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心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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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要靜,意要專,呼吸要深而長..."
王邈的聲音在清晨的霧氣中顯得格外空靈。李雪盤坐在老梅樹下,雙目微閉,小臉繃得緊緊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距離上次紙傀儡襲擊已經過去兩天,明天他們就要啟程前往霧隱村,今天是最關鍵的修煉日。
"師父,我還是感覺不到您說的"靈氣流動"。"李雪睜開眼,有些沮喪地嘟著嘴。
王邈微微一笑:"修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你才修煉幾天,能有現在的進展已經..."
話音未落,院門突然被撞開。李誌遠氣喘籲籲地衝進來,臉色煞白:"不好了!雪兒學校那邊..."
李雪騰地站起來:"爸爸,怎麽了?"
"剛接到學校電話,說有可疑人物在校園附近徘徊,描述很像那天襲擊我們的"快遞員"。"李誌遠左手緊握玉扳指,指節發白,"我已經通知警方加強巡邏,但..."
王邈臉色一沉:"對方是衝雪兒來的。"他迅速掐指一算,眼中金光一閃,"不好!這是調虎離山之計!李總,你妻子在哪?"
李誌遠渾身一震:"在家...我安排了保鏢..."
"立刻回去!"王邈從懷中掏出三道黃符塞給李誌遠,"貼在你家三個主要出入口,快!"
李誌遠接過符紙,轉身就要跑,李雪卻一把拉住他:"爸爸,我也去!"
"不行!太危險了!"李誌遠斷然拒絕。
王邈略一沉吟:"一起去吧。雪兒留在外麵更危險。對方既然敢在光天化日下行動,說明已經狗急跳牆了。"
三人匆忙上了李誌遠的車。一路上,李誌遠不斷嚐試聯係家裏的保鏢和妻子,但電話始終無人接聽。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油門也越踩越深。
"爸爸,冷靜點..."李雪小聲勸道,小手緊緊攥著那條外婆給的紅繩。
王邈坐在後排,手中三枚銅錢不斷翻轉,卦象一次比一次凶險。他眉頭緊鎖,突然開口:"李總,別直接回家,先在附近繞一圈。"
李誌遠雖然心急如焚,但還是聽從了王邈的建議。當車子駛入別墅區外圍時,王邈突然喊停:"看那邊!"
順著王邈手指的方向,李誌遠看到自家別墅上空盤旋著幾片黑色紙屑,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紙傀儡!"李誌遠咬牙切齒,"他們真的來了!"
王邈迅速分配任務:"李總,你從正門進去,吸引對方注意。我繞到後院,防止他們逃跑。雪兒..."他猶豫了一下,"你留在車裏,鎖好車門,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出來!"
李雪剛要抗議,王邈已經塞給她一道疊成三角形的符紙:"握緊它,能保你平安。"
李誌遠摸了摸女兒的頭:"聽話,爸爸很快回來。"
兩人迅速離去,隻留下李雪一人坐在車裏。她緊緊攥著符紙和紅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家別墅。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別墅裏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
突然,李雪感到手腕上的紅繩一陣發燙。她低頭一看,紅繩竟然泛起了淡淡的紅光,而且越來越亮。與此同時,別墅二樓的一扇窗戶毫無征兆地打開了,一個黑影飄了出來。
那是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人形,臉上戴著慘白的麵具,麵具上畫著詭異的笑臉。黑袍人似乎察覺到了李雪的目光,緩緩轉頭看向車子方向。
李雪的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她本能地縮到座位下方,但已經晚了——黑袍人飄浮起來,徑直朝車子飛來!
"爸爸!師父!"李雪絕望地呼喊,但聲音卡在喉嚨裏,怎麽也喊不出來。
黑袍人飄到車頂,伸出蒼白的手指,在擋風玻璃上畫了一個血紅色的符號。玻璃頓時結出一層冰霜,車內溫度驟降。李雪呼出的白氣在空氣中凝結,她渾身發抖,手中的符紙突然自燃,化作一團青煙消散了。
"玄陰宗的血脈..."黑袍人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嘶啞而陰冷,"終於找到了..."
