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寒潭命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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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潭水麵倒映著破碎的星空,顏清歡的殘魂化作流螢散去。王邈雙臂沉甸甸地攬著李雪與顏如玉——李雪眉心月紋滲著血絲,顏如玉心口的星紋卻如活物蠕動,將肌膚侵蝕出蛛網般的裂痕。
"並蒂雙生,命鎖現形..."王邈突然想起青玄子師父臨終塞給他的龜甲,甲片內壁刻著這八個古篆。他急忙從貼身錦囊取出龜甲,浸了潭水的裂紋竟組成《歸藏易》中的"魂歸"卦象。
潭底傳來青銅器碰撞的悶響。水麵浮現巨大的三才命盤,天、地、人三宮方位分別對應著三人的倒影。王邈右臂星紋突然灼痛,他看見自己倒影的骨骼泛著青銅光澤——與當年在玄天宗禁地見過的"通天命鎖"一模一樣。
"師父說的竟是真的..."王邈喃喃自語。青玄子曾告誡他,通天命師一脈實為"守鎖人",而真正的命鎖就藏在傳人骨髓深處。
李雪突然劇烈抽搐,眉心月紋中鑽出七根青銅細鏈。與此同時,顏如玉心口星紋迸射銀絲,在空中交織成紫微鬥數命盤。王邈掐指推算,驚覺這正是自己拜入玄天宗那日的星象,但命宮主星竟被替換成了血色的"破軍"。
"七星移位,命格倒轉..."王邈突然嘔出口鮮血,血珠在命盤上燃起幽藍火焰。火光中浮現出三百年前的畫麵:青玄子的前世身披北鬥七星袍,正在相同位置將某種青銅液體注入孩童後頸——那孩子眉眼與他有七分相似。
潭水沸騰間升起七盞青銅燈,燈芯燃燒的竟是帶著生辰八字的符紙。王邈認出這是"偷天換日燈陣",但本該鎮守天樞位的燈盞卻出現在死門方位——正是青玄子筆記中記載的"逆命局"。
"貪狼吞月..."王邈突然劃破指尖,將血抹在顏如玉心口。星紋剝落後露出底下暗刻的《推背圖》第四十四象讖語:"日月同行,雙聖臨朝"
李雪眉心的鎖鏈突然暴起,將她拽向命盤中央。王邈抓住鎖鏈的刹那,無數記憶碎片湧入靈台:
青玄子跪在玄天宗祖師像前,天靈蓋被釘入七根桃木釘;
墨天機從陰影中捧出個青銅嬰孩,嬰孩後頸刻著王邈的生辰;
而年幼的自己,正從鏡中看著這一切...
"命鎖在我骨血裏!"王邈怒吼著扯斷鎖鏈。飛濺的青銅液體在空中凝成卦象,竟是《連山易》失傳的"鬼遁"局。他這才明白,所謂星君傳承不過是激活命鎖的鑰匙。
顏如玉突然睜眼,星紋如活蛇纏上王邈手腕:"師兄...看祭台..."她指尖所指處,潭水退去露出青銅祭壇。壇上命冊無風自動,顯現出令王邈毛骨悚然的文字:
「甲子太陰血染尺」
「丙寅貪狼魂點燈」
最後一行正滲出鮮血:
「壬午通天命師骨為鑰」
岩壁轟然坍塌,露出刻滿玄天宗符咒的甬道。王邈右臂星紋突然灼燒起來——這是青玄子在他築基時種下的"玄天引",唯有感應到宗門至寶才會發作。
"原來師父早就算到..."王邈背起二女衝入甬道。石壁抓痕間殘留的卦象,赫然是青玄子最常用的"天雷無妄"卦。最深處石室內,身著玄天宗掌門道袍的幹屍維持著掐訣姿勢,手中捧著半塊命鎖盤殘片。
"師父!"王邈跪地時撞翻青銅燈盞,火光中看清幹屍天靈蓋的七釘排列——正是玄天宗秘傳的"鎖魂釘"手法。但更駭人的是,幹屍右手小指缺失的關節,與青玄子當年為救他斷指的情形分毫不差。
祭台突然裂開,升起三具青銅棺槨。王邈看見自己的生辰八字刻在中央棺蓋上,而兩側分別是李雪與顏如玉的名字。棺內鋪著的,赫然是玄天宗曆代掌門的星象袍!
"癡兒..."幹屍突然抬頭,黑洞洞的眼窩裏亮起兩點星火,"剖你靈骨,可救蒼生..."
鎖鏈如巨蟒纏來。王邈在閃避間瞥見命冊末頁的小字——那是青玄子的筆跡:"邈兒,若見此文,速毀天璿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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