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繡花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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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爾敢,爾敢!”
    “王家乃書香門第,清流名門,豈容你們這些朝廷鷹犬跑來造次。”
    一陣厲喝響起。
    陳良見攔路的是一位二十多歲青年,身著一身白衣,氣質高雅,貌比潘安,長的一副好模樣。
    賣相不錯。
    可惜不是什麽好東西。
    陳良挺了挺胸膛,朗聲道:“你就是王才?你的事發了,跟我們走一趟!”
    “我犯了何事,無憑無據憑什麽抓人?”
    “你與威遠伯獨女自盡一案有關係,請你回去問話而已。”
    王才聽聞此話,神色慌張,眼神飄忽不定,故作鎮定道:“什麽威遠伯,我不認識!”
    有戲!
    看到王才這般驚慌失措,陳良心中有了計較,冷冷說道:“不認識?”
    “既然能找上你,肯定有緣由,有什麽話去衙門說清楚。”
    王才下巴高昂,一臉孤傲的說道:“哼,我王才乃當朝舉人,父親官拜清吏司郎中,禮部左侍郎,雖已致仕,但任為清流領袖,門生故吏遍布天下,就憑你這小小的狗差,也敢汙蔑我。”
    好囂張!
    威遠伯以世襲爵位作保,說你勾引人家閨女,你卻說絲毫不認識。
    陳良麵容平靜,心中冷笑一聲,不再和他廢話,手指一揮:“抓走!”
    “爾敢,爾敢,不要碰我!”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嗚嗚”
    彭鈺不知從哪掏出一塊破抹布,熟練塞進王才嘴裏。
    其他幾人暗中用了些錯筋手法,製住不斷掙紮的王才,像抓鵪鶉一樣,扔到了馬上。
    幾人配合默契,動作行雲流水,毫不拖遝,一看就是深諳此道的高手。
    錦衣衛這如狼似虎的凶模樣,王府眾人膽都被嚇破了,沒有一人敢上前阻攔。
    “告訴你們王大人,錦衣衛抓的人,等信吧。”
    陳良說完便轉身離去,押著王才,轉向鎮撫司衙門。
    北鎮撫司天牢,因常年不見陽光,牢獄陰暗潮濕,陰氣逼人,各種慘叫聲不絕於耳,斑駁地麵上的鮮血,在寫有牢字燈籠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紅色。
    初到的王才隻感覺北鎮撫司天牢如地獄一般恐怖。
    “咚咚!”
    陳良斜靠在椅子上,用刀鞘敲打桌子,把故作鎮定的王才嚇的身體緊繃,才悠悠說道:“鎮撫司牢獄,死過三位內閣大學士,兩位國公,各種尚書,侍郎,被拷打死的更是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
    “你一個小小舉人,我有三十種酷刑可以弄死你,三十八種!”
    “行刑!”
    幾名上身赤裸的壯漢把王才被按在行刑椅上。
    王才精神壓力太大,身子抖動若篩糠,俊俏的臉龐蒼白,嘴裏不停求饒:“我大人饒命啊我說,我說!”
    陳良一陣錯愕,自己隨便詐上一詐,試試對方深淺,王才便招了。
    還是喜歡你剛才桀驁不馴的樣子。
    陳良搖搖頭,百無一用是書生,歎氣道:“說說吧,本大人時間有限,挑重點講。”
    “我與威遠伯獨女蓮妹,第一次相識是在洛陽城舉辦的牡丹詩會,蓮妹雖是女子,但文采出眾,相貌也是清秀脫俗,絕非其他胭脂俗粉可比。”
    “我對她一見傾心,蓮妹也對我的文采頗為賞識,但礙於禮法,她一直拒人於千裏之外。”
    “直到直到我認識了趙娘娘。”
    “嗯?”陳良坐直了身子,有新人物:“趙娘娘?這又是哪家姑娘?你仗著這身好皮囊,玩的挺花啊!”
    王才趕緊拱手,一臉羞愧:“大人誤會了,趙娘娘是一個男人,隻是他喜好穿女裝,做女紅,才被人起了一個諢號趙娘娘。”
    “你還有斷袖之癖?”陳良趕緊把椅子朝後挪,臉色不善。
    王才頭搖的如撥浪鼓一般,拒絕道:“士可殺不可辱,在下絕對沒有龍陽之好。”
    “在下跟趙娘娘認識,因為他有一項本事,善於做迷藥,他做出的迷藥無色無味,起效甚快。”
    “我對蓮妹用情至深,便央求父親朝威遠伯府求親,可父親為清流領袖,怎會容忍王家與勛貴結親。”
    “我一狠心,花一百兩銀子朝趙娘娘買了迷藥,迷倒了蓮妹,奪了她的清白身子。”
    “生米做成熟飯後,我花言巧語百般安撫,蓮妹便從了我,我倆經常偷偷私會,一來二去蓮妹便有了身孕,我懼怕父親,更不想放棄仕途,便說了幾句狠話,想和她斷絕來往。沒想到,沒想到蓮妹竟如此想不開嗚嗚”
    真夠渣的,陳良臉色不善,冷冷說道:“趙娘娘,姓甚名誰,家住哪裏?如實招來。”
    “他的大名叫趙銀,我不知道他住哪裏,隻是經常在詩會上見到他,對,他有個好友叫關久,住在東城。”
    陳良站起身,麵容冷峻,對著彭鈺吩咐道:“讓他把剛才說的寫下來,簽字畫押,關押天字牢房,不允許任何人探望。”
    彭鈺擺擺手,示意手下把癱在地上的王才拉走,道:“大人,您要不出去換口氣,牢裏昏暗不通風,氣味難聞的很。”
    陳良點點頭:“先把人證,物證落實了,防止其他人幹擾案情發展。先把趙娘娘和關秀才抓捕歸案,你親自守在這裏,盯好王才。”
    陳良帶著阿強幾人,剛走出不見天日的牢獄,沒想到,竟然看見自家兄長正站在天牢門口。
    陳齊一身玉色長衣,身材挺拔,可麵容卻異常焦急。
    “兄長?”陳良有些驚訝。
    陳齊麵容沉重,把陳良拉到走廊拐角無人處:“良弟,我有事相求。”
    “陳良,你做事怎能如此馬虎,抓錯人了,王才是我多年好友,不是在家讀聖賢書,就是出門參加詩會,操守更是沒的說,跟兄長我一樣,品德高潔,忠厚老實,他怎麽會跟威遠伯女兒自盡扯上關係,誣告,定是誣告。”
    都會用迷藥了,確實很老實!
    陳良皺了皺眉,苦笑道:“消息怎會傳遞的如此之快?我前腳抓人,你後腳便來求情。”
    陳齊輕打陳良肩膀一下,說話的語氣無比輕鬆:“陳三爺的大名,洛陽城誰人不知,王才剛被抓走,王大人就尋到我那裏求救,王大人可是清流領袖,一呼百應,我已經朝他拍了胸脯,都是自家兄弟,一句話的事,趕緊把王才帶出來,讓我帶走。”