擋風玻璃發出不堪重負的哢哢聲,裂紋如蛛網般蔓延。李雪絕望地閉上眼睛,手腕上的紅繩卻突然爆發出耀眼的紅光,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
黑袍人似乎被紅光刺痛,發出一聲怪叫後退了幾步。就在這時,別墅大門猛地打開,李誌遠衝了出來,看到車頂的黑袍人,頓時目眥欲裂:"放開我女兒!"
他左手玉扳指青光大盛,一道光束直射黑袍人。黑袍人飄然閃避,但光束還是擦中了他的肩膀。黑袍下頓時冒出一股黑煙,麵具後的眼睛閃爍著怨毒的光芒。
"李家的玉扳指...果然在你手上。"黑袍人陰森森地說,"可惜你根本不會用!"
他猛地一揮手,無數黑色紙片如飛刀般射向李誌遠。李誌遠慌忙舉起扳指抵擋,但隻擋住了大部分,仍有幾片紙刃劃過他的手臂和臉頰,頓時鮮血直流。
"爸爸!"李雪看到父親受傷,心如刀絞。她不知哪來的勇氣,一把推開車門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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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別過來!"李誌遠大喊。
黑袍人看到李雪手腕上的紅繩,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玄陰鎖靈繩...果然在那老太婆手裏!"
他放棄攻擊李誌遠,轉而撲向李雪。李雪下意識地舉起雙手護在麵前,紅繩光芒大盛。黑袍人獰笑著伸手抓來:"小丫頭,跟我走吧!"
就在黑袍人的手即將碰到李雪的瞬間,少女突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不——!"
一股無形的力量以李雪為中心爆發開來。她周身浮現出七彩光暈,頭發無風自動,雙眼完全變成了銀白色。黑袍人像是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被狠狠彈開,麵具都裂開了一道縫。
"心門開了?"黑袍人驚疑不定,"這怎麽可能!"
李誌遠趁機衝上前,一把抱住女兒:"雪兒!你沒事吧?"
李雪銀白色的眼睛緩緩恢複常態,七彩光暈也逐漸收斂。她虛弱地靠在父親懷裏:"爸爸...我沒事...就是好累..."
黑袍人穩住身形,正要再次撲來,突然一道金光從別墅後院射出,直取他後心。黑袍人倉促閃避,還是被金光擦中,黑袍頓時燃燒起來。
"玄天宗的驅邪金光!"黑袍人咬牙切齒,"青雲子的傳人果然還在世!"
王邈手持銅錢劍從後院躍出,劍尖直指黑袍人:"何方妖人,敢在此行凶!"
黑袍人冷笑一聲,身體突然散開,化作無數黑色紙片四散飛舞。王邈迅速擲出三道符紙,隻攔下了部分紙片,其餘的都飛向遠處消失不見。
"跑了。"王邈收起銅錢劍,快步走到李家父女身邊,"你們沒事吧?"
李誌遠臉上和手臂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但他顧不上自己,緊張地檢查著女兒的情況:"雪兒突然發光,然後那個黑袍人就被彈開了..."
王邈蹲下身,手搭在李雪腕脈上,片刻後露出震驚之色:"心門自開...這丫頭竟然在危急關頭自行開啟了心門!"
"什麽是心門?"李誌遠一頭霧水。
王邈簡單檢查了李誌遠的傷口,確認沒有邪氣殘留後,才解釋道:"人體有七門,分別是頂門、意門、心門、氣門、精門、地門和天門。普通修真者修煉,需循序漸進,一扇扇開啟。而雪兒剛才在極度恐懼和擔憂中,心門自發開啟,這是萬中無一的資質!"
李雪虛弱地睜開眼睛:"師父...我剛才感覺身體裏有什麽東西...炸開了..."
