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宿命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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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鬥宗議事殿的青銅燭台上,九盞引魂燈在穿堂風中明滅不定,將王邈三人的影子投在繪有二十八星宿的穹頂之上,宛如浮動的水墨。掌門林清玄的指尖反複摩挲著案頭的傳訊玉簡,玉簡表麵凝結著細密的冰晶——那是極北冰原靈脈告急的信號。
"自你們歸來後,已有十七處主脈靈氣倒灌。"林清玄的聲音裏帶著罕見的顫抖,"太行山脈的地火逆衝,南海靈礁的潮汐倒卷,還有...天機閣傳來密報,昆侖墟的封魔陣出現裂痕。"他抬頭望向王邈,眼中滿是憂慮,"老哥哥,你確定他們是..."
"如假包換。"王邈伸手按住李誌遠的肩膀,後者正閉目調養受損的靈脈,額角還纏著滲血的布條,"當年我在亂葬崗撿回這小子時,他後頸的北鬥胎記我記得清楚。至於雪丫頭..."他看向正在為自己包紮傷口的李雪,小姑娘指尖纏繞著玄陰宗特有的幽藍靈氣,將撕裂的袖口縫合成蝶翼形狀,"她眉心的朱砂痣,與玄陰宗主座石像分毫不差。"
李雪聞言抬頭,睫毛上還沾著未幹的血跡:"師祖爺爺可知,我在時空亂流裏看見過您的過去?"她的指尖撫過時空鍾殘留的光暈,青銅表麵突然映出少年王邈在雨夜背著昏迷的李誌遠狂奔的畫麵,"您抱著父親跑了三天三夜,鞋底子磨穿了就赤足踩在碎石上,血腳印在泥地裏開成紅梅..."
"傻孩子,提這些做什麽。"王邈別過臉去,聲音突然沙啞。李誌遠卻睜開眼,從懷中掏出半塊刻著"淳風"字樣的玉佩,與王邈腰間的"北鬥"佩輕輕相碰,清脆的響聲裏仿佛有星光炸裂:"師祖當年為了救我,硬接了血魔門三掌,至今每逢陰雨,心口還會作痛吧?"
議事殿外突然傳來劇烈的震動,整座天璣峰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搖晃。王邈率先衝出門去,隻見東方天際裂開一道猩紅的縫隙,縫隙中滲出的黑色霧氣所過之處,靈植迅速枯萎,岩石表麵爬滿蛛網般的裂痕。李雪緊隨其後,太陰神劍在手中發出清越的鳴響,劍身上映出的自己眉心朱砂痣,此刻竟泛著妖異的紫色。
"是逆命之氣。"李誌遠強撐著走到兩人中間,羅盤在掌心旋轉出繁複的卦象,"乾卦變坤卦,陰陽異位...師祖,您感應到了嗎?這氣息裏有我李家術數的痕跡。"王邈皺眉閉眼,神識如蛛網般鋪開,果然在黑霧中捕捉到一絲若有若無的《乙巳占》靈力波動,卻混雜著腐屍般的陰邪之氣。
"有人在篡改天道卦象。"王邈的指尖捏出劍訣,北鬥真氣在掌心凝聚成星芒,"誌遠,你可記得我教過的"七星續命燈"?去取七盞本命燈來,雪丫頭,用玄陰之氣為燈芯結陣,我們先護住宗門靈脈。"
李雪領命而去,裙擺掠過草地時,竟在身後留下一串冰晶凝成的蓮花。李誌遠望著她的背影,眼底閃過複雜的神色:"師祖,雪丫頭的體質...似乎與尋常玄陰宗弟子不同。方才在亂流中,她的劍氣竟能同時引動陰陽二氣。"王邈聞言轉身,這才注意到李雪發絲間隱約閃爍的銀光——那是隻有同時修煉過玄天宗"正陽決"的人才會出現的跡象。
"難道她..."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駭然。當年玄陰宗與玄天宗因理念不合大打出手,最終兩宗祖師同歸於盡,留下"陰陽不共修"的鐵律。若李雪真的同時修煉了兩門心法,那她很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陰陽之子",注定要在天道變革中掀起驚濤駭浪。
劇烈的震動打斷了兩人的思緒,隻見那道猩紅縫隙中緩緩伸出一隻覆蓋著鱗片的巨手,指尖纏繞著漆黑的咒文。王邈揮劍斬出,北鬥劍氣卻如泥牛入海,在觸碰到黑霧的瞬間便被吞噬殆盡。李誌遠急忙掐訣,羅盤升空化作八卦圖,將墜落的碎石定在半空:"師祖,這是上古禁術"蝕天咒"!需用純陽之火才能破解。"
"可哪裏去尋純陽之火?"王邈咬牙切齒,忽然瞥見李雪懷中抱著的七星燈。那些燈盞裏燃燒的,正是他用畢生真氣培育的"北鬥真火"。他心一橫,伸手按住燈陣:"就用我的本命燈!誌遠,結"天羅地網陣",雪丫頭,用你的玄陰之氣為真火引航。"
"不可!"李誌遠驚聲阻止,"您若損耗本命真火,輕則修為倒退三十年,重則..."王邈卻狠狠瞪了他一眼:"少廢話!當年我能從血魔手裏把你搶回來,今日就能再護你們一次。記住,等會兒燈陣一開,立刻帶雪丫頭去密室取《北鬥秘典》,裏麵有破陣之法。"
李雪突然伸手握住王邈的手腕,掌心的幽藍靈氣與他腕間的真火相互纏繞,竟形成了奇異的太極圖案:"師祖爺爺,讓我試試。玄陰宗古籍說,陰陽交匯之處,便是天道破綻所在。"她閉上眼睛,眉心朱砂痣化作紫色菱形印記,與此同時,王邈感覺體內的真火竟順著她的掌心逆流而上,在兩人之間結成一道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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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陰陽逆旅術!"李誌遠驚呼出聲,隻見光柱所過之處,黑霧如冰雪遇陽般迅速消融,巨手發出不甘的嘶吼,縮回了猩紅縫隙。但李雪的臉色也迅速變得慘白,嘴角溢出黑血——那是強行融合陰陽之力的反噬。
王邈急忙將她抱到一旁,輸入真氣護住心脈:"傻孩子,誰教你這麽胡來的?"李雪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指尖指向天際:"是它...剛才在亂流裏,有個聲音告訴我這樣做。師祖爺爺,您看。"
眾人抬頭望去,隻見原本的猩紅縫隙中,緩緩浮現出一座古老的祭壇。祭壇中央豎立著七根巨大的石柱,每根石柱上都刻滿了扭曲的符文,符文之間,隱約可見鎖鏈纏繞的巨大身影。李誌遠的羅盤突然劇烈震動,指針瘋狂旋轉後,竟指向了李雪的眉心。
"那是...太初祭壇。"李誌遠的聲音裏充滿了震驚,"傳說中,上古大能曾在此處試圖重寫天道法則。師祖,您看那鎖鏈的紋路,與李淳風留下的《太初曆書》殘頁一模一樣。而雪丫頭體內的氣息..."
