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歸墟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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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食之夜,歸墟上空的紫色裂隙擴張至百裏,如同一道猙獰的傷疤橫跨天穹。裂隙深處傳來混沌的低語,每一個音節都像是用無數生魂的哀嚎編織而成,震得望京台的盤龍石柱嗡嗡作響。
王邈的身影在星盟眾人的目光中逐漸透明,化作萬千光點融入北鬥星群。李雪握緊玄陰鏡,鏡麵上倒映著他最後微笑的殘影,指甲幾乎掐進掌心。林婉兒顫抖著展開天機閣的星圖卷軸,卻發現代表王邈的星芒已與搖光星完全重合,而其他六星正以詭異的軌跡圍繞暗星旋轉,形成從未見過的“逆鬥陣”。
“來了!”趙軒的機關眼發出紅光,指向裂隙深處。隻見黑袍首領裹挾著濃稠的黑霧殺出,他手中的逆時羅盤已升級為九層高台,每層都鑲嵌著生魂凝成的寶石,最頂端赫然懸浮著王邈的時空鍾殘片——碎片上的裂痕已蔓延至邊緣,仿佛下一秒就會徹底碎裂。
“星盟弟子聽令!”李誌遠手持《太初曆書》躍上祭壇,蒼老的聲音竟蓋過了混沌低語,“按‘北鬥九星陣’布防!天樞位,天機閣掌時空之錨;天璿位,玄陰宗鎮九幽之門……”他的話音未落,腳下的星鬥圖突然發出刺目金光,九根石柱同時噴湧出靈氣光柱,在裂隙前方形成光牆。
黑袍首領揮動逆時羅盤,九道黑霧化作猙獰的龍頭,撞向光牆。光牆頓時泛起漣漪,蘇瑤率領赤焰宗弟子衝上前,火劍連成一片火海,與黑霧龍頭展開拉鋸戰。趙軒的機關城偃甲群則從側翼殺出,三百架“破虛弩”同時發射,箭矢上的時空符文與黑霧接觸的瞬間,爆發出連鎖爆炸。
“小心!他們在吸取大陣靈力!”林婉兒突然驚呼。眾人這才發現,黑袍傀儡們手中的逆時幡正在吸收光牆的光芒,每吸收一分,光牆上的星圖紋路就暗淡一分。李誌遠迅速翻閱《太初曆書》,目光鎖定在“血祭星門”的章節——原來黑暗勢力妄圖以星盟大陣為爐,用生魂之火煉製時空通道。
“必須切斷他們的靈力來源!”李雪咬牙祭出“玄陰血河”秘術,指尖精血滴在鏡麵上,鏡中頓時翻湧出血色浪潮,卷向最近的黑袍傀儡。傀儡們的黑霧身軀在血浪中滋滋作響,露出底下腐爛的骸骨,卻仍悍不畏死地撲向光牆。
王邈的光點在北鬥星群中急速遊走,忽然化作流星般的軌跡,從天而降。李誌遠看懂了他的意圖,大喊:“雪兒,用‘陰陽逆旅’接住他!婉兒,開啟天機閣的‘星軌回溯’!”李雪應聲揮鏡,鏡中張開漆黑的時空之門,恰好接住墜落的光點;林婉兒則將一枚刻有“熒惑”的符篆拋向天際,星圖上的時間刻度開始逆向轉動。
光點在鏡中凝聚成實體,王邈單膝跪地,時空鍾殘片終於徹底碎裂,化作粉末融入他的經脈。他抬頭望向黑袍首領,眼中閃過堅定:“你的陰謀到此為止了。”說著,他雙手結印,北鬥七星的力量如百川歸海般湧入體內,背後浮現出巨大的星鬥虛影。
黑袍首領發出刺耳的笑聲:“你以為融合北鬥之力就能贏?看看你身後的星盟吧——他們的靈力已經耗盡了!”王邈這才驚覺,光牆已變得薄如蟬翼,蘇瑤的火劍即將熄滅,趙軒的偃甲群隻剩不到十架仍在運作,林婉兒和李雪更是臉色慘白,搖搖欲墜。
歸墟裂隙中,殘魂的氣息突然暴漲。黑霧凝聚成巨人形態,與黑袍首領融為一體,形成一尊高達百丈的“混沌魔神”。魔神張開巨口,吞噬著周圍的星光,王邈感覺體內的北鬥之力正在被瘋狂抽取,星鬥虛影變得搖搖欲墜。
“李前輩,帶大家離開!”王邈大喊,“我來拖住他們!”李誌遠剛要反駁,卻見王邈眼中閃過哀求——那是他第一次露出這般脆弱的神情。老術師握緊《太初曆書》,終於揮手:“星盟弟子,退守第二防線!”