"那是靈力衝破心門的感覺。"王邈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碧綠的藥丸,"服下它,能穩定你體內躁動的靈氣。"
李雪乖乖吞下藥丸,臉色很快好轉。王邈又給李誌遠處理了傷口,三人這才回到別墅內。客廳裏,兩個保鏢昏迷不醒,但生命無礙。李太太在臥室裏安睡,似乎對發生的一切毫無察覺。
"對方用了迷魂術。"王邈檢查後說,"尊夫人隻是睡著了,沒有大礙。"
李誌遠長舒一口氣,癱坐在沙發上:"那個黑袍人...就是對我妻子下咒的人?"
"應該是。"王邈點頭,"他認識你家的玉扳指,還提到了"玄陰鎖靈繩",顯然對李雪外婆一脈很了解。"
李雪摸著手腕上的紅繩:"外婆留給媽媽的...原來叫鎖靈繩?"
"鎖靈繩是玄陰宗的法器,能封鎖靈氣不外泄,最適合隱藏修為或保護靈根。"王邈解釋道,"你外婆把它傳給你媽媽,你媽媽又給了你,說明她們都想保護你體內的玄陰宗血脈。"
李誌遠眉頭緊鎖:"那黑袍人明顯是衝著雪兒來的。明天的霧隱村之行..."
"更得去了。"王邈斬釘截鐵,"對方已經找上門來,躲是躲不掉的。隻有查清真相,才能一勞永逸。"
李雪突然抬頭,銀白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堅定:"師父,我想學控製那個...心門的力量。"
王邈和李誌遠都愣住了。少女的聲音雖然虛弱,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決心。
"雪兒..."李誌遠心疼地摟住女兒。
"爸爸,我不想再拖後腿了。"李雪認真地說,"我想保護你和媽媽,就像你們保護我一樣。"
王邈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好誌氣。不過心門初開,需謹慎引導。今晚我教你"寧心訣",能幫助你控製靈力。"
李誌遠欲言又止,最終隻是重重歎了口氣:"師父,雪兒就拜托你了。"
當晚,王邈沒有回自己的小院,而是在李家客房住下,以防黑袍人再次來襲。夜深人靜時,他獨自在陽台上打坐,手中銅錢不斷翻轉,卦象始終不明。
"師父。"李雪輕輕推開門,手裏捧著兩杯熱牛奶,"我能和您聊聊嗎?"
王邈收起銅錢,示意她坐下:"睡不著?"
李雪點點頭,遞給王邈一杯牛奶:"心口一直熱熱的,像有小火苗在跳。"
"那是心門開啟後的靈力躁動。"王邈接過牛奶,"我教你幾句口訣,能緩解不適。"
李雪認真跟著王邈念了幾遍口訣,果然感覺舒服多了。她猶豫了一下,問道:"師父,那個黑袍人為什麽說"終於找到了"?他在找我嗎?"
王邈沉吟片刻:"很可能。玄陰宗雖然式微,但傳承千年,肯定有不少仇家或覬覦者。你身具玄陰血脈,又開啟了心門,對那些邪修來說是大補之物。"
李雪打了個寒戰:"大補...是什麽意思?"
"修真界有些邪派功法,能通過吞噬他人靈根或血脈來提升自己修為。"王邈語氣沉重,"你這樣的純淨靈根,正是他們夢寐以求的。"
月光下,李雪的臉色有些發白,但她很快挺直了腰杆:"那我要變得更強,強到沒人能傷害我和家人!"
王邈不禁莞爾:"好誌氣。不過修真一途,欲速則不達。明天開始,我會係統教你修煉之法。現在,你先回去休息吧。"
送走李雪後,王邈再次取出銅錢占卜。這次銅錢排出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卦象——三枚銅錢豎直插入桌麵,呈三角之勢,紋絲不動。
"三才定位,死門開..."王邈臉色變得極為難看,"霧隱村之行,恐怕比想象的還要凶險。"
他抬頭望向西南方向的夜空,烏雲密布,不見星月。恍惚間,似乎有無數黑色的紙片在雲層中飛舞,組成一張巨大的、獰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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