜睜看他踩著獒犬腦袋翻出圍牆。
    夏玲瓏摸著發麻的唇瓣怔在原地……
    她居然被親了!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
    簷角銅鈴被晨風撞得叮當亂響,混著某人漸遠的哼唱。
    “金鑾殿外王八跳,夏家祠堂胭脂俏~”
    “高祖爺爺莫怪罪,來日給您修神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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