"與祭壇產生了共鳴。"王邈沉聲接過話頭,他能感覺到,李雪體內的靈力正與祭壇產生某種微妙的聯係,仿佛她就是打開祭壇的鑰匙。遠處,黑霧再次翻湧而來,這一次,竟在霧中浮現出無數張扭曲的麵孔,那些麵孔上都帶著對天道的怨恨與不甘。
"他們來了。"李雪低聲說道,她站起身,任由玄陰之氣與北鬥真火在體內肆虐,"師祖爺爺,父親,你們感覺到了嗎?這些怨氣,都是來自那些被天道拋棄的人。他們說,隻要打破天道枷鎖,就能獲得真正的自由。"
王邈皺眉看著她逐漸泛紅的眼眸,意識到情況不對:"雪丫頭,穩住心神!這些都是幻象,是敵人用來蠱惑人心的手段。"他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試圖用真氣幫她清醒,卻發現她體內的靈力如同沸騰的開水,根本無法壓製。
李誌遠突然咬破手指,在羅盤上畫出一道精血符:"師祖,用"醒神咒"!當年您教我的時候說過,此咒可破世間一切幻法。"王邈點頭,指尖淩空畫出金色符篆,貼在李雪眉心。光芒閃過,李雪猛然驚醒,大口喘著氣,眼中的紅光漸漸消退。
"對不起,師祖爺爺。"她後怕地抓住王邈的衣袖,"剛才我好像被什麽東西控製了,腦子裏全是奇怪的聲音。他們說,隻要我打開祭壇,就能見到祖父...不,不是父親,是更久遠的祖先。"
王邈與李誌遠交換了一個眼色,心中已然有了猜測。看來,李雪的血脈不僅承載著玄陰宗與玄天宗的傳承,更與這上古祭壇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而他們此次時空逆轉,恐怕並非偶然,而是某種宿命的指引。
"不管怎樣,我們不能讓祭壇開啟。"王邈握緊拳頭,"誌遠,你帶著雪丫頭去天機閣,找你林師叔借"天機鏡",或許能從星象中找到破解之法。我留下來守住宗門靈脈,拖延時間。"
"師祖,讓我留下吧。"李誌遠突然說道,"我的術數能推演天機,或許能在祭壇變化中找到破綻。而且..."他看向李雪,眼中滿是擔憂,"雪丫頭現在的狀態,不適合再接觸時空之力。"
王邈剛要開口反對,卻見李雪突然踉蹌著跪倒在地,眉心的紫色印記再次浮現,與此同時,祭壇方向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一根石柱轟然倒塌,露出了鎖鏈後那巨大身影的一角——那是一隻覆蓋著鱗片的巨爪,爪尖滴落的黑色液體在地麵上腐蝕出深不見底的坑洞。
"沒時間了。"王邈當機立斷,"誌遠,帶雪丫頭走!記住,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回頭。"他轉身麵對祭壇,周身靈力沸騰,北鬥真氣在背後凝聚出巨大的星圖,"我來攔住他們,你們一定要找到破解之法,否則整個修行界都將萬劫不複。"
李誌遠咬咬牙,扶起李雪,朝著相反方向跑去。李雪忍不住回頭,隻見師祖的身影在星圖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高大,卻又那麽孤獨。她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同時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責任。她知道,自己身上肩負著的,不僅是家族的命運,更是整個天道秩序的未來。
夜幕深沉,天璣峰上的戰鬥還在繼續。王邈揮舞著北鬥劍,每一劍都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卻始終無法阻止祭壇的變化。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正在飛速流逝,但他依然咬牙堅持著,因為他知道,徒兒和徒孫女一定能找到辦法,逆轉這一切。
而在遠方的天際,一顆明亮的星辰突然劃過夜空,消失在祭壇方向。那是李誌遠的本命星,也是希望的象征。王邈望著那顆星辰,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他知道,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他們都不會放棄,因為他們是北鬥的傳人,是天道的守護者。
一場關於宿命、責任與傳承的較量,正在悄然展開。而他們,即將揭開天道秩序背後的驚人真相,麵對前所未有的挑戰。未來究竟會怎樣?沒有人知道,但他們堅信,隻要心懷信念,就一定能在黑暗中找到光明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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