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魂歸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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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空夾縫中的崩塌聲如萬馬奔騰,王邈被李誌遠父女強行拽入現實戰場的瞬間,看見古老存在的指尖已觸及北鬥時空鍾的核心。那是比混沌更古老的存在,其身軀由無數時空碎片拚接而成,每一道裂痕都流淌著天道法則的碎片。
    “父親!”李雪的玄陰之氣在顫抖,李誌遠的八卦鏡已出現蜘蛛網狀裂痕。這位術數宗師為突破時空夾縫,竟以燃燒壽元為代價施展“逆天改命卦”,鬢角已見霜白。
    “王邈,帶著鍾離開!”李誌遠的聲音混著鮮血,“這怪物的本體是上古禁忌術法的殘渣,隻有用時空鍾的本源力量才能徹底淨化!”
    “不可能!那樣你會……”王邈的話被劇烈的空間震蕩打斷。古老存在的手臂穿透防禦結界,指尖即將觸及他眉心的刹那,林婉兒突然撲來——她不知何時解開了天機閣的“命盤獻祭”秘術,以自身為引強行扭轉戰局。
    “快走!”林婉兒的瞳孔映著崩塌的時空,天機羅盤在她背後裂成七塊,化作北鬥七星虛影,“我們撐不了多久!你必須完成最後一擊!”
    王邈咬牙握緊時空鍾,鍾體表麵突然浮現出曆代守望者的血紋。當他再次睜眼時,視野已化作黑白兩色:敵人的動作變得遲緩,每一道術法軌跡都清晰如線,而同伴們的靈脈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
    “原來時空之力的終極,是看見因果的線頭。”他低語著躍入戰場,鍾體迸發的金光如手術刀般精準切割敵人的能量紐帶。古老存在發出非人的尖嘯,時空碎片組成的身軀開始崩解,卻在臨死前抓住李誌遠,將他拖入時空亂流的漩渦。
    “不!”李雪的冰龍隻差毫厘便能觸及父親,卻被亂流的引力彈開。王邈想也沒想便撲過去,抓住李誌遠的手時,看見的是對方釋然的微笑——這位智者的掌心早已寫好“勿念”二字,指尖還殘留著未完成的卦象推演。
    時空亂流的吸力如萬鈞之力,王邈感覺自己的靈脈正在被扯碎。李誌遠突然發力將他推開,同時捏碎了懷中的《太初曆書》殘頁:“記住,祭壇下的第七層封印……”話未說完,兩人已被亂流衝散。
    當王邈從昏迷中醒來時,戰場已化作廢墟。李雪跪在父親遺留的羅盤旁,玄陰印記蔓延至心口;林婉兒抱著碎裂的天機羅盤,右耳已被時空亂流灼傷;趙軒的機關獸隻剩半邊殘骸,核心能源閃爍著即將熄滅的光芒。
    “他……”李雪的聲音像碎冰,“父親說過,星隕台的祭壇下藏著天道的胎心。或許我們可以……”
    “不行!”王邈按住她的肩膀,“那是禁忌之地,連太古守望者都不敢涉足。”
    “但現在隻有那裏能複活父親!”李雪突然抬頭,眼中是燃燒的執念,“我在父親的筆記裏見過‘魂歸天道’之術,隻要用時空鍾引動胎心之力,就能逆轉因果!”
    林婉兒猛地抬頭:“你瘋了?逆轉因果會引發時空悖論,整個世界可能因此崩塌!”
    “但我們已經失去太多了!”李雪的淚水砸在羅盤上,激起一圈圈卦象漣漪,“難道要讓他的犧牲毫無意義?難道要讓守望者的傳承斷絕在我們手中?”