眾人且戰且退,李雪卻突然轉身,將玄陰鏡拋向王邈:“師叔,用它!”鏡麵在空中翻轉,映出王邈與魔神對峙的畫麵。他接過鏡子的瞬間,鏡中浮現出玄陰宗始祖的虛影,虛影開口:“以吾血,祭吾鏡,可暫借幽都之力。”
王邈咬破舌尖,精血滴在鏡麵上。玄陰鏡頓時爆發出萬丈幽光,與他體內的北鬥之力形成陰陽太極。他雙掌推出,太極圖迎向混沌魔神,竟將其逼退半步。魔神怒吼著揮出巨爪,王邈側身躲開,卻被爪風掃中,胸前綻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王師叔!”林婉兒忍不住哭喊。李誌遠強行拉住她,目光卻始終盯著戰場——王邈的傷口中流出的不是鮮血,而是泛著星光的銀白色液體,那是時空之力具象化的表現。
“現在……該結束了。”王邈擦去嘴角的銀血,抬頭望向北鬥。七顆星辰突然全部亮起,化作七道流光融入他的體內。他的身影開始膨脹,與星鬥虛影完全重合,手中握著由星光凝成的長劍——那是傳說中守望者的終極武器“天道之劍”。
混沌魔神發出恐懼的嘶吼,想要退回歸墟裂隙。王邈揮動天道之劍,劍光劃過之處,時空如紙般被撕開。裂隙邊緣的黑霧開始消散,露出背後的混沌本源——那是一團沸騰的黑色岩漿,中央懸浮著上古禁術的核心“逆時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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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想打破天道,那就先過我這一關。”王邈的聲音不再是一人之語,而是千萬個時空的守望者虛影同時開口。他將天道之劍刺入逆時之源,頓時天崩地裂,歸墟裂隙開始急速收縮,混沌魔神的身軀被擠壓得發出爆響。
黑袍首領見勢不妙,企圖脫離魔神身軀逃竄,卻被王邈的時空之力鎖住。“為什麽……為什麽你總要阻止我們?”他嘶吼著,臉上的腐爛皮肉脫落,露出底下與王邈相似的麵容——原來他竟是上古殘魂分裂出的一縷執念。
“因為天道從來不是束縛,而是守護。”王邈的聲音溫和卻堅定,“真正的自由,不是打破秩序,而是在秩序中尋找平衡。”話音未落,逆時之源轟然爆炸,強大的時空亂流席卷而來,將王邈與殘魂一並卷入裂隙深處。
“不——!”李雪衝向裂隙,卻被李誌遠死死抱住。眾人眼睜睜看著王邈的身影在亂流中破碎,化作無數光點,唯有天道之劍插在歸墟邊緣,劍柄上刻著“守望”二字,泛著微弱的光芒。
月食結束,太陽重新升起。歸墟裂隙已閉合,隻剩下天道之劍插在原地,周圍環繞著七顆細小的光珠——那是北鬥七星的殘靈。李誌遠顫抖著上前,取下其中一顆光珠,光珠中浮現出王邈最後的留言:星盟存,則天道存。吾之魂,將永遠守護每一顆向往光明的心。
林婉兒跪在劍旁,淚水滴在“守望”二字上。蘇瑤輕輕撫摸著光珠,赤焰宗的火紋與光珠產生共鳴,竟在她掌心凝成一枚星紋印記。趙軒則取出偃甲核心,將光珠融入其中,齒輪轉動間,偃甲胸口浮現出北鬥圖案。
李雪握緊玄陰鏡,鏡中突然映出遙遠的時空——某個少年正在山間奔跑,他的眼中倒映著與王邈相同的星光。鏡背上的“星盟”二字突然發出光芒,與少年腰間的玉佩遙相呼應。
李誌遠望著天際重新歸位的北鬥七星,翻開《太初曆書》,最後一頁出現了新的預言:當七珠重聚,當光紋再燃,守望者將從時空長河中歸來,斬斷新一輪的混沌之根。他合上書本,看向身邊的星盟眾人,每個人眼中都閃爍著新的光芒。
歸墟邊緣,天道之劍逐漸沉入地下,隻留下劍柄上的“守望”二字,見證著這場驚心動魄的終戰。風拂過望京台,星盟大旗上的北鬥圖案獵獵作響,仿佛在訴說著一個永不終結的傳說。而在時空的另一頭,那個擁有星光眼眸的少年,正拾起一塊泛著微光的碎片,踏上屬於他的新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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