    王邈望著遠處的星隕台,那裏的時空屏障已出現裂痕,隱約可見祭壇下方的天道胎心——那是一團跳動的藍色光繭,維係著整個世界的法則平衡。他想起李誌遠臨終前的口型,終於破譯出那個未說完的詞:“熵”。
    “黑暗勢力的目標不是毀滅天道,而是釋放熵的力量。”他突然開口,“李誌遠在亂流中想告訴我的,應該是這個。”
    趙軒勉強坐起,機關獸的機械眼投射出戰場掃描圖:“根據殘留的能量反應,古老存在的核心碎片正朝祭壇下方移動。如果讓它與胎心融合……”
    “我們就會失去最後能守護的東西。”王邈握緊時空鍾,鍾體突然變得滾燙,“李雪,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真正的傳承不是複活逝者,而是完成他們未竟的心願。”
    李雪渾身顫抖,突然抓起羅盤砸向地麵:“那他的心願是什麽?難道就是看著女兒再次失去一切?”
    碎裂的羅盤下,露出一行被磨得發亮的小字:“當星軌重合時,選擇成為光的容器。”
    王邈愣住了。他想起李誌遠曾說過,李淳風一脈的使命不是預測未來,而是為未來創造選擇的可能。此刻星隕台上空,北鬥七星與伴星正形成罕見的“七星拱月”之象,正是《太初曆書》中記載的“天道抉擇時刻”。
    “我明白了。”他輕聲說,將時空鍾按在李雪掌心,“你父親早就預見了這一切。他成為因果錨點,不是為了犧牲,而是為了讓我們在這一刻,有選擇的力量。”
    李雪抬頭,看見王邈眼中倒映著自己的模樣——那個不再是單純的玄陰宗傳人,而是融合了北鬥之力的守望者後裔。時空鍾在兩人掌心共鳴,竟化作一枚陰陽魚形狀的印記,烙印在他們眉心。
    “天道熔爐,現在開啟。”王邈的聲音裏帶著釋然,“以我為薪,以你為火,讓我們重新鍛造這個世界的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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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邈,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林婉兒衝過來,卻被趙軒攔住。機關師搖了搖頭,眼中是痛惜卻堅定的光。
    “意味著守望者的使命到此為止。”王邈微笑著看向摯友,“但星盟的使命才剛剛開始。記住,真正的守護不是依賴神器,而是每個凡人心中的信念。”
    當陰陽魚印記亮起時,星隕台的祭壇自動展開,露出直通天道胎心的階梯。李雪最後一次握緊父親的羅盤,將其嵌入祭壇中央。刹那間,無數道星光從天而降,在他們腳下凝結成熔爐的形狀。
    “如果有來生……”她的聲音被火焰吞噬。
    “沒有如果。”王邈的手掌與她相扣,時空之力與玄陰之氣在熔爐中化作太極圖,“這一世,我們已經是光。”
    熔爐爆發的光芒中,李誌遠的殘識輕輕落在女兒發間:“傻孩子,因果從無逆轉,隻有延續。你看,北鬥的光芒從未熄滅。”
    當光芒消散時,星隕台已化作廢墟。林婉兒在瓦礫中找到半塊時空鍾碎片,碎片上的紋路竟與李雪的玄陰玉佩完美契合。遠處的天際,北鬥七星旁多出一顆明亮的伴星,那是李誌遠的因果終於與天道達成和解。
    王邈和李雪的身影消失在熔爐核心,卻在每個修行者的識海中留下一道印記。從那天起,世間再無守望者,卻多了無數願意成為光的人。星盟的飛舟掠過各地,傳播著新的法則:力量源於守護,而非征服。
    而在天道胎心深處,王邈最後一次睜開眼。他看見李雪在現世微笑著接過星盟盟主的令牌,看見林婉兒在天機閣重建時流下的淚水,看見趙軒將機關獸改造成播種靈能的農具。時空鍾的碎片散落在世界各地,成為每個凡人掌心的星光。
    “原來,這就是永恒。”他輕聲說,任由自己化作天道法則的一部分。熔爐中的火焰永遠燃燒,那是無數個時空裏,所有選擇守護的靈魂共同譜寫的生命之歌。
    星隕台的廢墟上,一株幼苗破土而出。它的根係吸收著混沌與秩序的能量,枝葉舒展向無垠的星空。這是新的開始,也是舊的終結——因為在天道的循環裏,毀滅與重生,本就是最璀璨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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